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讓人心中不由升起想要跪/拜/臣/服的意願。


    祭天壇。


    禮部尚書念著冗長的文字,年輕的女皇站在天壇之上,緩緩流動的風吹起她烏黑的發,她背脊挺拔、盔甲加身,接過由宮人恭敬地送上來的香,上前兩步,每一個動作都充滿著高貴而自然的氣息,


    她的步伐不緊不慢,又充滿了威嚴之感,她緩緩將那兩柱香插/在祭天壇上,耳邊響起禮部尚書略帶激動的聲音,文鈺涼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之注意看到了殷清流的側臉,


    威嚴、神聖、不容侵/犯。


    她仿佛,就是天神選下的皇。


    她站在這裏,獨一無二,理所應當。


    她生來,即為王。


    祭天儀式結束,她站在天壇之上,所有人都退下這個地方,隻餘她一人站在製高點上,烏黑的髮絲無風自舞,漆黑的眼睛緩緩掃視周圍一切,所有的聲音都在剎那間被掐滅,直到她清冷的、威嚴的聲音在寂靜之中響起,


    ——大赦天下。


    沉寂三秒,當年輕高貴的女皇從天壇上緩緩而下,百姓中才爆發出一陣又一陣激烈的喜悅之聲。


    這一刻,仿佛前幾天一直沉寂在都城的陰雲都被消滅,隻餘下一片歡欣喜悅之氣。


    文鈺涼微微勾唇,他聽見耳邊百姓的喜悅和歡呼,他聽見那些婦女對殷清流的讚嘆,他聽見無數讚美的聲音對著這位女皇,他知道,她生來,即為皇。


    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沒有人比她可以做到更好。


    他文鈺涼,就應該效忠這樣的人!


    祭天儀式之後,就是更加繁瑣的登基儀式,皇宮的正門已開,正莊嚴地屹立在那裏,等待它的新主人的歸來。


    禮部尚書奏請新皇即位,殷清流從正門進,先到太和殿升座,各級官員行禮,口呼萬歲,已視至尊之位,禮畢,再由禮部尚書奏請即皇帝位,由皇家樂隊開始演奏,午門鳴鼓,階下鳴鞭,在禮部尚書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大禮,高呼三聲萬歲。


    然後,是頒布詔書,以示皇帝真龍天子之位,國號定於大殷,殷清流為殷流帝,凡與皇帝衝突的字眼,自此需更改。


    文鈺涼看著端坐在那龍椅之上的殷清流,隻覺得那金色的至尊寶座與一身金色盔甲的殷清流百般相配,她就是他認定的、效忠一世的女皇。


    他從容地跪在地上,口呼萬歲,


    這一次,即使是死,即使是“飛鳥盡,良功藏,狡兔死,走狗烹”,也在所不惜。


    隻因,殿上之人,是他決定效忠的主子。


    親手打下江山、從此龍袍加身的滋味嗎?


    在這之前,殷清流也不知道。


    登基大典的儀式繁瑣而輝煌,滿朝文武具是行大禮恭賀,整個都城都被殷清流派兵把持,連一隻蒼蠅都未必飛的出去,身家性命全部捏在殷清流手上,自然無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在皇家樂隊的奏曲之下,整個儀式盛大而完美。


    第二天,是殷清流坐在那九五至尊的寶座之上,論功行賞。


    “離愁,封兵馬總督,掌千兆營,賜國安公,世襲罔替。”


    離愁心尖直跳,她看著最上方對自己微微點了點頭的將軍,心中大喜,眼眶中都有了幾分淚珠,將軍她——她竟然真的賜自己國公之位!


    “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離愁重重磕頭,額頭與地麵接觸的那一刻,一滴眼淚悄然滑過,心中翻湧著巨大的波濤,最後卻也隻能說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句子。


    沒有任何言語,能表達她的激動與喜悅。


    因為是女子,所以被家裏賣/掉,受盡苦楚,是將軍救了她,


    還記得第一次持劍的時候,還記得第一次傷人的時候,還記得第一次吃到一頓飽飯的時候,還記得將軍撫摸她的髮絲,溫聲道:“你想要什麽,就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奪什麽。”


    “這世上,對女子太過嚴苛,會讓我們丟失許多東西,而我們唯獨不能丟失的,就是爭取的鬥誌。”


    “你想要的,不會有人給你,所以你要自己去奪、去搶、去取。”


    “你想要的,終會得到。”


    “——我想要封侯拜相,讓他們所有人都後悔拋棄我!”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是這麽吼出來的。


    “會有這麽一天的。”將軍意味深長道。


    然後,她現在成為了兵馬總督,賜封國宮,他們定會後悔。


    將軍,將她想要的,都送給了她。


    將軍……


    “入畫,封兵馬副總督,掌千重營,賜壽安公,世襲罔替。”


    入畫領旨謝恩,眼眸中的淚光不斷閃現,她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天,女子可以登基為皇,女子可以賜封總督,女子可以掌營,女子可以為國公!


    “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


    隨著一個又一個女子被論功行賞,被賜爵,當下就有大臣不願意了,言之鑿鑿、從古論今,拐彎抹角說殷清流違背天道,女子就該在家中相夫教子,而不是拋頭露麵。


    殷清流似笑非笑,漠然道:“伍禦史這是不滿朕的決定?”


    “臣不敢。”伍禦史義正言辭道。


    “朕沒聽清,伍禦史再言一遍。”殷清流笑笑,輕描淡寫道。


    “臣不敢。”伍禦史拔高聲音,又重複一遍。


    “朕聽不清,伍禦史再言一遍。”


    “臣不敢。”伍禦史這下幾乎是用吼的音量了。


    “朕聽不清,伍禦史再言一遍。”


    伍禦史的臉漲得通紅,又聽到身邊女兵們低低的嗤笑聲,那一個個女子毫無顧忌地將視線投到他身上,一雙眼睛滿含嘲諷,伍禦史額角一跳,心中怒火磅礴。


    “臣、不、敢。”伍禦史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


    “大膽!”殷清流在剎那間收起那副溫和從容的模樣,一雙眼睛滿含怒火與威嚴,她厲聲道,“朕見伍禦史是前朝老臣,朕有心禮讓,伍禦史卻目中無朕,朕四次詢問,伍禦史四次拒絕,敢問伍禦史眼中還有朕嗎?刑部尚書何在!”


    一個麵容嚴肅的男人站了出來,殷清流厲聲道:“伍禦史該當何罪?”


    那一身戾氣幾乎籠罩整個朝堂,伍禦史一見刑部尚書站了出來,額角上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當即便跪了下去。


    那刑部尚書陰森森地看了看伍禦史,嘴角微咧,竟然露出一口白牙,陰森無比。


    刑部尚書與伍禦史,有舊仇。


    當初刑部尚書的女兒定了伍禦史家的兒子,但是伍禦史家的兒子另有意中人,百般想要退了這門親事,但是伍禦史不許,那伍禦史的兒子就想了一個陰/招,仗著刑部尚書的女兒對他情深意切,便借刑部尚書的女兒去寺廟上香的機會將人家騙了出去,與刑部尚書的女兒發生了關係,然後以刑部尚書的女兒不貞不潔為緣由退婚,那刑部尚書的女兒忍受不住周圍小姐夫人對她的指指點點,沒過幾天就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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