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之後,眾人又一起去了會所喝酒。


    他們都誇我漂亮乖巧,年輕的幾個甚至直接打趣問我有沒有男友。


    “她還小,現在要專注鋼琴。你們幾個,別把對其他女人的一套帶來我這。”之前還在另一側與別人閑談的單澤修出現在我身後,自然而輕巧的取走我手裏被他們倒滿了的酒杯,伸手將我半攏在懷裏。


    我今天穿了件質地輕軟的無袖復古中裙,他的指尖落在我手臂上,微涼細膩的觸感。隨著他靠近,煙味與清雅古龍水味襲來,蔓延在空氣裏。


    “單,你也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吧。”


    “是啊,難道還怕我們把她給吃了……”


    在旁人曖昧的輕笑裏,我有些微微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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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晚上太愉快了,仿佛是跋涉許久的人終於窺見了遙遠的曙光。


    其實這種關係我從來就不曾奢望過,可最近那些曖昧實在太頻繁,還有那些話,讓我自律淡然的同時也不禁在心底有了期待。


    回去的途中,我假裝醉意上湧,靠著椅背慢慢滑在他肩頭睡去。


    他沒有推開,反而關低了車內的音樂。我聽見他輕輕的嘆息,仿佛帶著低責和寵溺,“明知自己酒量還亂來,這麽些年都白過了……”


    車子平穩而緩慢的前行,他的肩膀始終沒移開,手還不時擋一擋我因轉彎而欲滑落的頭。


    到最後,因為太舒服我竟真的睡了過去。


    ……


    睜開眼才發現車早已回到琴行外,窗外的天際微微泛白,駕駛座上的男人閉目安睡,側臉在黎明的暗光裏格外柔和清雅。


    我身上披著他原本擱在後座的西服外套。


    我們竟就這樣一起睡了一夜。


    我慢慢笑了。見他沒醒,我再度靠上他肩膀,汲著他身上的靜淡氣息繼續睡。


    剛閉上眼沒多久,我赫然覺得不對。


    剛剛看向窗外的時候,我似乎在琴行外的花壇邊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再度睜開了眼,果然不是我看錯,在這個初夏的黎明時分,候在琴行外麵的人——居然真是軒慕!-_-


    我有點淩亂,他怎麽又來了……


    他沒看見車內的我,我注意到他腳下落了一地的菸頭。


    看樣子,他大約等了我一夜。我不禁看向身旁男人。單大神,莫非你是想看他等一夜才故意不叫醒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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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學校那幾年,單澤修是唯一知道我和軒慕真正關係的人。


    那時託了軒家的福,我有幸成為他學生,開始總是循規蹈矩,他怎麽說我怎麽做,問話時也一概老實回答。


    那次軒慕來校找我,我為抓住未婚夫心不折手段的流言傳遍全校後,他在某次單獨小課時忽而問我是不是有個未婚夫?


    我像是逮著救星一樣把自己如何被逼迫定下婚約,如何被誤會似乎軒慕的事從頭到尾扒拉扒拉全盤托出。


    末了還眼神真誠濕潤的盯著他道,“老師,你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不喜歡他,他腦門一定被門夾過……”


    我記得那天單澤修笑了很久,後來還撫著我的發,讓我淡定就好。


    記憶中,那是他第一次對我做出曖昧動作,影響了我的心跳。


    那之後,我知道單澤修為我從軒家那裏擋了不少麻煩。


    知道家宴聚會這種事我不喜歡,就藉口要練琴把我留在學校,我也慢慢對他產生了依賴。導致後來他人不在國內,我也習慣性把軒家的情況向他報導。


    他對軒慕的難為,從來都在情理之中。


    這天,當等待一夜的軒慕看到我從單澤修的車上下來時,神情很是震驚。


    單澤修未與他說任何話就開車走了,我在軒慕的反覆追問下終於不耐的告訴他,就像他所看到的,我和單澤修不僅僅隻是師生關係,我喜歡他,從很多年前開始,一直都喜歡!


    我以為他會憤怒著掉頭離開,可他卻看著我有些不可置信的苦笑。


    “你喜歡他?你居然真的喜歡他!?”


    “是。”我打開琴行門,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上官初!既然你喜歡他,那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在維也納有個同居一年的女友?”


    他看著我,笑容裏卻透出嘲諷,“看樣子他應該沒有告訴你吧,我也是不久前從爺爺那裏知道的。在樂界擁有‘魔魅之手’如同神話般的男子和義大利隱形富豪的千金,在維也納早已是公開承認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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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不客氣的用拖把將跟入琴行的軒慕掃地出門。


    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又優秀如斯,如果說他沒有過女人,我倒覺得奇怪了。


    隻是,女人不等於女友。


    如果單澤修真有女友,我不可能不知道,他回來這麽久,從來沒在我麵前聊過任何親密電話,也沒有提過任何有關女友的事。


    所以我固執的認為,隻是女人而已。


    直到某天,那個遙遠國度的女人出現在我麵前。


    那時距離公演還有三四天,我們正在演奏廳彩排。她穿了襲純黑色的versace緊身短裙,披瀉肩頭的棕色捲髮和咖啡墨鏡擋住了她大半臉孔,隻看得見性感嬌艷的唇和白皙的尖挺鼻尖。


    彩排並不對外公開,沒人知道她是何時進來的,修長妖嬈的身段靜靜矗立在某級台階上。


    她一手拿著外賣咖啡,一手拖著個小而精緻的拉杆箱,看著台上的表演不時喝一口咖啡,不張揚卻無法不引人注目。


    單澤修在台上近距離觀摩演奏,台下好幾個男生都嚐試與這個突然出現的異國美女溝通,但她視若無睹,依舊以安靜閑適的姿態矗立。


    一直到單澤修轉身發現了她的存在,那嬌艷的唇忽而綻放出瑰麗弧度,她鬆開拉杆箱,取下墨鏡,一雙比馬爾地夫碧綠海水還要湛澈迷人的眸子露了出來,“miele, io vengo!”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知道,沉沉~是一定會回來的~~加入新人物~~原本設定也是有的……隻是修改後出現的更早~~


    好吧~~最後一句義大利文我是從翻譯上弄下來的……表打我……頂鍋蓋跑……


    ps:=3=~~~~我這哪裏是在修文啊,根本就是在重寫……好想死啊啊啊啊~(捶胸)誰來給個解脫吧……


    25


    25、【那我又算什麽】 …


    第二十四曲——那我又算什麽


    公演者裏有一個待過維也納的女生告訴我,這個女人叫瑪菲,是單澤修在維也納的助手。她非常能幹,將他一切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


    她這樣說時,我差點忍不住問,所處理的事務裏包不包括上/床?


    不能怪我有這樣的想法,軒慕才說完他在維也納有女友沒多久,就有一個天使臉孔魔鬼身材,還特氣質特優雅的女人遠道而來。


    她在眾目睽睽下與他擁抱吻麵——雖然外國人都這樣,可我看了不舒服。


    之後幾天瑪菲成了彩排的常客,每次出現都戴著墨鏡,靜坐在角落的位置,手裏捧一杯咖啡。


    等單澤修結束彩排,便會上前和他說話。她說義大利語和英語,有時也會冒一兩句中文,說話微笑容顏動人。旁邊其他男生這時都會眼帶迷戀的盯著她,猜測她和單澤修說話的內容,猜測他們私底下的關係。


    其實他們不知道,她中文說的很好。


    她剛到s城的那天晚上,單澤修打電話給我,說過來接過一起去吃飯。我走到車前才發現副駕上早已坐了她。


    晚餐隻有我們三個,精緻的圓桌旁三人坐得很開,單澤修在中間,我坐在他左側,瑪菲坐在右側。落座後,她主動開口問我的名字。


    “上官初。”我放下茶水杯,緩緩抬起視線,盡量讓眼波平靜。


    她瞳底掠過一絲意外,隨即卻笑了,“原來你就是修在中國的那個女學生。修,她長得好小好可愛,我喜歡她的黑頭髮和眼睛。”


    “謝謝,不過中國人都是這樣的頭髮和眼睛。”我很有禮貌,“你的中文說的很好。”


    “是很好吧!”她看來很高興,“修教我的,他一直說我學的慢,但其實是他要求太高了!”


    單澤修笑著看了她一眼。


    我笑,再不開口。


    修?這麽親密的稱呼,真讓我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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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吃的是傳統的中國菜式,我喜歡川菜,點了一個水煮魚,結果這家大廚下手很重,辣椒份量超出我預料。


    瑪菲吃了一口就嗆到了,用餐巾捂著嘴咳個不停。


    “還好吧?”單澤修輕輕拍著她背,把自己的水遞過去。瑪菲接過去喝了幾口,仍然辣的雙眼通紅,起身示意自己去一下洗手間。


    我在旁靜靜凝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見她出門便也站了起來,“抱歉老師,我不知道這裏的魚會這麽辣,我去看看她。”


    “沒關係,你繼續吃就好。”單澤修移回杯子,重新倒滿水,見我坐下後一直看著他,“怎麽了?”


    “瑪菲長得很漂亮。”我緩緩說。其實我想說,他應該換個杯子。


    他微笑著不語,片刻修長的手指落在我發間,緩緩順滑而下,“小初長得也很好。”


    我托住下巴,“可惜上圍不夠到位。”東方的人c cup和西方人動不動就f cup的尺寸相差甚遠,就像之前我感謝流沉藥性後還能剎車,他卻調侃了句尺寸太小不夠吸引……-_-


    “是麽?”微微眯起的黑瞳瞥向我胸口,“我怎麽覺得還不錯……”


    我臉頓時就紅了。我怎麽就忘記了,那次單澤修發怒,也實地測量過尺寸……我低咳一聲,囧道,“其實我本來也覺得不錯,都怪上次流沉——”


    “上次?”淡然的黑眸剎那掠過冷意,唇角的笑容還在,但我卻意識到了不對,忙改口。


    “上次我穿泳衣時……他說我不適合穿比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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