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無聲的一陣噠噠噠,直接噠噠噠得巫君寶一臉苦澀……


    果然,苟才是王道啊!


    有時候,必須得學會拒絕,不然就很容易被人得寸進尺。


    才華橫溢固然是好事,可一旦橫溢到泛濫,那這才華也就不怎麽值錢了呀……


    廉價的才華,那還叫才華麽?


    於是乎——


    “也不知道今晚的節目能不能順利播出……”王副台長貌似一臉的憂慮,“最近機房總出故障,而且上麵要求台裏今後對任何節目都要嚴格審查……”


    於是乎,這就不好拒絕了啊……


    哪知道有人卻是不樂意了——


    “王鶴影,拿這事兒來要挾一個晚輩,你也不嫌臊得慌!”鄭淑德女士毫不客氣地懟道。


    “我可沒針對人家!”王副台長幹脆直言道,“鄭淑德,把你手裏的那首詩送給我,我保證……”


    “你保證什麽?”鄭淑德女士輕笑一聲打斷她道,“晚會已經順利直播出去了,你還想……”


    “那後期製作所需的拍攝素材,我可不敢保證是否全部備份!”王鶴影當即打斷回去道,“萬一哪個攝像師手一抖,再給刪掉了呢?”


    “那你承辦費用的尾款可就一分錢也別想拿到!”鄭淑德女士毫不退讓。


    “……”


    一場唇槍舌劍,霎時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巫君寶全程圍觀,全程目瞪狗呆……


    幾度想要上前參戰……不是,想要上前勸戰,卻最終理智地選擇了繼續保持圍觀。


    旁邊還有三個吃瓜群眾呢,就算排資論輩也輪不到自己啊……


    更何況,那三個揣著手手看熱鬧的,全程關注的重點似乎也並不在那兩個罵戰的悍婦身上,而是始終盯緊在巫君寶這裏……


    意味深長,似笑非笑,饒有深意地盯著他……


    顯然,正扯著脖子嗷嗷叫的那兩位,爭吵的真正目標並非眼前的那首詩,而是背後各家所堅持的利益訴求……


    “……”


    果然,在經過一場激烈異常的唇槍舌劍後,王副台長最終放言道——


    “國慶晚會的節目名單已經初步確定了,想要再行改動幾乎不可能!”


    “那好!”鄭淑德女士也隨之擺出了自己的條件,“今天這場晚會,我希望能夠在央啊視新聞上播出!”


    “最多1分30秒的新聞簡訊!”王副台長眉頭微皺,思量片刻後,承諾道。


    地方台保有向上級推薦新聞稿件的權利和義務,這點兒要求還是不難辦到的。


    況且,還是一場如此正直正確又正能量的慈善公益晚會……


    “成交!”鄭淑德女士嘴角一勾,微笑間,便將眼前的那首詩作搶了回去。


    “你別太過分!”王鶴影當即大怒,“說好了這首詩歸我!”


    “誰說過了?什麽時候說過的?”鄭淑德女士冷笑。


    “你的意思是,剛才的幾個條件,都可以作廢咯?”王副台長笑得比她更冷……


    “……”


    眼瞅著二人又要再來一場唇槍舌劍,巫君寶覺得是時候進場參戰……勸戰了。


    於是乎——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醉花陰——易安居士


    “……”


    你吵你的,我寫我的。


    就在那兩名悍婦又一場唇槍舌劍與刀光劍影中,巫君寶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彎頭美工筆……


    卻不料——


    “我噠!”


    “明明是我噠——”


    “剛才那首才是你噠!”


    “剛才那首分明是被你搶去了噠——”


    “……”


    又一陣激烈的噠噠噠過後,行伍出身的王副台長最終勝出,不幸落敗的鄭淑德女士揉著被對方捏痛了的手腕,摔門而去!


    王副台長當即仰天狂笑數聲,隨後乘勝追擊而去……


    戰亂後的休息室裏,終於重歸平靜。


    “聖山傳媒這回可是逾矩了!”盧老爺子幽幽開口道。


    畢竟,他們盧家才是某個圈子裏的話事人,而聖山傳媒為了打擊星月娛樂,居然直接繞過了盧家!


    先是《瘋狂的石頭》上映審批受阻,隨後又將星月娛樂攔在了海城電視台國慶晚會的大門之外……


    “天要亡之,必先狂之!”崔大老板麵色如水,卻是語氣不善道,“且看他還能蹦躂多久!”


    “再等等吧!”盧老爺子耷拉著眼皮子道,“商業競爭很正常,利益衝突也在所難免,可那又如何?”


    “正麵對上人家,你可有必勝的把握?”


    “老夫一介將死之人尚且不急,你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更何況,矛盾更為尖銳的一方還在隱忍,你又何必要做那敢死先登呢?”


    “……”


    “謹受教……”崔大老板很是恭敬地,對老爺子微微躬了躬身,以示謝意。


    隻是隨後又笑著轉向巫君寶:“好歹你也喊我一聲崔叔,厚此薄彼總不好吧?我相信以你的才華,必然還有更好的……”


    “梅蘭竹菊四君子,就差一首詠蘭之作了!”期間始終默不作聲的李如君,這會兒也笑著看向了巫君寶,“作得好的話,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喊我一聲姑姑了……哦,對了!忘了再好好介紹一下我自己——”


    李如君,李醫生的姑姑,血脈至親的那種……


    巫君寶又不傻,在場的可都是幾大世家的出場代表……so……你的真實身份,很難猜的麽?


    “……”


    能白更兼黃,無人亦自芳。


    寸心原不大,容得許多香。


    詠蘭花——鳳來儀


    “鳳來儀?”李如君微微愣怔,“莫非,這還是個女子?”


    “哼!”盧老爺子當即冷哼一聲,訓道,“雄鳳雌凰!不然的話,名賦《鳳求凰》,豈不成了女追男?!難道李家已經沒落如此乎?黃皮子生耗子,可真是一輩兒不如一輩兒了啊……”


    “哼!”李如君被嗆了個麵紅耳赤,雙拳緊攥,估計恨不得當場給老爺子鑿出一頭的包!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狠!


    無聲回了一句後,李副主任也氣哼哼地摔門而去……


    “……”


    休息室裏,再度恢複了清靜。


    “詩好,字也好!”喜得一首詠蘭佳作後,崔大老板自然是喜不自勝,隻是隨後又話鋒一轉道,“可是為啥我這首詩的字數最少?”


    巫君寶當即一陣無語——


    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崔大老板,居然還是個重量不重質的虛榮膚淺之人!


    “蘭花可是花中君子呀……”巫君寶隻好耐心寬慰他道,“故而,晚輩竊以為,也隻有這蘭花,才與崔叔這等雅士更為契合……”


    “哈哈哈!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盧老爺子大笑出聲,“雖是伶牙俐齒,卻也算是個玲瓏剔透的……有時間,多去老夫那裏坐坐!”


    說罷,緩緩起身離去……


    “……”


    叔侄……姑且算是叔侄吧……叔侄二人恭送盧老爺子離去後,崔大老板凝神思索了片刻,笑著對巫君寶道:“今天這場晚會圓滿成功,你可是功不可沒啊!”


    “多謝您的信任和支持……”巫君寶笑著回道,“小子還是年輕氣盛,有不到之處,還請您多多見諒才是……”


    “不關你的事!”崔大老板笑著擺擺手道,“星月跟聖山之間,矛盾久已,既是商業競爭,更是一場資本的較量!”


    “隻是無論勝敗,都落不到你的身上……”


    “所以,你盡管放手施為便是……”


    “你有多大的才華,我就給你提供多大的舞台!”


    “崔叔向你保證,星月娛樂既是你的舞台,更是你的後盾!”


    “你隻管一路衝鋒向前就好,後勤援應就交給我好了!”


    “……”


    既然有了崔大老板這一番承諾,於是巫君寶便覺得廣闊天地,大有可為了——


    先把他兒子胖揍一頓再說!


    於是待崔大老板先行離去後,巫君寶便仗著自己身高胳膊長,直接將崔文泰那廝夾在了胳肢窩裏,拖進了休息室……


    “你就這麽對待自家兄弟噠……啊呸!你就這麽對待自家兄弟的?”巫君寶怒而質問他道,“特麽把我往火坑裏一推,你就站在門外看熱鬧了?!”


    “看什麽熱鬧看熱鬧……別鬧!”崔文泰身子一矮,從對方的胳肢窩裏掙脫了出來,皺著個眉頭,貌似一臉認真道,“看來,李醫生還真是對你動了真心的呀……居然連她姑姑都請了過來……”


    “你覺得可能嘛?”巫君寶輕笑著斜了他一眼道,“就為了兒女私情這點兒破事兒,她李副主任千裏迢迢的,特意從京城飛到這裏來?”


    “嘿嘿……”巫君寶覥著個熊臉,諂媚道,“那你跟我好好說說,他們剛才具體都說了些啥?”


    “騙人不舉哈!你可得想好了再說!”搶在自家兄弟睜著眼睛說瞎話之前,崔文泰趕緊提醒他道。


    “……”


    “就這些?”待巫君寶將剛才休息室裏所發生的一切,如實且翔實地告知了自家兄弟後,崔文泰罕見一臉的嚴肅和凝重,“其實盧老爺子說得沒錯,真正跟聖山傳媒之間矛盾尖銳的,可不是我們,而應該是金鍾文化才對!”


    “聖山傳媒的創立者,當初都是從廣啊電退下來的一幫老貨……”


    “這才有了聖山傳媒如此之大的業內影響力和話語權……”


    “隻是富不過三代啊!”


    “幾代傳下來,聖山傳媒當初的創立者,早就全員作古了,其在業內的影響力和話語權,也早就隨著淡化了!”


    “這麽多年來,一直受其排擠打壓的那些人,怕是早就想要揭竿而起,糙翻它了!”


    “恰好,金鍾文化背後的大佬,正是廣啊電新生代的掌舵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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