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眾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溫洵卻如芒在背。他聽過很多關於這件事的版本,卻沒想到今天聽的偏偏是最不靠譜的一個,完全曲解了他留在東庾的意思。


    而身側的祁瞻也如溫洵所想的那樣黑了臉,“紀念初次作戰?關係密切?東庾侯不解釋解釋?”


    祁瞻醋罈子翻了,溫洵也算明白了甜蜜的煩惱。他偷偷看一眼祁瞻,對方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溫洵沒辦法,訕訕地回了一個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在寫崩的道路上硬著頭皮走下去。


    第6章 第六章


    “選擇東庾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主要是當初我在東庾前前後後也生活了九年,對這裏比較熟悉,也產生感情了,所以與其在關內引得皇帝猜疑,還不如回到這裏重建城池。而且,”溫洵頓了頓,“這裏有一段我們的回憶。”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溫洵很淡然,然而祁瞻卻有些歉意。對方帶著兩個人的回憶等了自己六年,好不容易自己醒了,卻把兩個人的過去忘得幹幹淨淨,甚至還要撇清兩個人的關係,祁瞻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祁瞻伸出手握住了溫洵的手,帶著點討好意味地說道,“對不起,阿洵,我會努力想起來的。”


    溫洵用一種很真摯,真摯到帶有一絲狠厲的眼神看著祁瞻,笑著回答,“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要怪就怪那個給你下毒的人。”


    祁瞻握緊了自己的手,“阿洵說的對,等我記憶恢復就會知道一切了。”


    許是兩個人突然談論到以前沒有討論過的話題,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沉悶起來。尤其是溫洵,連說話的興致都不是很高了。


    離開茶樓的時候,溫洵也沒有恢復過來。走出門時,祁瞻走到他身側,握住他的手,當做是打氣,溫洵才稍微從那種沉悶的情緒裏走出來。


    時間就這麽盪阿盪,又盪走了一個月,不知不覺就到了中秋。今年的中秋終於不像之前幾年那麽辛酸,可以開心團圓地度過。


    兩個人先是去了城東請了夏蒼先生來府上小聚,而後溫洵下廚做了些月餅還有一桌的菜。三個人就著月光,酌上小酒,談笑風生,很是愜意。


    許是因為心頭無事,溫洵喝著喝著就醉了,就連夏蒼先生都有些微醺。祁瞻無奈,先是找了一處客房安頓下夏蒼先生,而後扶起醉倒趴在桌上的溫洵回他自己的臥室。


    祁瞻剛剛把溫洵放在床上,正準備離開,猝不及防溫洵就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嘴裏還念叨著,“祁瞻……別走……”


    祁瞻試圖扒開他的手,卻發現醉鬼的力氣還是有點大的。沒辦法,他開始嚐試講道理。


    “阿洵,鬆手,我給你打盆熱水來。”


    身後的人臉貼著祁瞻,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祁瞻又重複了一遍,“阿洵,我去給你打熱水,很快就回來。”


    如是重複了三次,溫洵終於鬆開了雙手。


    祁瞻於是打來了熱水,先是給他擦了臉,然後又打了水給他泡了腳。這一頓折騰,溫醉鬼昏昏欲睡,於是祁瞻幫他脫去了外衣,把他扶正躺在床上。


    這種伺候人的活計,祁瞻活了三十八年也是頭一次幹,一切完畢連額頭都有了一層薄汗,但是祁瞻卻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他在溫洵的額頭上獻了一個晚安吻,笑著道了一聲“晚安”就準備離開了。


    祁瞻剛轉身,才跨了一步,就發現有阻力阻止自己前進。轉頭一看,本該睡了的溫醉鬼從被窩裏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溫洵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裏寫滿了“別走”兩個字。


    祁瞻笑了,“不讓我走,床分我一半嗎?”


    隻看見溫洵動作迅速地往裏麵挪了挪,空出半邊床,還伸手拍了拍床板,催促祁瞻快點上來。


    知道和醉鬼沒辦法較真,祁瞻隻得脫去外衣,睡在了溫洵身旁。


    熄了燈的房間裏,隻有月光從窗戶透進來,模模糊糊的能看到點人影。祁瞻朝身旁瞥去,就看見溫洵側臥著,睜著雙睏倦的眼睛盯著自己。


    也許祁瞻自己也有些醉了,他伸出靠著溫洵的那隻手,把溫洵摟住,另一隻手覆在溫洵的眼睛上,然後輕輕啄了一下溫洵的嘴唇。


    心滿意足的祁瞻帶著笑意說道,“阿洵快睡,我不走。”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祁瞻醒來,看見自己胸前的腦袋乖巧地枕著自己,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於是祁瞻又是摸了摸溫洵的頭髮,又是捏了捏他的耳朵,愣是把溫洵給鬧醒了。


    剛醒的溫洵意識還不清醒,睜著朦朧的眼睛左右張望,簡直給了祁瞻致命一擊。於是趁著溫洵不注意,又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這下溫洵是真的清醒了,猛地坐了起來。


    而祁瞻卻隻是雲淡風輕地問了句,“宿醉頭疼嗎?”


    溫洵坐在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回憶了許久,才終於想起來是自己死纏爛打讓祁瞻睡下的。溫洵從來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這幅模樣,因為他從來沒有過一次像昨天那樣喝了那麽多,不過也幸好他沒有借著酒瘋說些不合適的話。


    想起來昨晚的事情,溫洵也湊過去自己的腦袋,吻了祁瞻。


    “頭不疼,謝謝阿瞻的照顧,還這麽遷就我。”


    祁瞻帶著點壞笑答,“阿洵撒嬌,我能不應嗎?”


    溫洵臉紅了,眼神躲閃不再看祁瞻。


    祁瞻帶著好心情下了床,叫來侍從送來洗漱用品。等兩人洗漱完畢去吃早飯的時候,就發現侯府家僕們看他們眼神都不對了。


    原本溫洵管治侯府就是很溫和的,家僕們對溫洵也很親近。這次被看到溫洵祁瞻從同一間房間裏出來,家僕們都以一種“兩年了,他們兩終於修成正果”的眼神注視著他們,弄得溫洵真是哭笑不得,卻也沒辦法反駁,畢竟是自己鬧出來的事。


    結果在飯桌上,夏蒼先生也以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他們,溫洵就真的很無奈了。


    “夏蒼先生就別和我們鬧著玩了,我昨晚醉的厲害,祁瞻照顧了我一宿,沒別的。”


    夏蒼先生哈哈一笑,撫了撫鬍子,“哈哈哈,老朽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雖說兩人依舊是純潔的關係,但是自中秋那天之後,祁瞻就一直和溫洵睡同一個屋。


    兩人保持著老夫老夫的狀態,每天處理政事,閑暇時散散步,逛逛東庾城看看哪裏需要改建,或者待在府上喝著茶看看雜書、下下棋。日子雖然平淡,卻也幸福。就這麽過著,轉眼又到了年關。


    約摸還有大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從京城瑞安傳來了皇帝的加急文書。大頊建立的第三個年頭,皇帝在宮裏大擺宴席,召見全國各地的開國功臣聚集赴宴。


    而遠赴京城,溫洵隻能和祁瞻小別。


    第7章 第七章


    驛員送來了文書,溫洵拆開後便沉默了,因為去都城,他沒辦法帶著祁瞻,而他卻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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