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土耳其轉機,之後經由羅馬再飛去西西裏島的巴勒莫。


    巴勒莫是西西裏島第一大城,曾被稱讚為世界上最優美的海岬。蔚藍的地中海,漂亮蜿蜒的海岸線,充滿異域風情的古蹟,還有遊客從來不會遇上但始終存在的非法組織——義大利黑手黨。


    瑪菲的父親,就是這個組織裏的一員,用金字塔來示意地位的話,她父親處在上麵數下來第三層。已是相當高的位置。


    莫裏蒙多家族世代都住在這裏。瑪菲在飛機上沒有說太多,隻告訴我單澤修也是坐同一天的班機,隻是從維也納過去比我們快很多。


    巴勒莫到處都是他們家族的人,最遲明天早上,她父親一定會的得知單澤修抵達義大利的消息。


    所以我們動作要快!


    土耳其的班機誤點,我們在機場等了很久,抵達巴勒莫已是當地時間淩晨三點多。


    她用義大利語和開車來接我們的男子對話,和之前我聽到的義大利語發音略有不同,估計是西西裏島的方言。


    瑪菲稍稍放心,告訴我單澤修暫時安全。


    我有點疑惑,阿瓦沙和我們一樣都在找他,沒理由我們能查到的事他查不到。


    事情太順利,反讓人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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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棟位於海灣某處的精緻別墅。十二月的黎明前夕,天空與海岸連成了一片,暗沉的藍,帶著灰濛濛的霧氣。


    我站在別墅一樓的房間裏,看著朝海露台上的兩人。


    海風聲有些大,他們的英語和國語混搭的對話有些模糊,隻隱隱聽見單澤修說他不會全無準備的踏上西西裏島,之前去英國也是為自己取一個保障。瑪菲沉默片刻,仍舊試圖勸說他不要太固執。


    單澤修卻笑了,海風揚起他的髮絲,容顏清雅自若。


    這態度終於惹怒瑪菲,她轉身進來,經過我身旁時,低低道,“一定要說服他!”


    隻是十多天,麵前的單澤修卻似乎變得陌生,他穿著高領的黑色薄絨線衣,輕靠在欄杆上,朝我淺淺笑,依然那麽優雅卓爾,“想不到你會為我來義大利。”


    我沒說話,他靜靜看了我片刻,“你們分手了?”


    “沒有。”我答的很堅決,“我不會和他分手,現在以後都不會。”


    “那你來義大利做什麽?”他笑容未落,眼眸卻赫然冷卻。


    “不是男女關係就不能擔心你?就算你不承認,我始終都是你的學生!”


    “我需要的不是學生。”他看著我,麵色清冷。


    這一幕真讓我覺得可笑。當我想盡辦法不要僅僅做他的學生時,他站在老師的位置;現在我想用學生的身份對話,他卻需要另外一種!


    “單澤修,我們不可能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我現在隻能把你當做老師,回不去了!”


    “可以回去的。”他看著我,目光又重新溫柔,就像從前每次,帶著寵溺和笑意,“小初,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一起這麽多年,怎麽會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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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發怔,可能是因為聽見他如此清晰說出那句話,我不太確定他之前有沒有說過。


    能來這一趟我就做好了各種準備,包括聽到這些也許會讓我心動的話。可是,我不會也不想辜負流沉。我想珍惜對我好的人,不想因為以前喜歡的人說任何話而動搖。


    “那麽多年我們在一起,一直都隻是老師和學生。你明白的,你從來隻會曖昧,不會給確定的答覆。你那麽優秀,如同神話一般的存在。你知道的,如果你不開口,那我一輩子都隻會是你的學生。我很自卑,對著你,我從來都很自卑。你什麽都知道,卻隻是放任的看,因為那時你還喜歡瑪菲,所以假裝不知道。”


    海風吹亂我的發,視線有些迷離,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哭,“老師,以後還是讓我叫你老師吧。我們不要吵架,你也不要和瑪菲分開——起碼在義大利,在去見她父親的時候,不要讓對方太難堪,好不好?”


    “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他深深看著我,明明是淡然的注視,我卻仿佛從那下麵看到深邃的迷離和傷楚。


    我小心翼翼走近他,輕輕拉住他的衣袖,就像每一次挨罵之後撒嬌,小聲道,“求你了,別讓自己遭遇危險……”


    “你放心,我不會衝動,也不會讓自己置身危險。”淡然漸漸沒了,轉成柔軟的無奈,他伸手將我摟在懷裏,在我耳旁緩緩道,“你求我,那我也求你……回來我身邊好不好?你別計較瑪菲的事,我也不計較流沉的事,我們重新開始。”


    他沒有等到我的答覆,就算沒有來人的打斷,我也不會答應。


    露台外的黑衣隨從,不知何時被另外幾個黑衣男子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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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的客廳裏,幾個陌生男子站在那裏,瑪菲被兩個人拉住,神情焦急的看著單澤修。


    門口又進來幾人,中間是一個年約六十的義大利男人,冷厲的目光,衣衫楚楚。雖然上了年紀,依然身姿筆挺,如紳士一般的舉止,氣質卻讓人莫名有股冷意。


    之後的事,我因為聽不懂語言,隻能努力從他們的動作和表情裏判斷。


    瑪菲應該沒料到她父親會親自出現,我想從頭到尾,莫裏蒙多先生始終都比她先一步知道單澤修的行蹤。


    他就像是經驗老道的獵人,不出現不代表不出手。


    站在他身旁的那些黑衣男子裏,有一個男人我很麵熟,是在s城時就跟在瑪菲身後的。


    當時她擺這些人在自己身後,是為了解決父親有可能派來s城監視她的人。但沒料到,那個人一直都在,隻是她不知道。


    或許連我的行蹤都在對方的掌握中。


    看到傳說中導致他女兒被拋棄的“小三”,這位義大利黑手黨先生會不會幹脆殺人滅口呢?


    我不動聲色的顫抖,莫名想見流沉,我還沒親口向他道歉,我可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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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安置在沙發上,單澤修下意識站在我麵前,替我擋住對方視線。


    瑪菲緊繃的神情緩和,看雙方表情,應該沒有談崩。不管單澤修曾經決定如何,現在他應該顧忌到了一旁的我,還有他從英國取來的保障看來也夠分量。


    我正琢磨著買回國機票的事,瑪菲和單澤修在對方一句話後同時轉過頭來,我從他們眼底看到了錯愕與慌亂。


    在莫裏蒙多先生示意下,兩名黑衣男人迅速將我從沙發上拽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大家期待甜蜜和纏/綿,放心吧,我的文一般什麽都不會少……包括大家一直期待的單大神的某場戲……咳咳~~現在這部分是情節需要= =~


    關於單澤修的所有疑惑,我全部放在他的番外……


    我現在繼續去寫文,希望明天還能更~~~~~保佑我吧~~~~~


    蹲地……霸王的買方便麵沒調料……╮(╯▽╰)╭……有本事咬我呀~~~~


    緊急ps::見鬼了!怎麽會出現這麽多“天”???!!!我後天這並沒有啊嗷嗷嗷~~~~~


    48


    48、【明明說好不分開】 …


    第四十六曲——明明說好不分開


    瑪菲怕單澤修開口,立刻拉緊他,同時急切的用文中告訴我,她父親隻是想請我去莊園做客幾天,不會有事,她會陪在我身邊。


    我囧,姐姐!我可沒說要去……


    單澤修回頭瞥她一眼,涼涼淡淡撥下胳膊上的手指,“別開玩笑了!你認為我會讓她去?”


    “修,別意氣,現在情況已經脫離掌控,我——”


    “你真覺得她去了還能安全無恙的回來?”他冷冷笑。


    瑪菲遲疑了兩秒,這兩秒讓我心裏拔涼拔涼。單澤修趁著這遲疑飛快來到我身旁,無視兩名黑衣男人將我護在懷裏,繼續和瑪菲老爸交涉。


    這一刻,我真恨自己是個外語白癡!-_-


    要到很久以後,當瑪菲再次回憶這天的場麵時,才告訴我,原來單澤修之前去倫敦是尋求英國皇室某成員的幫助——也即是之前贈送史特拉德小提琴的那位。


    隻是她每每想起就心驚膽戰,因為單澤修並不知道那位皇室成員已在一個月前勢力全失。


    她父親容忍他一來是給黑手黨內另一地位相當的成員麵子——那位皇室貴族和對方交情頗深,二來也是因為瑪菲自己。所以對我,是絕不可能輕易放過的。


    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隻感覺場麵有些失控,那些或焦急或無奈或緊張或冷漠或強勢的情緒壓得室內的空氣□而沉重,幾乎快要壓垮我……


    打破所有混亂的是開門的聲音,進來的是瑪菲父親的人,對方神色緊繃,在莫裏蒙多身旁耳語幾句。老先生的臉有一瞬間的驚慌閃過,我幾乎懷疑是自己眼花。


    這樣地位的黑幫人物,究竟還有什麽事什麽人能令他出現這種神情?


    那天,他匆匆走了,再沒有回來。


    屋裏屋外的黑衣人也全部撤走,所有危機消失殆盡。


    我們三人錯愕不已,期間,隻聽見瑪菲怔怔朝單澤修道,“怎麽可能……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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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誰?


    在沙發上和衣睡去的時我依然在思考這個問題,朦朧間,仿佛有手自我頰上拂過纖長的手指。卻溫暖有力,有熟悉的氣息,在我唇畔流連不去……


    一夜未眠,又累又困,醒來已經是下午,身上蓋著一件男人的衣服。


    隱約間經聞到淡淡鬆香味。


    我赫然起身衝出門,巴勒莫是陰天,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像是布滿塵埃的巨大鏡子。cháo濕的海風吹來,周圍幾條幽靜道路,幾乎都沒有行人。


    不知怎麽的,心裏竟有股空落落的悲傷感。莫名的,自體內衍生,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在異鄉醒來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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