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雖然有月光,有星光,但眾人還是看不見山坡上突然揚起的灰塵,隻聽見震耳欲聾的牛蹄踏散黃泥,踩碎亂石,踐破大地的轟隆聲!


    尾巴被點燃的蠻牛失去了一切的理性,也失去了所有的束縛,它們隻知道身後便是熊熊烈火,自己的尾部已經被燃燒,再不跑,下一刻要被燒著的便是自己的全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灼熱的炙烤感,強烈的危機感,完全侵蝕的那群蠻牛的理性,它們隻知道火焰便在自己身後,也隻知道往前衝,唯一的能擺脫炙熱的火焰的隻有不停向前衝!


    它們麵前隻有一條路,但它們很快發現這條路上,被不知何物的一整片擋住,擋住了它們唯一的生路!


    營寨的最高指揮官正好整以暇,欣賞著自己的部下如何戲虐那個不長眼的修行者。


    突然營地外一陣喧鬧的吵雜聲,讓他不是那麽高興,是那群混蛋不長眼在瞎胡鬧,打擾老子看戲!


    山坡原本距離營地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那群發了瘋的狂牛隻用了很短時間便衝到了大營外,指揮官看到那些高速移動的星火,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士兵在營外點著的火把。


    那喧鬧聲一開始沒錯是他的士兵的叫喊聲,但當他看到那些不尋常的星火時,喧鬧的吵雜聲已被大地的震動聲所淹沒,其中還夾雜著外麵的士兵的慘叫聲。


    圓木圍欄擋住了第一批發狂撞向營地的火牛,但也隻是擋住了第一批,當緊接著的蠻牛再次衝過來時,整個營地的圍欄瞬間土崩瓦解!


    蠻牛衝過了攔住他們身前的障礙,本以為可以再無阻礙,但出現在眼前的黑壓壓的人群,打破了它們美好的願望,深深刺激著它們的神經。最終爆發出比先前更狂暴的怒氣。


    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指揮官是第一個在人群中發現狂奔而來的蠻牛,他竟然在短暫的失神後硬生生把自己拉回過神。


    “有鬼,散!”


    指揮官的叫喊聲有些嘶聲力竭,似乎還帶著些驚駭。他口中的鬼是他們部隊的一種慣用語,偷襲總是鬼鬼祟祟,所以用以比喻那些偷襲他們的人。


    隻是雖然他的叫喊聲傳遍的整個營地,但聽見的人根本沒想到,他口中的鬼竟然來的如此迅猛,更沒想到的是。竟然是一頭頭已經被火燒紅了眼的蠻牛!


    他們先前隻顧著圍擊敵人,經指揮官這麽一喊,他們終於聽到那與別不同的聲音,於是便條件發射般轉頭望去。


    但這一望似乎便要把他們的魂魄抽掉,他們瞬間魂飛魄散!


    總算是經曆過沙場殘酷的士卒,他們的反應超乎想象地快,在看到那群帶著火尾巴衝進來的蠻牛的短暫失神後,他們便毫不猶豫四處散開,慌不擇路。


    也許慌不擇路也有慌不擇路的好處。至少不會原本團團圍著的士卒一下子傷亡慘重。但事實證明,無論此時他們選擇何種方向散去,結果也隻有兩個。


    幾乎整個營地的士卒都被王天吸引到了一處,想散開豈是那麽容易?來得及避開火牛蠻衝的。最後隻有外圍的不到半數士卒。


    而更多的士卒看著自己麵前的同伴,在蠻牛麵前毫無還擊之力,在撞飛他們之後,下一刻。無情的蠻牛,燃燒著的尾巴已經到了自己麵前。


    同伴噴灑的鮮血還在空中飛散未來得及落地,清晰的撞擊聲。骨頭碎裂聲還在自己的耳邊回響,但這些都沒有延遲哪怕一刻,自己的被同樣撞飛的命運。


    無數的火牛,無數的斷臂殘肢,無數落下又再飛濺的鮮血,原本生氣盈然的營地此刻已經可以說不複存在,變成了赤紅的修羅地獄!


    營地仿佛在蠻牛的衝擊下靜下了一刻,下一刻響徹天際的卻是士卒被撞瞬間的慘吼聲,落地後的呻吟聲,更多的是將死未死的士卒,彌留那刻駭人的抽搐聲。


    及時散去的士卒沒有一個敢回頭,因為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告訴著他們如果稍有停留,下一刻無情的火牛的目標便會是自己。於是他們失去了平日不斷操練著,不斷深入著腦海中軍隊中最重要的東西,他們失去了紀律,失去了勇氣,更是失去理性。


    一個士卒在驚慌失措中腳下絆倒,但摔下的小小痛楚,對於身後的那群孽畜的威脅那說,根本可以忽略不計,於是他立馬便要站起身,他還馬上繼續跑起來!


    但一隻腳無情地踏在了他的背上,他再次倒在了地上,但他似乎毫無所覺,還要再次爬起來,但又一隻腳再次在背上踏過……


    原本還是出死入生的同伴,無數隻來自他們的腳,一隻隻從他身上踏過,直至他已經麻木趴在地上,直至再也爬不起身,仍然有那麽多,那麽無情的軍靴從他身上踩過,直到他真正重回了大地的懷抱。


    在此刻營地上,這隻是角落裏的一幕,但絕對不是唯一一幕,而是無數幕在不斷上演,他們不是被火牛撞死,他們是被自己的同伴踐踏而亡。但踐踏著同伴的身體而過的他們,是否會想到下一個被活活踩死的可能是自己?


    他們沒有想,他們此刻隻知道逃,逃向沒有火光的地方,逃出營地外!


    無數的煙塵仿佛把星月的光華也掩蓋,原本被包圍的王天,此時根本沒有人再理會他,他已經遠離了煩囂。吹奏的音律已經把他送上了隻有光華,沒有煙塵的空中。


    黑棒在不斷閃出有些低沉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樂曲。冷眼看著腳下的已經被火牛群,衝得七零八落的營地,那些噴灑的鮮血,散落一地的殘骸,但都沒有讓他有些許動容。


    他知道在戰場上任何的憐憫和同情都是多餘,甚至是可悲的,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隻不過以前是妖獸的殘骸,此時是人的屍體而已。


    腳下的修羅地獄不會有誰會欣賞他的樂曲,他也不是奏給他們聽,準確說不是奏給那些慌忙逃竄的敵人聽,他隻奏給有心人聽。


    寒光彷如樂聲,仿佛響徹了天空和大地,營地裏有大約差不多一百個人聽到了他黑棒閃出的樂音,原先他們在黑夜裏像幽靈般四散在營地四周,隻是因為火牛的衝擊,此時有更多的士卒逃到了營地四周,他們的眼裏盡是敵人的影子。


    他們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但看到寒光急閃之時,他們便已經迫不及待開始行動。


    蘇君此時很冷靜,灼燒的敵方營地沒有讓她有絲毫動容,她看到了四處逃散的敵人,她看到了紛紛倒塌的營帳,她的手似乎隨時都會舉起來,但始終沒有動靜,身邊的四百名龍族戰士依然巋然不動。她在等什麽?


    死裏逃生的士卒,仍然驚魂未定地看著已經滿目瘡痍的營地,心裏慶幸自己逃得及時的同時,也不免有些茫然。營地已經毀掉,就像自己的家被毀掉一樣,心中有一種無名的悲戚和恐懼,隻是他們一時隻能眼睜睜看著不斷蔓延的大火,不知如何是好。


    但這些茫然無助的眼神隻會出現在,那些原本就是在這裏駐紮的士卒,不包括那些跟著王天衝進來後,便悄然隱入黑夜的那些影子。


    如果說王天吹奏的曲子是死神的樂曲,那麽此時悄然來到,這些剛剛逃出生天的士卒身後的他們,便是死神的鐮刀!


    鐮刀的數目不多,也許隻是逃出生天的敵人的幾分之一,但這反而更有利於他們的偷襲,因為他們隨手拔刀之間,便總有一個敵人就在身旁,他們腳下便會多了一具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故意抓弄那些逃過一劫的士卒,前一刻還在慶幸著的自己的幸運,下一刻死神的鐮刀再次伸向了他們的脖子,而且這次來的更加突然,更加無聲無息。或許不知不覺地倒下是命運對他們的唯一的補償。


    營地像是被死亡陰影籠罩的死地,中間是被火牛踐踏而過的修羅地獄場,四周是被死射鐮刀刮過的刑場。但總之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還在流淌的鮮血。


    營地逐漸靜了下來,火牛肆虐後已經不知奔往何處,死神的鐮刀亦準備收割完畢。


    但此時卻突然起了風。


    指揮官滿身汙血,胯下馬已經不知在何時被蠻牛驚跑,他在不停地喘著粗氣,但眼神卻依然銳利,仿佛自己營地的淪陷,沒有讓他有些許茫然失措,反而愈發激起了他的狠辣。


    他可以在火牛的衝擊下活下來,除了衛兵的拚死保衛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道高手,而且他是一個純正的荒族極體士!


    他身上的血除了自己的外,還有數個試圖偷襲他的敵人。摸了摸脖子上還在淌血的傷口,這一道傷口差點便要了他的命,但也是這道傷痕,讓他整個人驟然驚醒過來,再次試圖偷襲他的人隻有身首異處的下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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