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店!”小美人魚讀出來發音很奇怪,亞甸就一遍一遍糾正。然後亞甸期待地看著小美人魚,小美人魚心領神會地說了自己的一長串名字,亞甸一臉懵逼,呆呆地重複了聽見的幾個發音,“海……帶?”


    小美人魚尾巴一擺,扇了王子一臉,“這個是潯才能叫的,不許你叫我海帶!”尾巴可比蒲扇大多了,雖然小美人魚沒用多少力氣,但王子也被扇得暈乎乎的。美人魚這個種族戰鬥力強,在海底一尾巴抽飛一條魚妥妥的。當然王子並不能聽懂小美人魚在說什麽,好脾氣的甩甩暈乎乎的頭,傻笑著又湊上去,“海帶、海帶?”


    “不許這麽叫我!”小美人魚又一尾巴抽過去,王子聽不懂,好奇地問,“海帶,你怎麽了?”當然小美人魚也聽不懂王子的話,捉急起來,一尾巴把王子抽進了海裏。


    王子在海裏撲騰著,小美人魚好奇地盯著他,他也是會遊泳的,隻是風暴太大那天晚上遊不了,現在風平浪靜,遊一會兒完全沒問題。小美人魚發現水麵上看不見王子了,焦急起來,要是這個人又淹死了怎麽辦……她躍進海裏,找到了潛下去憋死的王子,發現他什麽事都沒有,一尾巴抽過去,不解氣,又多補了幾尾巴。暈乎乎的王子頭重腳輕,這下子真沉水裏去了,小美人魚手忙尾巴亂,把他拖到礁石上,見他劇烈咳嗽間噴出了不少海水,髒兮兮的,不由得嫌棄地蹦到了玉十三後麵,撐著下巴。


    喝了一肚子海水的王子精疲力竭平躺著,一副慘遭蹂=躪了的樣子。


    太陽曬幹了王子,他散發著鹹魚的味道,衣服一搓,一層鹽落下來,肚子咕咕咕叫起來,嘴唇也幹裂了。


    玉十三聚集水靈力,給他來了一個純淨水沖刷,來回幾遍,他又是一個幹淨利落、濕漉漉的王子了。食物……玉十三目前作為人魚對魚類有種本能的喜愛,捨不得朝海裏的魚下手,隻能打幾隻海鳥,沒有點火的辦法,於是把被砸暈的海鳥丟給王子。


    窮凶極惡的王子顧不上貴族的禮儀仁愛,兇狠地把鳥開膛破肚洗幹淨了,還掏出來一個鏡子,在礁石上就著鳥毛和破爛的衣服,試圖生火,小美人魚把鏡子搶過去,很喜歡鏡子裏麵那個金閃閃的人魚,王子見她喜歡鏡子,摸了摸生鳥,決定點起火來了就送給她。小美人魚爽快地把鏡子還給王子,看他利用光線點火,然而鏡子還沒有巴掌大,這個趨勢一天都點不燃。


    王子愁死了,但生鳥真的下不了口啊,轉頭一陣涼意,小美人魚托著一塊稜角分明的冰晶站在他後麵,陽光透過冰晶射在鳥毛上,不一會兒就冒黑煙了。魔法製造的冰晶,這樣的溫度完全不會融化。火騰地起來了,王子開始烤鳥,玉十三幫他打的幾隻都烤了一遍,抹了些海水算是入味,熟了之後也沒有什麽誘人的氣息,王子把烤得最好的鳥先遞給玉十三,又遞給小美人魚一隻,玉十三醜拒了那隻黑焦的鳥,小美人魚好奇地咬了一口,呸地吐出來,把鳥重新還給王子。王子吃著鳥肉,完全吃沒有第一次自己烤東西的幸福感和成就感,感覺肚子已經飽了,把剩下的鳥放在冰晶那兒防止壞掉,低垂著眸子開始發呆。


    船上的人與他相熟,卻沒有感情,應該說整個王國裏的人,與他都隻有身份上的交集,情感上……什麽都沒有。王國不止一個王子,他也不是最優秀的那個繼承人,陽光溫和的外表是他選擇的最適合存活的方式,時間太久,他好像真正變成了這樣的人,內心柔軟下來。


    “潯,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呀?父王和姐姐們會不會擔心我們呀?鴨店怎麽辦?”


    “我在,他們不會擔心。可以把亞甸送到海灣,讓他回家,也可以把他送到海島上,多和他玩幾天。”


    “那……我可以問問他,怎麽才能讓他知道,讓他選擇呢?”


    “我來問。”拍了拍小美人魚期待的頭,玉十三看向半眯著眼睛的亞甸,小美人魚上去一尾巴。


    “你是想回去還是在海島上住一段時間?”


    亞甸聽到生澀的大陸語差點哭出來,這條黑魚怎麽早不給他翻譯……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暫時不想回去。”隻要能看到海帶就算每天吃自己烤的鳥也可以啊……在水下憋氣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跳下來,那是他第一次體驗到毫無雜質的關心……


    噫,少年,你忘了那個把你從風暴裏拖出來的黑魚嗎?


    玉十三點點頭,一揮手一個透明的水球出現,把亞甸裝進去。水球浮在水麵上,裏麵裹著落魄的王子,小美人魚抓著從水球上延伸出來的線,首先在海裏狂遊了一圈,在球裏的王子暈得翻天覆地,差點把吃的鳥吐出來。


    玉十三帶著小美人魚,小美人魚牽著裝有王子的球,一路風馳電掣,到了一個小小的無人海島。島上有不少水果,動物也都溫馴柔弱,手無寸鐵的王子加把勁還是能製服的,最重要的是,島上的溪流流向海裏,小美人魚可以從海裏遊進小溪,逆流而上,直到盡頭瀑布下的水潭。


    玉十三隨便找個地方休息,每天看小美人魚帶著王子在海島上瘋玩。小美人魚的好感度很早前就漲到了一百多,王子的好感度也有七十。總感覺王子看自己就像對待年邁的長輩,十分孺慕。噫,人魚的年紀和人類比起來,都是能當太奶奶的了,王子這麽看也沒問題,隻是小美人魚已經五百歲了,他好像才成年吧……突然有點同情被小美人魚的尾巴抽的不要不要的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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