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他,讓我連指尖都在發涼。


    “不懂得珍惜的人我以後不會再給機會,我給予多少,同樣就能收回多少。今天這些話你最好牢牢記住。這是第二次,不會再有第三次。”


    他離開之前,帶著淡淡笑容,丟下這樣一句話。


    關門的聲音讓我清醒過來,我赫然從沙發上起身,胸口一陣冰冷。我攏緊散開的衣服,匆匆走上樓梯。


    沒走幾步,卻發現何檸正站在樓梯最上方,笑容詭異的低頭看著我。


    那無聲古怪的笑容在這大半夜看來有點毛骨悚然,我不知道這姑娘究竟受了什麽刺激,事實上這種時候我也顧不上她,加快腳步幾下上樓朝房間走去。


    與她擦身而過時,我聽見一個細微的聲音,淡淡輕輕,仿佛已快融入空氣,卻帶了一絲莫名興奮。


    她說,“嗬……原來你喜歡單澤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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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來後我才發現白天買的畫沒帶回家,之前逛街吃飯都還帶著的,唯一的可能是下計程車時忘在車上了。那時我在睡,流沉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我懶得去研究。


    畫者是軒慕,就算帶回來我也不會掛上牆,免得看一次雷一次……


    在度假區集訓還剩沒幾天,我和同別墅的何檸基本成了陌路。


    不光是之前的陷害,還因為之後她對單澤修異常明顯的勾引。


    何檸才二十二歲,青春逼人,在大提琴方麵悟性極強。她個子高挑,身材姣好,皮膚也很白,五官端正眼角微微上挑,當她看著某人瑩瑩微笑時,甚是勾人。


    我想她靠近單澤修完全是因為猜到我喜歡他,這姑娘的變態程度真令人髮指,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過她!


    之前總在門外當壁花的人,現在堂而皇之在單澤修身邊進出,照顧他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點。


    他居然也不拒絕,每次都會吃些,偶爾也會贊一聲她的手藝。


    那晚他突兀的舉動和冷然話語後,我知道我們之間多少會有些變化,但這種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感覺上,可能過不了多久我便會多一位師妹。


    大約感覺到站在門口的我,單澤修抬頭,微微眯眼,投來的目光很清淡。


    我的臉,無可避免的一紅。他的呼吸與唇的觸感,還有壓在身上的體重和熱度,仍在記憶中翻湧。如果那不單單隻是表達怒意的一種方式,如果……那單單隻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思緒被打斷。“你來了,找單老師有事麽?”何檸正為他的咖啡加奶,儼然一副女主人口吻。


    我不理會她,隻看著單澤修,然而他一句話都沒說,勾著似笑非笑的唇角靜靜回視我。


    片刻後,我聽見自己在心裏緩緩嘆息。


    放任一個曾經陷害過我的人在我勉強炫耀揚威,單澤修——這是你決定對不務正業的我採取的一種懲罰麽?


    我忽然雲淡風輕的笑了,“抱歉,我不是來找單老師的。”


    “是麽?”何檸拖長了調子。


    “是啊。”我靜靜回視她,“流沉呢,不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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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認,我的個性裏,有一種連自己都難以抑製的叛逆。


    單澤修將流沉與我定義為胡鬧廝混,而如今我決定展現給他看何謂“混亂的私生活”……


    其實我明白,自己隻是不信,不信他會繼續袖手旁觀。


    我以為流沉對此會欣然接受,但他卻出乎我意料的排斥。


    當著單澤修他們的麵他還勉強應對兩句,一離開他們視線就直接把我推開。


    老實說,我也沒幹什麽,就扮體貼幫他捏捏肩膀而已。拉小提琴的人都有肩頸病,師姐幫師弟捏兩下,不行麽?


    “我對被利用這種事沒興趣。”麵對我的詫異,他語調冷靜,“還有,別總把你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他太深,你不會到對岸,隻會被淹沒。”


    最近身邊人都高深起來,我笑了幾聲,沒有搭腔。


    集訓之後,參賽者和教授一同離開度假屋,來到比賽指定的星級酒店住下。


    距離正式比賽還有一周,單澤修在這時公布了一輪新添的規則——除原本獨奏外,另兩人一組,合作協奏,最後決出個人冠軍和組合冠軍。


    八大類區域決賽的器樂,除鋼琴外,其餘全是管弦樂器,分別是: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長笛、單簧管、小號、薩克斯管。


    新增加的比賽形式來的突兀,大家都有些雲裏霧裏。好在組合不是抽籤,參賽者可以自由組隊。


    剩下時間不多,眾人一決定合作對象便開始選曲練習。


    我還在考慮找誰組合,流沉已經丟了份譜子過來,“一起上台吧。”


    我拿起譜子一看,原來是帕海貝爾的《d大調卡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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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合作,我就和你一起上台。”我撐著下顎,說的慢條斯理。


    “少無聊。”他睽我一眼。


    “那你找別人吧。”我有些漫不經心,“我不需要守身如玉的拍檔!”


    室內一片詭異靜謐,我能感覺到自他身上散發的淩人氣息,這傢夥估計被我氣的不輕。


    半響,我聽見啪嗒一聲,譜子被他丟去一旁,他幾下脫去罩在外麵的黑色薄毛衣,一邊解裏麵的淺灰色修身襯衣,一邊朝我所在的躺椅而來。


    “幹什麽?”


    他已經解開了全部紐扣,象牙色的優雅肌理露了出來,緊緻的肌膚性感養眼。他在我麵前站定,俯身撐住躺椅兩側,“你真覺得我守身如玉?”聲線被他壓得很低,仿佛手指輕輕撥動琴弦,聽在耳中癢癢的,異常惑人。


    我正了神色,十分堅定而清醒的開口,“別企圖用色相達成目的,一句話,要麽互相幫助,要麽慢走不送!”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我勝出。


    流沉是空降參賽者,男生都討厭他,女生他又討厭,所以跟我合作是唯一選擇。


    雖然答應了跟我合作,但他態度總有些勉強。


    趁單澤修給他上課間隙幫他按摩肩頸,他身體立刻繃的跟石頭一樣,害我捏的手疼……


    與眾人在酒店吃自助早餐,對我拿給他的食物挑三揀四,沒一樣滿意……


    這天傍晚,知道單澤修在室內溫水池邊休息,我便叫上流沉一起去。


    我本意是讓流沉教我遊泳,再沒有什麽比貼身教導更曖昧親密的“廝混”了。


    然而等我換好泳衣出來,流沉竟不配合的遠遠避開。我上前,他走開,我耐著性子繼續跟去,剛在他身旁坐下。他居然一變,轉身就跳進水裏。


    我在岸邊愕然了很久。


    莫非,我很恐怖?


    身上的比基尼是在這家五星級酒店買的名牌,花了我好幾百;雖然我不是波霸型身材,但該有的我都有,從更衣室出來也吸引了不少男士眼光……可為什麽居然把他嚇成這樣?


    看著某混血兒以比賽速度在泳池裏來回,我隻能無奈的托下巴。


    左前方位置,何檸端著咖啡在單澤修旁邊坐下,朝我搖頭笑了笑。再看單澤修,這回連似笑非笑的眼神都沒給我。


    我坐了一會,流沉仍不肯上來,我嘆了口氣,回更衣室。


    泳衣剛脫完上半身,背後就傳來何檸的嘲笑,“我還以為今天能有好戲看,可原來你連勾引男人都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嗷~~~~~單單不是沒反應,而是小初沒觸到他的底線……或者說他也想看看她究竟敢不敢觸他留給她的底線~~~嗷嗷嗷……


    ps:關於何檸為嘛這樣做……下章會揭開……嗷嗷~~~


    最後ps:我要去北京開會了……周日回來……嗷嗷嗷……表抽……等我回來更新~~~麽麽


    21


    21、【野花鋤不盡】(新文地址) …


    第二十曲——野花鋤不盡


    何檸身姿曼麗的靠在箱櫃上,神態嫵媚。


    她大約認為自己的眼神與笑容已足夠表達一切,輕嗤幾聲,揚眉沉默。


    可惜我和她沒什麽心靈感應,以為輕嗤之後還有下文,於是同沉默。


    五分鍾後,依然沉默……


    我麵無表情的轉身,正考慮是否就這樣當著她的麵脫光光,她突然開口了,“學小妹按摩,端茶遞水當服務生,這回又裝清純學遊泳……上官初,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還是高中生吧!枉我視你為對手,哪知你卻不堪一擊。作為女人,卻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更不明白男人的需要——你這樣,隻會令男人避而遠之!”


    我有點無奈。


    她什麽時候不挑,非趁我上身光脫脫的時候過來。還讓我裸著個胸跟她對峙,這姑娘的癖好真愁人。


    “你喜歡單澤修?”我再次回頭。


    “喜歡他的人是你。”她笑得邪惡。


    “那你喜歡軒流沉?”


    “他是不錯……不過可惜我沒興趣。”


    我仿似了悟了什麽,輕輕啊了一聲,緩緩道,“原來……你喜歡的人是我。”


    “你胡說什麽!”何檸顯然被惹怒了。


    “難道不是?不喜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卻又要處處和我作對,有這種行為的人不是腦殘,就是拉拉。”我淡淡看她一眼,用浴巾把自己裹住,“或者你想當第一種也行。”


    “上官初!”她像是刻意壓製住了怒火,“你不用說這些轉移話題!我和單澤修這幾天究竟發生過什麽事你真的不在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可不光光隻是端茶遞水撒嬌笑鬧如此簡單。你看不見的時候,單獨相處的時候……所發生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


    我瞥她一眼,靜靜道,“沒必要,我了解單澤修遠遠過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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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沒有那麽了解單澤修。


    最初在學校遠觀的印象是優雅淡然,之後成了學生,感受到他洋溢的才華和非常人的高標準教學,印象裏多了層崇敬;再後來,是那幾年他在獨處時偶爾展露的溫柔,讓人心生漣漪卻又若即若離的曖昧;最後,便是之前那晚的森冷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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