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雅側眸掃了她一眼。


    的確長得花容月貌,嬌俏可人,可這惡毒的嘴臉實在是讓人惡心。


    小雅說實話,年紀在這個年代的確有些大了,可根本算不上什麽黃臉婆。


    更何況她從未嫁過人,隻是因為之前幹活兒,臉頰曬得不似這些千金小姐般嫩白。


    她的五官其實挺精致的,而且帶著一股子英氣和倔強,一雙眸子看人時帶著一股穿透力。


    被小雅冷冷的眼神看得發毛,尚書家的幺女劉嬌就有些下不來台。


    她瞪著一雙眼睛看向小雅道,“怎麽,說到你痛處了。”


    “你這樣的女人就不該來,也不好好看看你什麽……”


    “啪啪啪。”


    狠狠的三巴掌直接甩在劉嬌臉上,原本白皙的小臉直接腫起老高。


    小雅甩甩手冷冷出聲道,“老娘什麽樣用你來說教?”


    “不說這些孩子不是我生的,就是我生的又如何,難道他們不是大周的子民嗎?”


    “皇上作為一國之君,我想問誰不是他養著的。”


    “怎麽,免費的吃多了覺得理所應當了是吧!就你這樣的還想進皇宮,真不怕笑掉大牙麽?”


    “老娘拿一分錢幹一分活兒,有什麽不對?”


    在底層摸爬滾打了那麽久,小雅根本不在怕的。


    她一雙銳利的眸子掃視一圈,竟無人敢嗆聲。


    畢竟她說的話都是對的。


    現在他們能有好日子過,不就是周彥用錢從無憂穀買來的麽?


    什麽新鮮水果,糧食種子哪一樣不是周彥買的。


    現在是吃多了忘本嗎?


    真是可笑又可恥。


    女人的話成功讓所有人都噤聲,這一幕也讓周扶看在眼裏。


    女人的身軀瘦小而纖弱,可當麵對威脅時,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不知為何就那麽的耀眼。


    周扶的第一感覺就是,陛下會喜歡的。


    ……


    稀裏糊塗成了一名才人,小雅看著眼前的綾羅綢緞。


    她隻是來試試運氣而已,並未真的想當皇上的女人。


    “嗚嗚嗚,姐姐我不要離開你。”


    “嗚嗚嗚,早知道不讓你姐姐去了。”


    看著宮人給女人上妝穿戴,幾個孩子才反應過來姐姐要離開的事實。


    皇宮那是什麽樣的地方,以後他們還會見麵嗎?


    姐姐會不會受欺負。


    無數的想法在腦海裏翻滾著,孩子們簡直悔不當初。


    “別哭,以後姐姐每月的月銀都讓這個姐姐送出來給你們,到時候鴨蛋記得好好保管,想吃肉包子就去街上老李頭家那裏買,冬天記得多買幾件厚實的衣服。”


    “現在姐姐還沒多少錢,委屈你們暫時住在破廟裏,不過過不了多久,姐姐會給你們買院子的。”


    “姐姐,嗚嗚嗚。”


    聽著女人一字一句的交代,一旁站著的丫鬟也不禁濕了淚眶。


    她好似隻是為了生活。


    一頂粉轎悄無聲息的抬入宮內,二十三歲的小雅就這樣成了周彥的一名才人。


    她的確如她所說,每月的月銀都會讓宮人送出宮。


    可空蕩蕩的院子裏,女人原本清亮的眸子多了一絲憂傷。


    ……


    選秀結束後,周彥的後宮一共進了百來人,基本都是普通人家的子女。


    有為了錢兒來的,也有官家換人強塞進來的富貴女。


    總之原本安靜的後宮也熱鬧起來。


    整整忙活了近三個月,周彥才將孟童傳信給他的,關於北境的規劃弄好。


    坐在桌前喝著茶,男人疲憊的眸子緊閉。


    “陛下。”


    “何事?”睜開眸子看一眼跟前的太監,周彥的眼神就平白染上煩躁。


    “朕說過,後宮之事朕有分寸。”


    “陛下,奴才知曉您的心思,可您都三十多了,這膝下無子,奴才也替您擔憂啊!”


    “擔憂什麽?擔憂他們謀權篡位嗎?”


    周彥冷冷出聲,對於前朝的某些人,他早已經動了念頭。


    隻是大周根基不穩,這些人他動不得。


    再等等,等北境之事完了,他會一筆一筆清算的。


    周身散發著冷冽氣息,太監也被他剛才說的話給嚇得瑟瑟發抖。


    隻忙著跪在地上求饒道,“陛下饒命,奴才並無此意。”


    “你出去。”


    進來的周扶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他掃了一眼周彥後才踢了一腳太監。


    太監感激不盡的出了殿內。


    一時原本緊張的氣氛也變得淡然起來,坐在周彥的對麵。


    周扶看著男人臉上的疲憊之色,他既心疼卻也同樣有擔憂。


    選秀已經過去三個多月,陛下一次未踏入過後宮。


    這樣下去鐵定是不行的。


    眸中閃過焦急,周扶突然想起那個破格進來的才人。


    如果去那兒能堵住別人的嘴,那就不妨去試試。


    ……


    享受著美食,小雅的臉上難得露出歡快之意。


    一旁的宮人正在和小雅說外麵幾個孩子的近況,突然門外就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皇上駕到。”


    伴隨著的是筷子落地的聲音,小雅就是死都不會想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會出現在院裏。


    人都到跟前了,女人依舊仰頭看著那抹高大的身影。


    還是周扶看不下去趕忙給提點了一句,“見到皇上還不行禮。”


    “妾,妾身見過陛下。”


    反應過來,小雅趕忙起身行禮,一雙低垂的眸中盡是疑惑。


    “起來吧!你們都出去。”


    “是。”


    屋內的人離開,小雅仿佛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


    直到身側傳來男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過來坐。”


    “是。”


    挪動著僵硬的身體坐回原位,小雅發現男人正端著碗筷在吃飯。


    他的速度不緊不慢中帶著一股賞心悅目,小雅一時看呆了。


    “你不吃,還是說已經飽了。”


    “沒,沒有。”


    看著男人自然的動作,小雅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


    想著就端起桌上的碗吃了起來。


    兩人相顧無言,時不時的隻能聽到幾聲碗筷碰撞的聲音。


    不知為何,周彥竟覺得這樣的場景他並不討厭。


    吃完飯,下人把飯菜撤了,房間裏隻剩下兩人幹坐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小雅憋不住出聲問道,“皇上要不要按摩,我看您好似很疲憊。”


    女人的觀察力驚人,她的要求也讓兩人的處境稍微緩和了一些。


    想起周扶的話,周彥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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