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智能。”我邊說,邊吐了口煙,“嗯。那麽,技術內核是打算要……幹什麽? ……要創造上帝嗎? ”


    “對。”


    “為什麽? ”


    “布勞恩,這裏沒有一個簡單的答案。就好像,為什麽人類在這一萬代人以來,要以無數偽裝來搜尋上帝。但是對內核來說,他們的興趣更多是要尋求更偉大的力量,尋求更可靠的方式來掌控……各種變數。”


    “但是技術內核可以動用自身,動用兩百個世界上的萬方數據網。”


    “雖然如此,他們的預言能力還是……有空白的。”


    我把煙扔出窗外,看著餘燼落入黑夜。微風突然變得很冷;我抱著雙臂。“這一切……舊地,重建計劃,賽伯人……這一切跟創造終極智能又有什麽關係呢? ”


    “我不知道,布勞恩。八個標準世紀前,第一次資訊時代之初,一個名叫諾伯特?維納的人寫過一段話:‘上帝會不會跟他所創之物玩一個意味深長的遊戲? 任何創造者,即使是一個缺乏創見的人,會不會跟他所創之物玩一個意味深長的遊戲?’人類曾經跟他們早期的人工智慧不得要領的玩過。內核則通過重建計劃全力追求。也許終極智能的計劃已經大功告成了,所有這些遺物都隻是終極創造物或者創造者模擬出來的。這個終極智能,這個人格的動機是內核遠遠無法理解的,就好像人類無法理解內核一樣。”


    我開始在黑暗的房間裏走動,想要暖暖身子,卻不小心把膝蓋撞在了矮桌上,我停了下來,站住了。“所有這些都沒有告訴我們,到底是誰想殺你。”我說。


    “對,沒有。”喬尼站起身,他走到遠處的牆邊。一根火柴舞動著,他點了支蠟燭。


    我們的影子搖曳在牆上,搖曳在天花板上。


    喬尼向我走近,溫柔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柔和的燈光給他的捲髮和睫毛塗上了黃色的亮彩,在他高高的顴骨和結實的下巴上抹上了亮色。“你怎麽這麽強壯? ”他問。


    我盯著他。他的臉靠近我的臉,距離僅僅幾寸。我們都一般高。“放開。”我說。


    他沒放開,反而靠了過來,吻了我。他的嘴唇柔軟,溫存,那一吻仿佛持續了天長地久。他是機器,我想。表麵是人,背後是機器。我閉上雙眼。他溫柔的手摸到了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腦後。


    “聽我……”我倆分開後那片刻時間,我輕輕說。


    喬尼沒讓我說完。反而把我抱在了懷裏,帶我來到了另一個房間。大床。柔軟的床墊,厚厚的鴨絨被。另一個房間的燭火搖曳舞動,我倆迫不及待地幫對方褪去了衣裳。


    那晚,我倆三次雲雨,每一次都是緩慢甜蜜的需要,撫觸,溫暖,貼近,感覺來臨時,力度慢慢增加。我記起第二次的時候,我低頭看著他;他眼睛閉著,黑髮鬆散地披在額前,燭火顯現出他白皙的胸脯上泛起的紅暈,他強壯的手臂和手指令我驚奇,抱著我進入合適的位置。那一刻,他睜開了眼睛,注視著我,也是在那一刻,我看到他眼睛裏閃爍著感情和激情的神色。


    破曉前的什麽時候,我們睡了;我別過臉,慢慢爬開,然後我感覺到他冷冷的手摸到我,這動作帶著嗬護,帶著不經意,而不是被占有了的感覺。


    他們襲擊我們時,剛過破曉。有五個人,雖不是盧瑟斯人,但是仍全身肌肉,都是男人,他們合作得相當好。


    我聽到的第一聲,是套間的門被踹開的聲音。我立即從床上翻滾而下,躍到臥室門的一側,看著他們一個個躥了進來。喬尼坐了起來,看著打頭的那人舉著擊昏器他嘴裏開始大叫大嚷。喬尼臨睡前穿上了棉短褲;而我則依舊裸著身子。我一聖麽某掛,而對手穿著衣服,這樣開打的話,形勢確實對我大為不利。但最大的問題是心理上的。如果你能克服人數上的劣勢帶來的緊張感,那麽,其餘的事全是小事一樁。


    打頭的那個人看見了我,但還是打算先將喬尼擊昏,他也為這個錯誤的選擇付出了代價。我一躍而去,踢飛了他的武器,同時一拳捶在了他左耳後,將他放倒在地。現在,又有兩人推推擠擠地進入了房間。這次他倆學乖了,先來對付我。而剩下的兩個則向喬尼撲去。


    我格擋住一人的四指直刺,迅而躲開奪人性命的一腳飛踹,步步退卻。我左手邊立著個碗櫃,最頂上的抽屜一抽便抽了出來,重得很。我扛起它砸了過去,我麵前的這大塊頭雙手擋著臉,厚厚的木頭瞬間四分五裂,由於這本能的反應,讓他留出了片刻的空檔,我抓住這機會,使出全力向他踢去。壞蛋二號發出一聲悶響,仰麵倒在了自己搭檔的身上。


    喬尼在那掙紮,一名入侵者抱住了他的脖子,卡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而另一個正按著他的雙腳。我蹲下身躲避我的二號的攻擊,接住了他的一拳,接著向床對麵躍去。抱著喬尼雙腳的傢夥正一聲不吭地朝窗外爬去。


    有人跳到了我的背上,我一個翻滾,來到床對麵,背靠牆想要把背後這傢夥舉起來。這傢夥身板真是棒。他死死抵住,還想勒住我的脖子。那個瞬間他有了大麻煩,那塊地方可不是好惹的,我彎起手肘,重重擊中他的小腹,閃身離開。卡著喬尼脖子的男人扔下了他,一腳踢向我的肋部,那有板有眼的一擊真不是蓋的。我承受住了一半力道,感到至少有一根肋骨折了,但我旋即俯衝下去,才不考慮優雅不優雅呢,一招猴子偷桃,左手捏碎了這傢夥的一個卵蛋。他尖叫一聲,不省人事了。


    我從沒有忘記掉在地板上的擊昏器,我最後的對手也沒有忘記。他急急忙忙轉到床的對角,五體投地,去抓那觸手不及的武器。現在,我明顯感覺到我那斷掉的肋骨傳來的疼痛,但我還是用力舉起了大床,連帶著床上的喬尼,將它砸在了那傢夥的腦袋和肩膀上。


    第十一章


    我從我這邊爬到床底下,找回了擊昏器,走到一個空蕩蕩的角落裏,背靠在牆上。


    一個傢夥已經掉出了窗外。我們在二樓。打頭進來的那傢夥還躺在門口。被我踢中的那傢夥已經一隻腳跪了起來,撐著兩個肘子。從他嘴巴和下巴上的血來看,我猜有根肋骨紮破了他的肺。他在那粗粗地喘著氣。大床已經把地板上那傢夥的腦袋砸得粉碎。卡喬尼脖子的那傢夥蜷縮在窗邊,捧著襠部,正在嘔吐。我用擊昏器讓他閉了嘴,然後走到那個被我踢中的傢夥身邊,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拎了起來。“誰派你來的? ”


    “去死。”他噴出一嘴帶血的唾沫,吐在我的臉上。


    “也許待會吧,”我說,“再問你一遍,誰派你來的? ”我三根手指擺在他的肋部,那裏的肋腔似乎凹陷了下去,我在那壓了一下。


    這傢夥尖叫了起來,臉色煞白。咳出的血鮮紅鮮紅的,襯出那慘白的皮膚。


    “誰派你來的? ”我將四根手指壓在他的肋骨上。


    “主教! ”他挺著身子,試圖把我的手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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