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那毫無波動起伏的數值更是告訴自己,殷清流她有自己的計劃, 不管是針對黎錦安還是什麽,她有自己的計劃。


    如果因為什麽什麽原因,顏牧破壞了殷清流布局已久的計劃,顏牧他自己都無法原諒他自己。


    “沒有,”殷清流眨了眨眼睛,將眼眸中那一點點濕潤的身材遮掩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我的計劃,是那麽容易被破壞的嗎?”頓了頓,殷清流用一種刻意上揚的語調說道,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在顏牧的懷中,喃喃道,“你要相信我一點啊。”


    這種動作帶著說不出的親密與自然,顏牧的身子微微僵了僵,然後很快放鬆下來,他輕輕揉著殷清流的髮絲,眼眸慢慢地柔和下來,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顏牧緩緩開口,目光之中有一種別樣的柔和與溫柔,他輕輕道:“你相信我嗎?”


    “你說呢?”殷清流反問道。


    “信我,好嗎?”顏牧握住殷清流的手,他們的手執於半空中,然後在殷清流的注視之下,他們兩個的手掌漸漸相合,然後五指相扣,緊緊貼在一起,


    殷清流的心底突然升上一股暖意,


    “信我,好嗎?”


    顏牧又一次開口,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近乎誘/哄的柔和,那低沉的聲音漸漸地在病房中響起,他說:“清流,我信你,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是信的。”


    “那麽也請你,信我一點好不好?”


    他的唇角緩緩吻上她的指尖,兩人的手指交握在一起,他微涼的唇輕輕在她的指尖移動,那一雙深沉的如同深潭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仿佛是一個小小的漩渦,在拽著她的靈魂深入。


    “好。”


    殷清流聽見自己這麽回答,那聲音有些啞,卻足夠清晰。


    他終究是看出來了。


    她不信他,她其實並不是不信他,隻是……


    那些輪迴的世界和時光,早已在她心上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回憶,所以即使她努力想要去克服去信任,她也早已經習慣了隻信任自己、隻依靠自己,或許曾經不曾察覺,但是……


    也正是因為不曾察覺,所以永遠不知道自己曾經給過他多少傷害。


    “別哭。”顏牧有些心疼地吻上殷清流的眼角,那小小的濕潤的淚珠讓他整個心髒都在絞痛,他甚至有些慌亂,她不信任他又有什麽關係呢?他總能等待她信任他的那一天,為什麽非得要這麽逼她呢?


    她還在他身邊,她還活著,這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為什麽非要去逼她呢?


    “我的錯,”顏牧心疼道,“我的錯,不信任我也沒有關係,我們隻是第二次見麵,你不信任我也是應該的,乖,不信任我也好,這樣總不會被別人傻傻地騙了。”


    “不要哭,清流,不要哭,”顏牧小心地吻掉殷清流眼角的淚珠,那每一顆淚珠被他舔進唇齒中,就像把毒/藥吃下去一般,讓他的五髒六腑都在痛,“別哭,清流,別哭。”


    “我的錯,乖,我的錯,不信任我也沒有關係,我會等的,我會等的,我會等到你願意信任我的那一天,”顏牧看著殷清流的淚水越來越急,自己整個人也是越來越慌亂,“不要哭,清流,不要哭,別哭。”


    她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想要說別哭,他心疼,他想要說種種愛語和鍾情,最後說出口的,也不過是那簡單的幾個字眼,“不要哭”“沒關係”;


    “閉嘴——!”


    殷清流突然抬起頭,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紅,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哭過的痕跡,她的表情有些凶/煞,她一把擰住顏牧的衣領,然後猛地吻了上去;


    這個猛帶著怒氣和火焰,又帶著激/情和喜悅,還有愧疚與不安,又重又烈,仿佛放棄一切,又仿佛下定決心破釜沉舟,從殷清流的眼神中,顏牧足可以看出令自己歡喜的東西;


    他的心髒倏地一跳;


    下一刻,他反客為主,狠狠地吻著殷清流的唇。


    她的唇柔軟又香甜,是他在夢境中無數次品嚐的滋味,他摁著她的後背,想要將她摟得更緊,他們緊緊相貼,皮膚接觸間都是屬於對方的溫度,唇齒交纏間,都是令人戰慄的味道。


    “清流,”他們的唇並未分開,顏牧深深地開著殷清流,他的眼眸深沉又興奮,仿佛烈火燎原,呈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那是和上一世的壓抑與深沉完全不同的熱烈,“你的意思,我懂。”


    “我不會讓你有反悔的機會的。”顏牧並不等殷清流的回答,舌尖直入,在那香甜柔軟的地方掠/奪/索/取,帶著說不出的喜悅與激/情。


    殷清流微微閉上眼睛,心底竟然緩緩湧上一絲輕鬆和笑意。


    她一直都知道,上一世的顏牧和她,仿佛缺少了什麽,他們非常自然地跨過了熱戀與激/情的階段,自然而然地進入了老夫老妻的階段,相濡以沫、自然溫馨,那時候她並未有什麽疑惑,而今,卻才將這個疑惑補平;


    她眼前的男人,並不是沒有熱/烈沒有激/情,隻是被他自己深深壓抑住了而已。


    先愛上的人先輸,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太愛,所以可以敏感地感受到愛人的感覺,可以敏感地感受到愛人對你的情誼,而恰恰就是因為愛人有所保留,所以他才不得不壓抑;


    先愛上的人先輸,因為顏牧先愛上地她殷清流,因為她殷清流有所保留,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成了輸家。


    他知道她不信任他,至少不是完完全全信任他,卻從不開口詢問,也從不開口質疑,甚至從未說出一分半毫的感受,隻是努力用自己的行動向她證明他是可以信任的,響起上一個世界顏牧做的點點滴滴,曾經疑惑不解的畫麵,現在都變成了心酸,她那時候茫然不解,卻不知道那是顏牧努力向自己表現他是值得信任的;


    她曾經以為,她扮演好妻子、愛人、母親這個角色,就可以彌補顏牧三世輪迴的執念,就可以給他一個圓滿,但是她不知道,她的愛人遠比她想像的睿智。


    先愛上的人先輸,對於顏牧,似乎就是一個魔咒。


    因為先愛上了,因為知道愛人並不愛自己,至少不像自己愛她那般,所以患得患失,所以隻敢小心求證,所以不會做任何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他們之間不是跳過了熱烈與激/情的階段,而是顏牧,將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壓在心裏,給了她一個隨時可以轉身離開的空間。


    如果她離開,顏牧必不會相攔,愛一個人,如果自己不能滿足她,他是願意讓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會攔著她,甚至會主動將她背負的負擔一一解下,然後平靜地跟她說:“想走就走吧。”


    他給她的愛,是一個讓她隨時可以轉身隨時可以離開的空間。


    “你這個傻子——”隻有真正想通了曾經的事情,才會懂得顏牧究竟受了多少委屈,隻不過這個男人,將一切都壓在自己身上,都壓在他自己心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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