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起來,就坐著吃。”


    祁瞻端了一碗給溫洵,“新年快樂,阿洵。”


    這樣難得的溫情讓溫洵一下子紅了眼,停頓片刻,回道,“新年快樂……阿瞻。”


    溫洵端著餃子碗,卻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就看著祁瞻在那動作。


    祁瞻擺好東西,轉過身來卻發現溫洵還沒有吃,笑問:“快趁熱吃,愣著幹嘛,怕我做的不好吃麽?”


    溫洵回過神來,連說話都帶著點哽咽的氣息,“不是的,我這就吃。”


    兩個人沉默不語地吃著餃子,忽然溫洵似是咬到了什麽東西,吐在手上一看,原來是一枚銅錢。


    祁瞻笑著打趣,“運氣這麽好,看來阿洵今年定然能心想事成。”


    原本這種事情就是討個好彩頭,但是祁瞻的話仿佛給了溫洵一劑定心丸,他自己都莫名篤信今年他一直想著的事情一定會完成的。


    “謝謝阿瞻的祝福,我一定會的。”


    兩人吃完了餃子,祁瞻收拾了碗筷,而後問道,“要和我出去放爆竹嗎?”


    溫洵點了點頭,就套上外衣,和祁瞻一起拿了爆竹出去門外了。


    掛好了爆竹,祁瞻用火摺子點燃了引火線,然後快速走回門口溫洵站的地方,雙手捂住了溫洵的耳朵。


    爆竹劈裏啪啦地響著,而溫洵隔著祁瞻的雙手聽的並不真切。


    在平常的生活裏,祁瞻就一直很照顧著溫洵,但今天的祁瞻格外溫柔。溫洵快控製不住自己,他也不想控製了。於是雙手環上祁瞻的脖子,雙唇貼住祁瞻的嘴唇,獻上了新年第一個熱情的吻。


    爆竹聲漸消,祁瞻的手也從溫洵的耳朵移到了他的腦後和腰間,把溫洵緊緊地貼向自己,像一對真正的伴侶那樣,深情相擁、接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個人才依依不捨又氣喘籲籲地分開來,但是額頭卻依舊貼在一起,雙雙平復著因為接吻而劇烈的喘息。


    祁瞻很滿足地笑著,“好了,爆竹也燃了,嬌也撒完了,我們該回去睡覺了。”


    溫洵眼睛閉著,嘴角翹著,輕輕“嗯”了一聲,任由祁瞻牽著自己回到了房間去睡覺。


    兩個人各自脫去外衣,安靜地相擁著躺在床上,漸漸睡去。


    一夜好眠,無夢。


    大年初一,兩人一直睡到自然醒,已然是日上三竿。洗漱完畢之後,家僕來報,說是有人上門拜年。溫洵讓家僕把客人迎進門來,客人正是當初同與溫洵追隨皇帝南征北戰的兩位同僚。


    溫洵在大廳招待同僚,三個人喝著茶聊聊天,而祁瞻也一直沒有出現來打擾到他們。直到祁瞻一次偶然路過大廳門外,被其中一位眼尖的同僚看見了,這位滿懷好奇心的客人問出了他內心的疑問。


    “東庾侯,不知這位是?”


    第9章 第九章


    問話的這位叫程秋,也是當初皇帝座下的智囊之一,和溫洵曾經一起出謀劃策配合甚佳。論功行賞的時候也被封了個千戶侯,這位程侯爺聞名朝野的就是他的那雙“千裏眼”。被他看到了,溫洵便沒辦法不介紹祁瞻了。


    溫洵走到門外,看見祁瞻並不是很忙,於是便叫住了他:“阿瞻。”


    祁瞻向溫洵走來,溫洵牽住了他,帶著他走到廳中。溫洵還沒有開口介紹,程侯爺便說話了,“這位,想必就是東庾侯府上那位被藏了六年的嬌嬌了吧?”


    溫洵被這撲麵而來的揶揄給頓住了腳步,但是東庾侯是誰,溫洵立即就回敬了回去。


    “看來程侯很是悠閑,居然開始打聽別人後院之事了?不如我去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派您……”


    “哎呦我的東庾侯,我可說不過您,饒了我吧。”


    溫洵抿著嘴唇,淺淺笑著。身側的祁瞻看著溫洵先是被戲弄得耳根都微紅了,麵子上卻不漏一點痕跡地反擊了回去,而後又是露出這樣真心的笑容。祁瞻了解了,溫洵和這些同僚們的並肩作戰的那段日子對他來說,是無比珍貴的。


    祁瞻輕輕掙開溫洵的手,對著兩位客人,鄭重地作了一個揖,自我介紹道:“在下祁瞻。”


    程侯也並不是真的來看笑話的,看祁瞻也通了姓名於是樂嗬嗬地轉移了話題,和同僚聊了起來。


    溫洵拽著祁瞻的手走出了門外,忙解釋著:“程侯就是這麽個愛捉弄人的脾氣,阿瞻沒生氣吧?”


    溫洵的掌心都微微有些汗冒出,仰著頭看著祁瞻。


    祁瞻笑了笑,捏著溫洵的纖細的手指,“沒生氣,我哪來那麽多氣好生的。”


    溫洵鬆了口氣,把自己的手指和祁瞻的緊緊扣著。


    祁瞻卻一根一根的把溫洵的手指掰開了,邊掰邊說著話,“快去,客人在等你,和我膩歪著什麽樣子。”


    溫洵聽話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眼祁瞻,才轉頭回到廳中。


    許是舊友多年未見,三個人前前後後一共聊了一個時辰多,兩位客人才離開。


    送走了兩位同僚,溫洵轉身去書房找祁瞻。就看見祁瞻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本破舊的書籍,在那裏很是認真地看著,連溫洵進來了都沒有察覺。


    溫洵腳步很輕地走到祁瞻身後,本想偷偷拍一下他的肩膀,卻在這時,祁瞻發現了溫洵。他轉過頭有些兇狠地瞧了一眼溫洵,同時猛地合上了書本,殘破的封麵顫巍巍地蓋住了裏麵的文字,溫洵隻隱約看見了寥寥幾個“闕”“虞”的字眼。


    溫洵便假裝沒看見,依舊像往常一樣神色不變地和祁瞻打招呼。


    “阿瞻,等過幾天熱鬧了,我帶你在瑞安逛一逛好不好?”


    祁瞻麵色恢復正常,隨手把書收在了抽屜裏。然後拉過溫洵,讓他和自己擠在同一張椅子裏。


    “就不等人多再逛了,那就太擠了。”


    “好吧,那明天就去?”


    “嗯。”


    第二天一早,兩人都穿著很厚實的衣服牽著兩匹馬,帶了些許細軟就出門了。


    溫洵住所在瑞安的東坊,他們準備順著逛完南坊和西坊,然後從西門出城,去向瑞安城西北處的山上看看風景。


    那座山是瑞安城附近最高的山峰,前人名曰傲然山。冬季的傲然山積雪久也不化,雖然寒冷,卻別有意境。


    沒有著急的事情,兩個人就騎著馬慢吞吞地前行著,等到了傲然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快傍晚了。他們不打算這時候上山,於是在山腳下的那個小客棧裏點了一間上房住了一晚。


    客棧的環境並不是很好,房間裏的炭火也不是很足,特意穿的厚衣服蓋在被子上,兩人窩在被窩裏互相取暖。


    之前祁瞻一直以為溫洵身體很健康,到了冬天才發現溫洵也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麽健康。在東庾,每晚睡覺溫洵的手腳都要暖上好久才會暖,更別提現在在這麽個小客棧了。


    祁瞻把溫洵牢牢抱在自己懷裏,略帶責備地說著話。


    “非要來山上看看,你這樣還能折騰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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