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響起,李偉石正在一步步走過來,王天驚醒,他想收起思緒,卻發覺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了這狂喜與緊張的情緒。


    既然收不了,那便不收,任期爆發!王天突然覺得自己彷佛回到了三年前學府的擂台上,所以的思緒和情感還有渾身每一寸的肌膚都都直裕爆開!


    背對李偉石,他將自己的腦袋埋入了唐天韻的肩膀上,用隻有她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把你全部的戰氣傳給我!”


    “看來是一對鴛鴦啊,隻可惜苦命不已。”李偉石已經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來到了二人前麵,諷刺說道,臉上的殘忍意味愈發濃烈,直接伸手便要去扯王天。


    王天突然雙眼精光爆閃,從唐天韻身上彈起,碧光乍現,氣兵瞬間成形,卻隻是一把精細的起劍,刺向李偉石的胸口。


    李偉石冷笑,無視猶如垂死掙紮的氣劍,無視困獸猶鬥的王天,大手依然抓向王天,仿佛一抓之下便要結果王天的性命。


    氣劍結結實實刺中李偉石的胸口,卻瞬間崩散,似是一支細針刺在了堅硬的巨岩上,隻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小點針口。他的表情愈發猙獰,笑容愈發放肆,滿是血汙的大嘴展開,恐怖惡心!


    王天卻視若無睹,快速收回刺出去的手,再次擺出一個刺劍的手勢,碧光再現,氣劍在刺!


    氣劍崩散,碧光又現!氣劍再刹那間崩毀的無數次,王天亦在這一瞬間向著有李偉石的胸口刺了無數次!


    先前和李偉石的生死相搏,此時他的戰氣等級再次提升,以戰養氣,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連跳兩階!


    戰者境後,每提升一個階戰氣都有明顯質的變化,何況此時王天連跳兩階!


    【碧羽破】融入了【碧水之幕】的施展法門,在等級提升,七階戰師戰氣的催動下,如無數碧浪刺出!


    李偉石胸口那個原本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計的血洞,隨著王天的每一次刺下卻不斷放大,不斷加深,最後血光噴濺!李偉石終於開始感覺到疼痛,漸漸變成恐懼。


    然後他驚恐地看著胸口那處飛濺而出的鮮血,一種虛脫感,一種死亡威脅充斥了他全身!


    滴水穿石也許需要萬年,但王天不需要,他在極短的時間便用無數次的刺擊,刺在了李偉石胸口的同一個位置,刺穿了那個位置的每一寸!


    最後一刺,【時空鎖聚】!


    碧光被鎖在了王天指尖極小的空間內,然後狂烈爆射而出!


    “啊!”李偉石狂吼,還在空中的大手卻受不了死亡的恐懼,癲狂般收回死死壓住了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瘋狂亂擺,然後整個身子才終於倒下。但他仍然睜著眼睛,眼睛裏盡是不甘。


    他如鋼鐵般堅硬的胸口,此時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血洞,但這個血洞卻貫穿了他的皮膚,他的肌肉,他的心髒,透體而出!


    “【碧羽破】竟然可以如此施展,如此出神入化!”唐天韻喃喃說道,看著王天的背影,盡是驚駭,盡是驚喜。


    眼前這個男人,愈發讓自己迷戀!


    ……


    黃昏的斜陽雖然還是透不過蔥蔥鬱鬱的古樹,但還是在地上灑下絲絲光點,尤其是雨後的森林生機勃然,更是顯得心曠神怡。


    王天由於自從打倒了李偉石後,他便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默默而行。身體疲憊不堪,又背著受傷的唐如霜,身上早已滿身大汗。


    而唐天韻不知是因為伏在王天身上感覺熱,還是別的原因,居然由心熱到身上,王天的不語更是讓她覺得有些氣悶鬱結。


    微風輕拂,竟然也沒有讓森林裏這對男女覺得舒暢。


    “為什麽不殺了他?”終於還是唐天韻首先打破了沉默,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李偉石。


    “殺他了,估計我和你也逃不了,他的部下必定窮追猛打,不如丟下身受重傷的李偉石,那麽他們也無暇追擊。”王天的語氣有些冷。


    他口中說的不是“我們”,而是“我和你”。


    唐天韻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但她卻把王天抱得更緊,閉眼感受著這熟悉的氣息,感受著散發出愈發濃烈男子氣息的身體。


    “王天,我不想再說對不起了。”唐天韻睜開眼睛,看著王天的側臉說道:“我隻想這一刻好好和你在一起,好好抱著你。”


    王天腦中像是突然被天雷劈中,有些茫然,有些刺痛,步伐開始淩亂。他試著讓自己平靜,試圖強行壓抑心中無聲無息湧出的酸楚,但喉嚨卻還似是突然被堵住般難過,而且接著更是心如遭亂刺刀割。


    腦中湧現的卻是學府裏的同生共死,相濡以沫,那個不惜一切衝上擂台的倩影。但下一刻,腦中又湧現了一個黃石灘對自己視而不見,沒有說一句離別的絕然身影。


    王天閉上了眼睛,不再強逼自己。情感最終衝破了理性,王天任由無邊的失落衝刷自己,任由傷痛一刀一刀割著,任由心留下一滴一滴的血。我隻能默默流淚,默默傷心失望嗎?還是我本來就不夠勇敢,隻會默默怨恨命運的抓弄?


    不知不覺,王天的腳步已經開始蹣跚,是背上的唐如霜太沉重,還是悲傷的心情太凝重?


    唐天韻感覺到王天的異常,她有好多話想和王天說,但發覺不知從何說起,說出來有用嗎?隻怕也是一事無補,平添傷感?自己的命運始終不是自己能掌握。


    沉默了許久,強行控製住自己情緒,唐天韻盡量讓自己笑出來,說道:“王天,在黃石灘,不是我不想和你相認,隻是不想讓你涉險,走著一趟隨時會死的路。”隻是她不知道她的笑臉比哭還難看,說出的這句話比哭還苦,愛人相見卻不敢相認,那是一種怎麽樣揪心痛苦。


    王天卻是沒有接話,依然隻是沉默著背著唐天韻前行。


    從黃昏走到黑夜,王天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這次是兩個人的沉默,沉默加上沉默,便是要一直沉默。


    夜太黑,王天累了,困了,走不動也背不動了,放下了唐天韻,戰師境的今夜居然覺得冷。下意識地靠緊古樹,卻發覺原來古樹也是如此冰冷。


    但突然肩膀有溫熱滲透,緊接著便是幽香飄至,王天身心俱震!


    原來,唐天韻趁著夜黑,悄悄將頭靠緊了王天,或者這樣的黑夜她才會如此釋放自己。


    “王天,你知道嗎?我的婚事很早以前已經訂下。”唐天韻開始說話,柔弱細絲,軍旅生涯裏愈發堅強強悍的她似乎不再強撐,放下了許多東西。


    沒有憂傷哀怨,沒有如泣如訴,隻似是講述一個平淡無奇的故事。


    “以前世人總說唐家是人族的千古罪人,如果不是唐家保存兵力,不去增援前方人族的關卡,人族便不會那麽快崩潰。”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人族此時正剩下了唐家和沈家能真正抵擋異族,沈家偏弱,唐家始終成了人族最大的希望。”


    “王天,你知道嗎,如果單純是家族利益的聯婚,以我的性格,我絕不就範。”唐天韻緊了緊身子,繼續說道:“但我知道了這不單隻關乎唐家利益,如果我的犧牲可以換來人族的一個未來,我真的覺得值得。”


    唐天韻似是有些哽咽,卻透著堅強堅定。


    “都對我說整個人族會感謝我,但誰又明白我的苦,我不需要感謝,我隻是無法拒絕。”


    “於是我多年前獨自離開唐家,改名換姓去了沈家那邊參軍,這是我接受唐家安排的條件,那次去盤龍堡,我是私自離開了軍隊。”


    “我試圖改變我的命運,但這些年來,都隻是失望和孤寂。原來我的能力無法改變什麽,我的身體才有所用處。”


    淚珠悄然滑落,似是要將多年的委屈盡數傾出,此刻她不再是叱吒戰場的沈如霜,她隻是脆弱地隨時會破碎的受傷唐天韻。


    突然,一隻厚實的手摟住了少女的顫抖的肩膀,一隻溫和的手心亦握住了她另一隻微涼的手掌。


    突然而來的暖意,讓她情不自禁笑了,她知道他感覺得到自己的此刻的孤寂。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彌漫在二人之間,二人終於變回了相戀多年的戀人,隻要在身邊,便能懂對方。唐天韻緩緩靠進了身旁的臂彎,頭深深埋在王天的頸溝,竟不想再說話。


    千言萬語,又怎及君的無微不至?


    王天低下頭,正好和少女含笑看著自己的目光相碰。


    月光下那是怎樣動人的眼神?


    王天吻了下去。


    唐天韻隻來得及閉上眼睛,便被王天微濕的唇印在眼上,如遭電擊間,全身已是癱軟般沒有了一點力氣,隻覺酥酥麻麻,雙臂不自覺挽上了王天的脖子。


    王天更是似是受了刺激般繼續往下吻,吻到鼻尖處竟然忍不住吸允。


    唐天韻受癢,把王天摟得更緊。


    雙唇終於碰上,兩人笨拙相濡,卻又仿佛等了一萬年般,貪婪地不肯分開……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天上的星兒似乎都想要閉上眼睛,王天和唐天韻卻才依依不舍地睜開了眼,雙唇慢慢分離。


    “我送你回去。”王天擦了擦還留著餘香的嘴角,理所當然地說道。


    唐天韻眨了眨眼睛,看著王天認真的模樣,卻笑著說道:“我爹不會想見到你。”


    “我也不想見到他。”王天捏了捏唐天韻帶著笑意的鼻子,故作無奈說道:“但那是未來嶽父大人,再不想見也得見啊。”


    “要他做你的嶽父,那恐怕比摘下天上的星星還難。”唐天韻眨了眨眼睛說道。


    “事在人為。”王天抱緊她,看著閃爍不停的星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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