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看向備課本時眼神專注認真,手心在上麵輕輕撫摸著,似乎想要將上麵屬於苗玥的氣息全部覆蓋。


    但那動作也隻是一瞬間,她很快重新變得溫和,仿佛枝頭最溫柔的茉莉,含苞待放,暗自吐露幽香。


    祁故走過來,站在白鈺與苗玥中間的位置,渾然未覺方才白鈺一瞬間的情緒,伸出手:“能給我看看嗎?”


    白鈺臉上笑容微微扭曲,但還是將備課本遞過來。


    她不應該將這本子放在這裏了,但她已經習慣了,那個位置要有他的存在。


    習慣了一下課,孩子們嘰嘰喳喳湊在一起,自己就和方遠望肩並肩坐在課桌前看教案,看哪裏還需要修改,能夠優化。


    那時候,盛夏的暑氣裏夾雜著草葉清香,她與方遠望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像是一對恩愛的交頸鴛鴦。


    白鈺很珍惜那樣的時刻,總忍不住,往那玻璃窗上看一遍又一遍,直到將所有的細節都拓印在腦海中。


    “白老師和方老師,是情侶嗎?”苗玥問。


    “不,不是。我們還沒有正式在一起。”白鈺略微羞澀,紅色爬上臉頰。


    “那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啊。”苗玥說,“隻可惜這老天爺不給麵子,非要強拆姻緣呢。”


    白鈺的臉色由紅轉白,艱難地回應苗玥一個讚同神色。


    祁故看完了備課本,確認這真的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沒有玄機的本子,便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白老師繼續上課了。”


    白鈺朝他點頭,而後又對著不遠處的方恒示意。


    方恒也對白鈺笑了笑,明顯哭過的臉上神色還算溫和。


    黑暗與陽光交替,在太陽落下地平線時重新爬起,占據大地。


    傍晚時刻,天將暗未暗,一群人走在村間小道上,交換獲得的信息。


    方恒說:“宿舍裏很幹淨,明顯打掃過,東西擺放也符合遠望的生活習慣,沒什麽問題……白老師與遠望應該有比同事更親密的關係,我看他們倆之間還是有情的,如果,如果遠望能活過來,他倆能結成一對,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也看出來了,這對看起來真的很愛,人沒了一年還沒釋懷】


    【而且他倆還沒來得及對對方表明心意,真的好慘,永遠意難平啊這是】


    【希望咕咕可以複活遠望吧】


    就在評論區都在訴說著惋惜之時,祁故忽然說:“那就再壞不過了。”


    【???】


    【什麽意思?】


    【哈?】


    滿屏問號中,祁故看向方恒說:“現在方遠望部分魂魄在我手中,我能看見他和白鈺之間並無姻緣線,隻有一條代表著仇殺的線。”


    【謝謝,這下真給我戀愛腦都治好了】


    【不是……你這……】


    【敲,本以為是愛侶被迫分別,結果你直接快進到法製頻道???】


    【謝謝咕咕,我以後再也不戀愛腦了】


    隨著他話語落下,方恒神色變得越來越震驚,最後更是什麽也顧不上了,隻說:“遠望,遠望的魂魄找到了,這麽快?”


    祁大師這效率!


    “隻是部分,還需要找齊剩餘魂魄和肉身,才能讓他還陽。”祁故不喜歡半場開香檳。


    他隻有完全確定了一件事,才會說出口。


    “那也找到1\/3了!真不愧是您啊祁大師!”方恒激動得不行,甚至覺得哪怕是1\/3也是勝利了!


    以前可是一塊碎骨頭都找不到的。


    苗玥很快接受了祁故的說法:“那白鈺為什麽表現得這麽喜歡方遠望,裝這個對她能有什麽好處?轉移我們對她的注意力,減緩我們對她的懷疑?那她就應該讓所有的孩子都表現得正常,不露出一點馬腳才對,但她現在這樣,可以說得上是漏洞百出了。”


    “暫時還不知道,需要更多的線索,但這村裏的事情肯定與她脫不了關係,畢竟她也是個術士,隻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祁故說,若是平常術士,肯定就被白鈺忽悠過去了,但祁故總能看到比其他人更接近真相的東西,也就是那些絲絲縷縷的,隻有他能看見的代表人與人之間因果聯係的線。


    苗玥從前都是接那種拔刀就是幹,戰鬥爽,的任務,碰到這種陰邪的劇情就有點轉不過來,下意識問:“那要不我現在就去砍了她?”


    考慮到畫麵可能會有點血腥,苗玥大手一揮表示:“攝像就別跟著去了,馬上到晚飯時間,我怕畫麵太誇張觀眾會吃不下。”


    【姐,你真的我哭死】


    【她人還怪好的嘞,都想著要去砍邪修了還惦記著觀眾們能不能吃得下去晚飯】


    【攝像:我尋思我也妹想跟啊】


    祁故:“……還有很多事情未知,冒然砍死了,也會影響我們發現真相。”


    苗玥遺憾歎氣:“那就先算了。”


    一副等什麽時候不算了就立刻要去砍人的架勢。


    藺寒枝扶額,腳步微晃。


    這教育,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怎麽就養出來一個這麽虎的大閨女?


    難道真是他的問題?不能夠吧?


    恰逢此時,普布格桑盯著村口小賣部,忽然開口:“也不知道這小賣部裏賣的糖還能不能吃。”


    好久沒吃糖了,這對一個小孩著實殘忍。


    藺寒枝又受一擊:“……”


    這他大爺的好像還真是他的問題啊。要不怎麽閨女兒子全都這副狗樣子,現在丟了換兩個重新養還能來得及嗎?


    看看人家祁故家雖然笨了點,但十分乖巧的慕星辰,藺寒枝真是恨不得噴一口淩霄血。


    祁故察覺藺寒枝身形在晃,再加上一如既往蒼白的神色,還以為這人是要暈了,忙扶住他後腰,手掌穿過腰身貼在他身側,“哪裏不舒服嗎?”


    藺寒枝這下本來真沒想茶的,畢竟家庭教育問題還是很嚴肅的。


    但對上祁故那雙關切的杏眼和微微溫緩的語氣,藺寒枝本能伸手攬住祁故那截白晃晃的纖細修長的脖頸,觸感溫潤光滑。


    “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腦袋有點疼,你讓我搭一會兒。”


    藺寒枝輕聲趴在祁故耳邊說。


    其實,魂魄撕裂的傷口並非醫院設備能夠治愈,醫院治愈的從來都是外傷。


    不過他畢竟是藺寒枝,所以抵抗著魂魄撕裂的疼痛,也能笑得挺燦爛,還能在人跟前時不時泡綠茶,像個沒事人似的。


    剛才那一晃,其實不全部因為被逆子逆女的表現氣著了,也有疼痛忽然加劇的成分。


    “真的靠一會就好了。”以前想靠還沒人能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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