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霓怔了一下,慢慢地抬起頭來,幽幽地說:“他有重要的事找你。”


    “這些,已經與我無關。”方振衣說:“所有的事終有個了結,這些事,對我來說已經了結了,別人的事,我沒興趣。”顯然方振衣對沈輕霓告訴雷飛揚他與程雪兒之間的事不高興。


    “你的心中,隻有她?”沈輕霓依然柔柔地說,可是言語中微微激動起來:“可是,她從沒有真心對過你。”


    仿佛被子彈擊中,方振衣一陳抽蓄,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沈輕霓,眼神中卻有痛苦的意思。


    “她一直隻是當你是玩偶,裝飾她的美夢,你們之間最多是好朋友,不是戀人,也絕不是戀人,你是一廂情願。”沈輕霓激動地說。


    “還記得嗎,她連自己的生日宴會都沒有叫你去,其實她早有意中人早就在談戀愛了。難道隻因為她曾幫過你,你就為她奉獻一輩子?” 這些事沈輕霓已經隱藏在自己心中好久了。


    “我隻知道,她現在無依無靠,需要我。”。


    “難道,她傷你傷的還不夠深?起初她家境優越隻是玩弄你,為了她,你與黑幫人物結怨,差點身首異處,為了她,你一無所有傾家蕩產,不名一文,可是她怎麽對你?把你當狗一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與其它世家公子玩樂嬉笑,甚至已經與別人訂了婚,從沒有在意過你。” 沈輕霓因為與程雪兒是好朋友,所以盡管對她的做法不以為然,可是還是沒對方振衣說,現在,卻如洪水般爆發出來了。


    “後來,她家破產,卻回過頭來找你,飛車,吸毒,賭博,自甘墮落恣意妄行,有事就拿你出來當擋箭牌,所有的事最後卻要你解決,你以為她是記著你?不過是拿你當做利用的工具罷了。”


    “好吧,最後她成植物人了,你卻還要一直照顧她,陪著她,而她卻不知什麽時候能醒來,或者,她也許一直醒不過來。”


    “難道,你肯一輩子這樣守著她?做著這個也許一輩子都醒不來的夢?”


    “世上沒有醒不過來的夢。”方振衣還是那樣堅定:“即使真是一輩子醒不過來,我也願這樣一直睡下去。”


    “可是,”沈輕霓淚水流了下來,泣不成聲:“可是,我愛你啊……”


    雪花飄,一片片飄落在兩人身上,純淨的白雪,看上去是那麽美麗,卻是那麽短暫。初戀的珍貴就在於發自內心的純愛,沒有其它欲望的摻雜。可是,又有幾個人能一直保持初戀時的心境呢?世事無常,誰又能真的夢想成真?


    那邊,沈輕裳推好雪人在雪地中鼓掌大笑,她還小,根本不懂得人世間情愛的滋味,也許,這時的她才是最快樂的。


    沈輕霓方振衣兩人終於不再言語,時間仿佛在那瞬間靜止。


    良久,方振衣才微微笑了笑:“傻丫頭。”輕輕地把披在沈輕霓身上的大衣繫緊,轉身徑直走了。


    沈輕霓含著淚水的明眸滿是傷感的味道。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最後一張紙,而現在卻不顧一切的捅破了。也許,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對她的刺激太大了。她太渴望得到別人真心的關愛。


    有風吹過,也許是那大衣沒繫緊,竟然悄無聲息的從沈輕霓身上滑落下去。


    堆好雪人的沈輕裳歡天喜地的走到姐姐身邊,問:“姐姐為什麽發呆?”


    沈輕霓仍然怔怔的看著方振衣消失的方向,幽幽地說:“沒什麽,隻是剛才醒了一很美很美的夢。”


    殊不知,方振衣轉身走時,眼神也變得極為傷感,一滴淚水,在眼瞳中轉了幾轉,終於還是輕輕地滑過臉郟。


    妖眼(第十一章)


    十一章、致命的盲點


    雷飛揚在醫院呆了一夜,還是沒有等到方振衣,倒是天明時等來沈輕霓的電話,意思是方振衣不再捲入這些事中。


    雷飛揚隻好自己去調查。那個對唐古風散布假消息並且播放《黑色星期天》的人,才是幕後兇手。但是能令唐古風如此信任的人不多,能讓唐古風相信遺囑改變的事的人隻有律師才能確認,最值得懷疑的就是唐吉鴻的法律顧問羅偉強大律師。


    但是,以羅偉強大律師在法律界的名聲和紀錄,他不可能做出賣職業操守的事。倒是在他身邊做助理的女助手魏小潔更值得懷疑。


    雷飛揚通過非法而且隱秘的渠道,查到魏小潔與唐古風曾有過交往,而且超過普通朋友的界線。但是以唐古風的品味和地位,應該根本看不上魏小潔。也許,唐古風是刻意去結交魏小潔的。但不巧的是,魏小潔此時陷入一場官非中。


    事情是這樣的。


    魏小潔在羅偉強大律師事務所工作,經常工作到深夜。好在律師事務所附近就有晝夜不停的地鐵,一路上燈光明亮,倒也一直沒發生過什麽事。


    那天魏小潔加班到午夜,和平時一樣一個人坐地鐵回去。地鐵裏沒什麽人,她所在的車廂裏隻有一個喜歡看報紙的中年人。


    魏小潔當時在在搖搖晃晃的列車中有點睡意,半睡半醒著。


    停站時,進來一個帶著墨鏡的大鬍子,臉上有個斜斜的刀疤從眼角延伸到嘴角,甚是可怕。


    魏小潔當時就心裏驚了一下,看了一眼那男子的恐怖麵容就不敢再看,好在那男子卻始終沒有走近她,半提的心也慢慢放下來了。


    地鐵站後,魏小潔飛快下車回家。


    可是,在她走後,列車到了終點站時,司機看到還有人沒下,就走去過看,才知道發生了一件謀殺案。那個看著報紙的中年男子一直沒有下車,竟然已經被人謀殺了,胸前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入心髒,報紙卻拿在手中摭住了身體,乍看上去好看一直在看報紙,其實人已經死了。


    警方經過大量的調查,疑點集中在那個墨鏡的刀疤人身上。魏小潔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反覆受到不同警員的詢問。


    原來,那名死者是一所學校的教師,為人本份,單身,社會圈子極小,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仇人。警方費盡心機也沒查到有用的線索。情殺,劫殺,仇殺,都一一排除。沒有人有謀殺死者的殺人動機。


    爾後,警方採用地毯式搜索,按照魏小潔提供的畫像找到十幾個有刀疤的嫌疑人,大多都有不在場證明,少數幾個不能證明自己的也證實與死者素不相識,並沒有要冒這麽大風險去謀殺死者的邏輯關係。而且經過魏小潔去辨認時也明顯不是她當初看到的那個人。!


    一般的謀殺案,都應該有一個犯罪動機,可這樁卻仿佛根本沒有人有動機去謀殺死者。當雷飛揚通過警方的朋友了解這些事情後,不由得苦笑。


    看來,所有的警員在這樁謀殺案中都有一個盲點。所謂的盲點就是人眼睛中看不到的地方,但卻事實存在。而這樁謀殺案中就有一個大家都沒發現卻又至關重要的盲點。


    應警界的朋友友請求,雷飛揚再反覆排查了一道死者生前的人際關係,仍然一無所獲。隻好再去魏小潔那裏去找線索,正好順便查調查唐古風自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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