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相當潦草的屋子。


    看上去就像是茅草搭的柴房,但似乎更加破敗荒涼,其中空空如也的模樣恐怕是小偷進來也得含淚留下一百塊錢求自己好好活下去的程度。


    頭頂上的天花板還破了倆窟窿,冷風呼呼往裏灌讓人心寒。


    整個柴房裏除了一張隻有木板的床,一把缺了半條腿的椅子,再加上一個髒兮兮的破碗和筷子以外,就隻剩下半個被泡在水裏已經黏糊糊的饅頭了。


    “這不能是我家吧?我到底是孤兒還是缺胳膊少腿的智障啊?”吳亡皺眉有些不解。


    根據副本簡介內容來看。


    這個村子雖然有些與世隔絕,但應該是吃喝不愁的才對啊,怎麽到自己這裏就變成了人厭狗棄的模樣了?


    就算是孤兒也不該活得這麽慘啊!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吳亡扭頭看了一眼那似乎隨時會倒下的門,實際上就是塊木板用生鏽的鐵絲綁著立起來而已。


    “張二娃!出來吃飯哩!”


    一個粗獷的中年大媽聲傳來。


    隨後也不管吳亡有沒有意見,直接抓住木板猛地將其推開。


    看著坐在缺腿椅子上的正準備啃那個泡水饅頭的瘦弱少年,大媽眉頭一皺罵罵咧咧道:“都說好幾遍咯,搞髒嘞東西不準吃!你聽不懂是說?”


    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拍掉吳亡手中的饅頭。


    隨後從提著的口袋裏麵掏出倆麵包,甚至還小心翼翼地幫吳亡把包裝殼給撕掉了才遞過來。


    就像是生怕對方連包裝殼和防腐劑也吃掉了似的。


    差點兒給吳亡氣笑了。


    byd真當老子是腦殘不是?


    “娃兒,你年紀輕輕爹媽不在,又得了瘋病,照顧自己都不得行,硬是可憐兮兮嘞。”大媽一臉心疼的看著吳亡。


    “?”


    不是哥們,我真是瘋子?


    吳亡愣了一下。


    難怪這屋子看上去破破爛爛的甚至連家具都沒有,搞了半天真是一個腦殘的住所啊。


    孤兒、瘋子、落後的村莊。


    兄弟,這buff要疊滿了。


    “嬢嬢,俺叫啥子誒?”吳亡很快就適應了對方的口音,並且用略微生疏的話開口問道。


    此言一出,大媽更加無奈了。


    沒想到這娃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了,看來瘋病是越來越嚴重了。


    都怪他那早死的爹媽,起啥不好,給娃兒起這種名字!


    “你叫張三瘋,小名二娃,嗯……你從哪兒搞來嘞菌子誒?”大媽聊著聊著突然一愣。


    她看見對方那空蕩蕩的床上躺著一個蘑菇,甚至還用被子給蘑菇蓋得好好的,就像是生怕蘑菇著涼。


    說著她就準備伸手去拿蘑菇。


    卻不料吳亡猛地一下跳到窗前,惡狠狠地盯著她,嘴角還流出不少哈喇子,眼神中布滿血絲,揮起手張牙舞爪道:“這是俺拾嘞!俺尋思沒人要!”


    “你不準動俺東西!”


    “不然就不要怪俺張三瘋大義滅親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大媽也被嚇了一跳。


    但畢竟是有瘋子這層身份在前,她早就習慣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了。


    和得了瘋病的人說話要附和著對方說,不能起衝突,不然瘋子是真會和你拚命的!


    大媽隻是瞥了一眼那蘑菇的類型並沒有毒,就鬆了口氣說道:“好好好,不動,我還有事先走了,晚上過來開門帶你去廣場吃席。”


    說罷,她站起身來走出屋外。


    伴隨著那木板哐當一下被拉著關上,吳亡聽見外麵響起鎖鏈滑動的刺耳聲,頓時明白了什麽。


    原來自己這角色是一直被他們鎖在茅草柴房裏麵的啊!


    難怪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


    估計是害怕張三瘋傷害自己。


    緊接著又聽見外麵傳來了交談聲,似乎是大媽在和某人說什麽。


    “哎呀,那個死瘋子反正都活不過大祭了,你還這麽關心他幹啥子嘛?”這是個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大媽回道:“他爹媽還活著的時候對咱家挺好的,現在隻剩個娃兒,還有三天總不能讓他當個餓死鬼嘛。”


    什麽逼玩意兒?


    開口就是預知三天後我要死。


    你倆哪兒是村民啊!


    這不活脫脫黑白無常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昨天也不曉得是哪個故意沒把門鎖好,不就想讓他跑嘛?結果娃兒這輩子都沒出過村子,又有瘋病,隻跑去山上摘了個菌子就回來咯。”大媽無奈地說道。


    “哼!我不曉得你在說啥子!”


    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漸行漸遠。


    大媽也跟著離開。


    外麵再也沒有了動靜。


    吳亡扭頭看向床上躺著的少女,對方頭上那頂奇形怪狀的帽子顯得異常滑稽。


    【蘑菇帽】


    【裝備效果:戴上此帽待在原地不動,可迅速抹除掉存在感,讓別人覺得你隻是人畜無害的蘑菇】


    【備注:我是蘑菇,你是什麽?】


    這是吳亡從土行孫那裏舔包摸出來的戰利品,用他的話說就是——這是俺拾嘞!


    一開始蘑菇帽上好像還有什麽已汙染的字樣,可當吳亡把它拿手上的時候,淵神再次發力。


    血紅色的瞳孔注視著蘑菇帽幾秒後,那已汙染的字樣就消失了。


    很明顯,這所謂的汙染又被淵神印記給吃掉了。


    說起來,還好自己動作快。


    不然大媽發現女生之後,指不定就給她拖去當勞什子聖女了。


    “嘶……疼疼疼……”


    少女揉著腦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目,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位看上去髒兮兮的小乞丐,對方臉上的汙垢甚至都快看不清楚麵容了。


    唯獨那雙眼睛明亮無比。


    哦,還有牙齒……他笑得可歡了。


    正常情況下,任誰剛昏迷蘇醒過來看見這種人坐在自己身邊,恐怕都會驚慌失措一下。


    然而她卻沒有。


    隻是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哼哼哼!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以下省略火箭隊自我介紹),我就是——”


    “小次郎?”少女突然接嘴。


    “額……”


    這名字一出來給吳亡醞釀好的情緒都整不連貫了。


    心中不免的升起一抹驚訝。


    等會兒!這人怎麽知道現實世界的動漫人物角色名字?


    “不!貧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三瘋是也!姑娘芳名如何?有啥子指教?”吳亡始終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哪怕這個副本到現在處處充滿著奇怪的地方,他的行事方式依舊不會改變。


    這就是淵神帶給我的自信!


    “名字……我……記不清楚了,腦子現在有點暈乎乎的。”少女揉了揉後腦勺,那裏有一處猙獰至極的傷口。


    很明顯,張三瘋在發現她前,這人就是因為摔到腦袋才導致自己暈厥在山裏的。


    可吳亡看見那剛結痂還有些許血跡的傷口時,臉上的表情明顯發生了不自然的變化。


    因為他清晰的記得。


    吳曉悠後腦勺也有一道傷口!


    唯一的區別就是——


    這道傷口是新鮮還在流血的,二姐那個是五年前造成的舊傷了。


    說起來……


    這個少女雖然看上去外貌和吳曉悠完全一樣,但眉目間好像更加年輕。


    “該死!這副本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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