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方舟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宇宙深處。


    林善不知道誰走了,誰沒走。


    曾經的朋友們,還有多少人留在這片故土。


    林善靜靜的坐在空天戰艦中。


    一抹揮不去的孤寂籠罩著他。


    下方人族有無窮的信仰向他匯聚。


    為了安撫民眾,人族政府對外放出林善還在族地保護人族的消息。


    這一刻,林善就是故土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信仰之虔誠,前所未有。


    林善甚至可以聽到耳邊傳來喃喃的祈禱聲。


    聽不清在說什麽,隻有模糊的低喃。


    就像是有無數的梵音在他耳邊環繞,讓他救救人族,保護人族,替人族擋下這次災難。


    整片天地都是這樣的梵音,林善避無可避。


    數十億人,意誌統一的信仰潮水一般湧入。


    “這是造神...”


    “信仰成神...”


    林善感受著自身的變化,信仰成神是舊日的登神路,現在早已失傳,除了信仰外,肯定還需要其它準備,如果條件足夠,他甚至可以現在立地成神。


    但林善卻對信仰成神一點興趣都沒有,信仰神不過是強大一點的超凡,甚至會被信徒左右思想,這種神等於是信徒的工具。


    林善默默的忍受,忍受這些夾雜著私欲的信仰。


    他需要這些信仰,這是能抵禦神性,預防墮化的唯一力量。


    人族日複一日的備戰。


    他們的生活變得枯燥無味,每一天都是同樣的循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儲備糧食,囤積武器裝備,不斷地加強族地的防禦體係,不斷地訓練士兵,以期望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能夠保護自己和族人。


    族地已經被全麵封閉,不留任何出口和入口,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屏障內,外圍建設高牆、哨所、警戒線、修建地下掩體,設立巡邏隊。


    每個人都沉浸在壓抑的氛圍中,感受著這種緊張的氣氛。


    夜幕再次降臨。


    族地的燈光並未熄滅,有人走在街上,匆匆而過,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夜風吹過,掀起塵埃,帶著悲傷和不安的氣息。


    夜間的訓練場上,一位老兵正在教授新兵如何搭建帳篷,新兵一遍遍地試著搭建,但總是出現錯誤,老兵看到這一幕,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新兵的肩膀,他說:“別急,我剛入伍時也是這樣的,沒關係,我們一起來做。”


    人族地底溫室,朦朧的燈光下,一位老人正教導孩子們種植蔬菜,他給孩子們演示如何用鏟子挖坑,如何播種,如何澆水,孩子們有模有樣的學習著,老人用一種溫和而鼓勵的語氣,誇讚他們做的很好。


    作戰指揮室中,一位領導正在激勵他的部下,他告訴他們,即使戰爭可能會很艱難,但他們的努力和奉獻將會改變未來,他們必須相信自己和他們的同伴。


    想象中的進攻並沒有第一時間到來,人族在這壓抑的氣氛中生活了半年,甚至讓他們產生一種人族不會再出現戰爭,以後的日子可以一直這麽平靜的錯覺。


    人族族地外。


    林善手持水火繚繞的木劍屹立在平原上。


    他的身邊,是同樣一身鮮血的夏璿。


    放眼望去,周圍是無邊際的惡墮屍體,在極遠處,是亂作一團正自相殘殺的小惡墮們。


    “先回族吧,你堅持不了多久...”夏璿看向林善勸道。


    林善搖了搖頭,“保護族地的唯一方法就是將它們攔截在外,放它們進族地,憑現在的人族不可能擋住。”


    “又來了一頭大家夥,送我上去。”林善道。


    “嗯...”夏璿點了點頭,同林善一起消失在原地。


    極遠處,一隻數萬米高大的惡墮,緩緩走來,它那黑色的羽毛上滴著血,還有不知種族的屍體插在上麵,尖銳的爪子閃爍寒芒。


    它的每一步都能引發大地的轟隆,當它停下來時,它那血紅色的眼睛掃視著周圍,仿佛在尋找下一個獵物,在它的身上,散發著一種邪惡和墮落的氣息,能勾起人性中的絕望。


    空中,林善滿臉的凝重。


    從最初的序列7,到現在的序列5巔峰,下次再來恐怕就是質變。


    這頭惡墮到來的瞬間,原本還在混亂的小惡墮立即恢複平靜,再次邁著整齊的步調向人族邊界逼近。


    “在這等我,有意外就拉我回來。”林善交代一聲,化作一束黑光從天而降。


    在降臨的過程中,林善的體型越來越大,直到超過眼前的惡墮。


    借著慣性,林善將這長著鋒利翅膀的怪鳥一拳打飛出去。


    不等它反應過來,再次欺身而上,抱著鳥脖子轉圈,將周圍的山頭掄平,隨後用力扔入破碎海中。


    一根趁手的巨大樹幹憑空出現,趁著怪鳥在水中露頭,林善一杆子敲下,怪鳥瞬間頭破血流,腦漿灑落各處。


    但隻是一瞬間便恢複如初,它受到驚嚇,撲騰著翅膀想要起飛。


    海水被它掀起數萬米高的巨浪,將站在島上的惡墮衝入海中。


    這海浪,甚至沒到林善腰間的高度。


    林善不給它反補的機會,連續敲悶棍。


    冰焱,忘川,森林之歌,三者的力量疊加,怪鳥身上一會著火一會腐爛,一會又纏繞著藤蔓。


    夏璿在高空中見林善痛打落水鳥,不由得鬆了口氣。


    林善的手中木棍已經揮出幻影,整片海域幾乎變成血海。


    某一刻。


    “啾!”


    一聲尖銳的鳴叫響起。


    “你該死!”


    怪鳥張開翅膀,羽翅化作無盡的刀刃飛舞,射向林善。


    羽翅和林善的肉體相撞,一股股黑煙冒出,羽翅被腐蝕的隻剩下翅根,林善身上也布滿血痕。


    他肉身的防禦力並不強,隻能靠靈異紗衣來提升防禦。


    翅根再次回到怪鳥身上,怪鳥已經變成禿毛鳥。


    “你等著。”狠狠的丟下一句話,怪鳥撲騰著沒有毛的翅膀化作灰光遠去。


    “怎麽辦?”夏璿來到林善身旁。


    “不好辦了,我現在的實力打序列5巔峰都很吃力,看似占了上風,但想真正的殺死剛剛那怪鳥幾乎不可能,它若再去叫幫手,必定同樣是序列5巔峰,甚至是質變強者......”


    “要不要先回族地躲一躲?這次進攻,‘逐火’沒有將重點放在人族這裏,留在這裏的惡墮並不多,應該都去進攻至強的族地了,等幫手來了,看不到敵人或許會回去,哪怕是‘逐火’也沒有多少質變。”夏璿建議道。


    林善沉默了片刻,“我們走了,它們肯定會直接打破屏障進攻族地。”


    “先在這等一會吧,看看情況再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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