送走傳令的公公,江攸寧深吸口氣,終於明白,穆君行為什麽要做紈絝,而穆王爺也不管不問了。


    穆君行看透了皇上的用心,看透了皇上的忌憚,穆王爺也看到了,他們心照不宣。


    老夫人不知道其中道理,對穆君行多方管教,正正好打消刻意的痕跡。


    所以,穆君行少年將軍一戰成名後慢慢變成紈絝子弟。


    平陽公主喜歡上了穆君行,皇上又一次試探,穆君行借著紈絝之名拒婚,平穩得很。


    娶了她,穆君行漸露鋒芒,皇上多疑,貪腐之事雖放了他,卻並沒有交代清楚,不是周玉瑤有能力能回來,而是皇上想讓周玉瑤回來。


    看來,周玉瑤是要成了皇上的眼線。


    既然人又回來了,若是不好好招待豈不是要怠慢。


    一心作死的人,她也不好攔著。


    “梁嬤嬤,你帶人去把芙蓉院重新打掃布置一下,迎著周側夫人回來,以後,你就在芙蓉院伺候著吧。”


    梁嬤嬤是郡王府的老人,由她去,周玉瑤不會挑毛病。


    “是,夫人。”梁嬤嬤聽著命令退了下去。


    梁嬤嬤不僅是府裏的老人,也是江攸寧現在最得力的嬤嬤之一。


    江攸寧把她派到芙蓉院,梁嬤嬤心裏明白自己要做好哪些事情。


    周玉瑤回來,段嬤嬤定是要跟著來的,芙蓉院總得有個江攸寧的人。


    穆君行的反應也很淡定,有驚訝,但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倒是老夫人很是震驚,好不容易弄走的周玉瑤又回來了,還是奉了皇上口諭,周玉瑤和皇上有什麽交情?


    僅憑周洪主動認罪?主動交出贓銀?


    老夫人不明白也沒辦法,皇上口諭,就是皇命。


    “攸寧,這件事你不要怪君行,也不要怪我這個婆婆,縱然有我與周夫人的交情在,我也是不想讓周玉瑤回來的。”


    為了此事,老夫人親自去往暢新院對江攸寧解釋了一番,又送了一些東西讓江攸寧寬心。


    江攸寧看著滿桌的東西,抽了抽眼角:“母親放心,她這麽想做側夫人就讓她做吧。”


    想作死的人,十頭牛都攔不住。


    老夫人走後,穆君行回來,看到滿桌的東西,不用問便猜到是老夫人送的,皺著眉道:“看來我這個表現想表現好還真是有點難。”


    江攸寧看他一眼,語氣不自覺地帶了一絲酸:“誰讓你有這個魅力!”


    她這個魅力不光是指吸引周玉瑤,還指他少年將軍時的光芒。


    “我可沒有任何招惹那個周玉瑤之處,我……”


    話剛說一半,他忽然停住,盯著她看,慢慢抬起嘴角:“我怎麽聽著這話有一絲的酸氣,你這是吃醋了?”


    她一咯噔:“什麽吃醋,哪來的吃醋,說正事。”


    她有吃醋?


    見她不承認,他也不追問坐直了身子:“好好好,聽你的,說正事。皇上並沒有多加查究貪腐之事,杜尚書死罪難逃,杜家查封。周洪被革了職關進大牢,你父親也同樣,查抄周家江家家產,其他涉案人員暫且無事,至於寧王,損失了人和財,但未動根基。”


    如今,不管什麽事情,他都會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江家查抄,江攸寧沒有難過:“父親貪腐坑害老百姓,如今這下場是他應得的。”


    知道她嘴上說著無所謂,心裏還是有一些不舒服,他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知道他轉移話題,她便跟著走。


    “甜兒和她的表哥已到邊關,兩人開了個小茶樓,日子倒還平穩。”


    這個還真是好消息,她聽著高興:“真的?那太好了,在邊關那種地方,有些好茶是必然受歡迎的。”


    甜兒過得好,她是真心高興。


    “你想不想去邊關看看?”他突然問。


    他腦子裏一直有她銀槍在手的英姿畫麵,若是在邊關,更是襯景。


    這麽一問,她突然愣住:“邊關?恐怕不是你我想去就去的吧。”


    他們的身份不能隨意離京,這點規矩她懂的啊。


    “你想去,我就有辦法。”他想和她一起去。


    周玉瑤要做側夫人,就讓她做,讓她守活寡,連他的人都看不到。


    江攸寧頓住,其實她倒是想去看看:“聽說邊關是別樣的風景……”


    話沒說完,他握住她的手:“我來準備,我們去邊關。”


    “好吧。”她沒有抽回手。


    “這,要給我算上一次表現啊!”


    “……”


    周家老宅。


    周玉瑤打扮一新帶著段嬤嬤要走了。


    “玉瑤啊,你可是熬出頭了,你讓姨娘和你兩個妹妹可怎麽辦啊!”楊姨娘一把拽住周玉瑤哭訴。


    周洪沒了官職,楊姨娘一下子覺得沒了依靠,知道以後的路難走,如今周玉瑤是郡王府的側夫人,她想攀著周玉瑤。


    周玉瑤嫌棄地扯開楊姨娘:“楊姨娘,我爹讓我帶出來的那些家產該拿出來的我都拿出來了,你不是說兩個妹妹以後可以找個好人家,有了那些錢,你們吃穿也不愁,爹隻是沒了官職,你哭什麽!”


    “你爹沒了官職,你兩個妹妹哪還能找到好的人家,你去了郡王府,以後多幫襯著,好歹他們也是你親妹妹不是。”楊姨娘絲毫不生氣,仍是厚著臉皮貼上去。


    楊姨娘雖然對周玉瑤不好,但有周夫人在,也不壞,不過,從沒這麽討好過。


    周玉瑤倒是挺享受這個討好的過程:“好吧,看在爹的份上,楊姨娘無事時帶著兩個妹妹可以來郡王府喝喝茶,段嬤嬤,我們走吧。”


    “是是是,來,姨娘送你。”聽到這話,楊姨娘比什麽都開心。


    等周玉瑤一出門,楊姨娘朝著門外呸了一口。


    “娘,你這麽討好她做什麽?”周玉婷很不平衡。


    “是啊,娘,現在你已經是夫人了,用得著討好她!”周玉嫣也撇著嘴。


    楊姨娘臉一沉:“你們懂什麽,原以為來了京城能巴結上寧王,沒想到你爹被罷了官,讓那個賤丫頭占了先頭,如今,她又是郡王府的側夫人了,你們兩個想找到好的人家,隻能通過她了,你以為娘想巴結她啊,還不是為了你們考慮,你們兩個若能到郡王府多晃晃,還怕遇不上好的男人!”


    聽了這話,姐妹倆才反應過來:“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郡王府?”


    楊姨娘看了看兩人:“三天後就去,周玉瑤重新做回側夫人,我這個做娘的也該去拜見一下老夫人不是。”


    轉頭,馬車停下,周玉瑤回了郡王府。


    老夫人當即發了話,要靜心禮佛,不必去請安。


    江攸寧笑了笑:“冬玉,去通知周玉瑤,如今重為側夫人,我這個做夫人的還是要說幾句的。”


    再回來,她可不那麽好說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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