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掌管一切形。


    無常,掌管一切意。


    無相和無常,兩者能力有許多互通的地方,卻又完全不一樣。


    至少在命途上,無相和追求和‘自由’以及‘真我’不沾邊。


    林善仔細感受這股新獲得的力量。


    如此的陌生,卻又在不經意間讓他感到欣喜。


    這是他的道,他的路。


    他一切追求的具象化。


    距離晉升無序者,還剩下最後一步。


    林善沒有繼續琢磨無常之力,而是趁熱打鐵,準備一舉完成晉升。


    成功獲得源法‘無常’後,林善現在陷入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無常追求‘真我’和‘自由’,如果一味的隱藏在黑暗中,和他的路並不相同,到時候會出現什麽情況他也無法預測,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情況。


    為此,林善必須加快晉升成為真正的無序者。


    隻要晉升成功,他哪怕暴露,在這黑暗林山,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林善在身旁設下簡單的儀式結界,用於阻止氣息外泄。


    從不可名狀者跨越到無序者的四步是環環相扣的。


    成為‘自然棋子’的生靈,才能獲得主動和自然溝通的能力。


    林善靜靜感受體內的無常之力。


    他的意識不斷的上升。


    來到眾生棋盤的上方。


    他的下方是一間廟宇。


    艾露緹婭建造的廟宇。


    他沒辦法移動,隻用一種全方位的視角觀察這裏。


    無盡的棋盤上,一顆顆棋子散落在不同的位置。


    林善出現的同時,一顆碩大的眼珠也出現在林善的頭頂。


    它靜靜地凝視著林善,仿佛在用無形的力量探究他的靈魂


    這種看透一切都注視,令林善也產生一些緊張感。


    他的身上還有自然懸賞,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獲得認可。


    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自然是絕對公平公正的,如果自然會公報私仇,那麽這個世界恐怕早就亂套了。


    林善平靜下來,抬起頭,和頭頂的大眼珠子對視。


    眼珠盯了他很長時間,仿佛在評估著什麽。


    突然,林善感覺意識一陣昏沉。


    盤坐在金屬床上的林善突然睜開眼睛。


    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緊接著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中混雜著一種腥臭的腐爛氣息,帶著腐敗的肉塊和黑色的雜質,那種腥味濃烈刺鼻,不斷的幹令他幾乎窒息。


    幹嘔了足足一分鍾,林善又吐出一些黑色的腐爛物,這些東西一接觸現實,就會立即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蒸發。


    林善的臉色變得慘白,就好似一具屍體,原本在體內流轉的無常之力,也開始變得不穩定,迅速反噬自身,無序之力的暴動並沒有對肉身造成任何傷害,卻是深入那刻滿了圖案的特殊空間,打亂了圖案中原本的能量回路。


    這處內空間裏存放的是天賦,林善也隻有修煉高武功法的時候才會進入。


    如今被無常之力一同亂攪。


    林善簡單地驗證了一下,發現存在於體內的天賦類能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魔骨’變得脆弱了許多,‘無限’在施展時會出現中斷的情況。


    各種功法能力,如《隱息加強版》和《仙符馭神術——強化版》直接被衝擊到無法使用。


    剛剛改善的血翼和月的變身也變得不穩定。


    唯獨大咒這類隻有用到的時候才刻印圖案的能力沒有受到影響。


    林善嚐試用念力去壓製體內的無常之力。


    在無常之力出現異動的瞬間,林善心中就冒出一個答案——‘念’可以抑製‘無常之力’。


    ‘念’是萬能的,雖然‘念’的作用非常平庸,但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是‘念’辦不到的。


    ‘念’自最初成就超凡的時候就可以使用,最初的‘念’被林善稱為‘靈性祈禱’,這伴隨超凡之路全程的能力,或許也隱藏著繼續開發的潛能。


    林善用‘念’恢複被衝擊的特殊空間,結果進度異常緩慢,想要完全恢複,不僅要徹底壓製‘無常之力’,還需要將無常之力造成的破壞一點點的恢複,不僅僅是重新刻畫天賦圖案那麽簡單,至少需要數千年的時間。


    比起反噬,林善更關心的是‘無常之力’現在的狀態。


    這股他新得到的力量,為什麽會無緣無故的暴動?


    不對,比起暴動,無常之力現在的反應更像是一種應激反應。


    這不是小事,他必須弄清楚緣由。


    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令他不安。


    突然。


    林善攤開手掌,一封小巧的信封出現在他的手中。


    信封微微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如同幽暗中的螢火蟲,忽明忽暗。


    他心中微動,抬頭望向天際。


    懸在頭頂的,是一彎銀色的月牙。


    “差點把這件事事情給忘了...”林善自語。


    他目前知道的事情,頂多是黑暗山林低階超凡和凡人的事情,對於這裏真正的強者圈子的消息,他還是一無所知。


    林善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根據信封上的命運線索,輕易的找到了集會的場所。


    距離港口不遠處的一處陰暗巷道中。


    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扇陰森的通往黑暗的門。


    林善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徑直步入門內,雖然身體出了點狀況,但登天者之下的生靈依舊不可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一片漆黑的荒野上,林善悄然出現。


    環境昏暗。


    隻有稀疏的燃燒藍色火焰的燈柱作為光源。


    腳下是濕滑的黑色土地,地麵上有一些枯枝散落,扭曲的樹木像骸骨般伸展。


    林善伸手仔細感受這片空間。


    這是一處次元空間,或者說是次元世界更為合適。


    虛空本不應該出現隱藏在夾層中的世界,因為虛空並沒有空間這個真實概念,一切都被虛無充斥。


    但黑暗山林的存在,卻打破了這個法則。


    林善向前看去,一座巨型祭壇赫然映入眼簾。


    它聳立在荒涼的黑土之上。


    由暗紅色的大石塊堆砌而成,表麵斑駁且破舊。


    有裂紋和深淺不一的痕跡遍布其上。


    祭壇的中央,鋪設著一塊奇異的血色布帛。


    祭壇的四周,圍繞著八根高大的黑色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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