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輕嘆一聲，仰頭喝了一口，隨後抬起我的臉強硬地堵上我的唇，試圖將口中的湯藥渡到我口中，我奮力掙紮，結果藥沒餵進去，倒是自己差點被嗆死，“咳咳咳。”我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差點喘不過氣。
鈺慌忙拍打我的後背，又急又怒，“易無憂，你非得這樣胡鬧，你……”
“咳咳。”又咳了一會方才平息，我癱倒在他懷中，急促地喘著氣，仍是堅持，“不喝藥。”
鈺扶我躺下，一手輕拍著後背，無奈道：“好好好，不喝就不喝。”
我鬆一口氣，眼一閉，渾渾噩噩地又睡了過去。
第23章 混世魔女的秘訣
再次醒來已是黃昏時候，亦藍站在床邊，見我睜眼，神色放鬆下來，“大人，您終於醒了。”
我掙紮著起身，亦藍往前一步，想要伸手卻又不敢，那樣子看著有點滑稽，我輕聲道：“亦藍，扶我一把。”
亦藍慌忙伸手扶我坐起，又將被子拉好，方才後退立在一旁，我動了動酸麻的胳膊，想著他方才說的話，不禁問道：“我睡了很久嗎？”
亦藍抬眼，回道：“睡了兩天了，燒退了人卻不醒，連張太醫都束手無策，皇上下旨了，今日您若不醒，便讓他們提頭來見。”
我輕嘆一聲，那死小子還是死性不改。上上從被中鑽出來，搖著尾巴叫了幾聲，爪子吊在我前襟上，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脖子，我笑，這小東西估計也嚇得不輕。
躺了兩天，也該出去走動一下，我掀開被子，抬腳剛要下床，亦藍立馬上前，“大人，您要做什麽？”
“出去走走。”我將上上藏到袖子裏，俯身欲要去穿鞋，亦藍拉住我的手，彎身下來，眉眼低垂，“大人，我來吧。”
……
殘陽如血晚霞滿天，軟軟的風輕拂著臉頰，舒適愜意，我抱著上上慢悠悠踩著步子，朝禦花園的方向踱去，亦藍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嘴上邊說：“大人，您還是少吹風為好，逛一下就早點回房吧。”
我不由失笑，“亦藍啊，我才剛出來呢。”
“等下皇上怪罪起來……”
我停住腳，轉頭看他，“我說過了，你隻需聽從我的命令，皇上的話大可不必理會。”
亦藍猶豫了一下，許是還不習慣無視天子的威嚴，我失神地盯著他看了一會，而後轉過頭，腳下繼續往前，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亦藍，知道我為什麽選你嗎？”
“亦藍不知。”
“因為你很像一個人。”
身後的人略略停頓了一下，才問：“……是像大人的故人嗎？”
我揚了揚唇角，心頭卻是一片苦澀，“嗯，一位故人，很久以前他叫雲卷，後來，我叫他綠蘿，我們曾經相依為命……”
我們……曾經共同擁有過一個身體。
“大人，他不在了吧。”過了許久，亦藍輕聲問了一句。
我一怔，而後嗬嗬一笑，“在啊，還在的，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
“大人。”亦藍突然出聲，我愣住，轉身看他，疑惑道：“怎麽了？”
手臂驀地一痛，亦藍緊緊抓住我，“沒關係的，就算沒有他，還有我。”我愣愣看他，而後粲然一笑，“我知道。”
見我笑，亦藍慌忙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垂下頭去，“大人，對不起，亦藍失禮了。”
“額？哈哈哈！”我大笑，直到亦藍耳根子都開始發紅方才停下，一手捂住肚子半蹲下身，亦藍上前一步扶住我，仍是低垂著頭，“大人沒事吧？”
我搖頭，又笑了一會兒，才道：“亦藍啊，我才發現……嗯，你挺可愛的，啊哈哈。”
“大人，別笑了，等下肚子痛。”亦藍臉色恢復正常，說得一本正經。
我止住笑，揉了揉發疼的肚子，站直了身子，走近躺椅，欲要坐下，後方卻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啊啊啊，大叔。”我一頓，無奈地搖了下頭，這混世魔女，在宮裏也不懂得收斂一點。
轉身，一團火紅色的不明物體撲麵而來。
鋥！刀劍出鞘的聲音伴著亦藍冷冷的聲音：“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人三步以內。”
唐靈險險剎住腳，吐了吐舌頭，仔細看了看亦藍，突然雙手撐住下巴，滴溜溜的大眼差點沒冒出泡來，語氣極其誇張，“哎呀呀，侍衛哥哥，你長得好帥哦，我第一次見你耶，你是新來的吧，是不是啊是不是啊，啊啊啊！”
亦藍神色不變，冷聲道：“無可奉告。”
“噗！”我一手捂住肚子，直接坐到躺椅上，身子抖個不停，亦藍回頭，瞬間漲紅了臉，“大人沒事吧？”
我緩過氣來，抓住亦藍的衣角扯了扯，朝他道：“沒事，她是我朋友。”亦藍看了看唐靈，又看看我，往旁邊退了一步。
“真的是，這麽認真幹嘛。”唐靈走到我跟前，雙手叉腰，恨恨瞪了亦藍一眼，“還有，難得我這麽熱情，竟然不給麵子。”
我又想笑了，“丫頭，你可沒有不熱情的時候。”
唐靈不滿地嘟起嘴，“大叔，在人家麵前給我個麵子啦。”說著視線往我身上掃了一圈，詭異地勾了勾唇，俯下身來，湊到我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大叔，看樣子我的秘訣您沒用上，竟然還是個下麵的。”
第24章 簾妃娘娘
唐靈的秘訣其實算不上秘訣，四個字概括：下藥，放倒。
隻不過對象是那站在最高處的人，這種事想想還行，真要我去做，除非我喝酒了，隻是，一沾即醉的人，還能行嗎？到時還不是被吃的份。
我下意識看了亦藍一眼，掩唇咳了一聲，這丫頭，還好挨得近說得輕，若讓旁人聽了去那還得了。
唐靈坐下來，一下撲到我懷裏，將臉埋在我胸前亂蹭，嘟嘟囔囔：“唔，幾個月不見大叔了，還真是想念，我是聽爹爹說你回來了，才央求他帶我進宮，嗯，大叔抱起來真舒服，難怪那麽多人搶著要。”
我抓住她的衣領往上提，揉了揉她的頭髮，“你這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在皇宮裏頭也敢這樣橫衝直撞。”
“這不是有大叔在嘛。”唐靈不滿地拿下我的手，理了理頭髮，又道：“皇上剛登基那會兒大叔不在，哇，你不知道他有多嚇人，連爹爹都說皇上變了好多，特別是立後之事更是說不得，一經開口，他二話不說下令就斬，那段時日全朝上下人心惶惶，再沒人敢提後位之事。”
我笑得勉強，“是嗎？”
一直不敢想的事，哪怕兩人互不提及，但是，總會有那一天的。
“啊！原來你在這裏啊。”唐靈突然大叫一聲，提著上上站起身，雙眼燦若星辰，興奮道：“大叔，這狐狸借我玩幾天。”
“丫頭，你別……”話未說完，那抹火紅色的身影已飄然遠去，我嘆氣，這丫頭。視線掉轉，不期然瞥見前方緩步而來的人，我略一怔，紅色紗衣裹住的身軀輕盈纖細，乍一看定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周身絲毫不帶半點風塵之氣，淡雅與妖嬈相伴，出淤泥而不染，也隻有蘇染指方能如此。
他的事，我雖好奇，卻沒再開口去問，至於鈺，似乎也不願提及。
亦藍朝走到跟前的人行了一禮，“見過簾妃娘娘。”
短短幾字，猶如驚雷當頭打下，我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直直看著亦藍，“你剛才叫他什麽？”
亦藍許是沒料到我會有此反應，一時有點慌亂，“大人……她是……”
“嗬嗬！”蘇染指抿嘴輕笑，“你先下去吧，本宮有事與國師大人相商。”
“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
我打斷他，“亦藍，你下去。”
“……是。”
我直視蘇染指，道出心中的疑惑，“你的聲音？”方才那嗓音，不管怎麽聽都是女子才有的，我一時都有點蒙了，他到底是男是女。
“嗬嗬！”蘇染指淺淺一笑，聲音恢復如初，“國師大人不必懷疑，蘇某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
我盯著他的眼，卻是啞口無言，我明明有很多話想問的。那一聲簾妃娘娘，是我最不明白也是最為介意的，鈺竟然隻字不提，就如當初辰麟的事……
袖中的手不受控製地輕顫起來，我說過的，我最討厭他瞞我。
蘇染指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對上我，輕飄飄吐出一句：“易無憂，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我不能告訴你。”緩緩轉身，視線漂浮著落到遠處，極輕的語氣裏帶著若有似無的嘆息，“要誰都可以，唯獨他不行，誰都有資格說，唯獨我沒有。”
第25章 偷溜出宮
蘇染指走了，他的話我自是沒聽懂。
一個人靜坐了很久，心頭的煩躁慢慢沉澱下來，沒什麽好懷疑的，既已回頭，便不可能再去懷疑，這一場毫無頭緒的鬧劇，對他，我選擇相信。
“大人。”亦藍略含擔憂的輕喚將渙散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天色很晚了，回寢殿吧，您還沒用膳呢。”
我一怔，抬起頭來，不知不覺竟已是夜幕低垂，微涼的夜風夾帶著馥鬱的花香迎麵撲來，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平靜道：“回去吧。”
站在寢殿門口，久久沒有踏入，靜靜看著那永遠堆滿奏摺的桃木桌，良久，視線落到窗外融入夜色，扶在門框上的手緊了鬆，鬆了又緊，終是無力地垂下，我轉過身，淡淡道：“去禦書房。”
亦藍點頭，沒問什麽，隻安靜跟在身後。我並不是想質問什麽，隻是突然想見見他，哪怕隻是簡單地說上幾句話。
鈺定是忙得狠了，若不然絕無可能一整天沒回來看我，這樣過去也隻會落人口實，我和他的關係朝野皆知，明麵上不說並不代表在背後也能接受，況且鈺初掌大權，一切，還未成定數……
腳步逐漸放緩，直到止步不前，我站定，猛然轉身，疾步往回走。
“亦藍，出宮。”
“大人，萬萬不可。”亦藍閃身擋在我跟前，急道：“張太醫說了，您身體不……”
鈺慌忙拍打我的後背，又急又怒，“易無憂，你非得這樣胡鬧，你……”
“咳咳。”又咳了一會方才平息，我癱倒在他懷中，急促地喘著氣，仍是堅持，“不喝藥。”
鈺扶我躺下，一手輕拍著後背，無奈道：“好好好，不喝就不喝。”
我鬆一口氣，眼一閉，渾渾噩噩地又睡了過去。
第23章 混世魔女的秘訣
再次醒來已是黃昏時候，亦藍站在床邊，見我睜眼，神色放鬆下來，“大人，您終於醒了。”
我掙紮著起身，亦藍往前一步，想要伸手卻又不敢，那樣子看著有點滑稽，我輕聲道：“亦藍，扶我一把。”
亦藍慌忙伸手扶我坐起，又將被子拉好，方才後退立在一旁，我動了動酸麻的胳膊，想著他方才說的話，不禁問道：“我睡了很久嗎？”
亦藍抬眼，回道：“睡了兩天了，燒退了人卻不醒，連張太醫都束手無策，皇上下旨了，今日您若不醒，便讓他們提頭來見。”
我輕嘆一聲，那死小子還是死性不改。上上從被中鑽出來，搖著尾巴叫了幾聲，爪子吊在我前襟上，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脖子，我笑，這小東西估計也嚇得不輕。
躺了兩天，也該出去走動一下，我掀開被子，抬腳剛要下床，亦藍立馬上前，“大人，您要做什麽？”
“出去走走。”我將上上藏到袖子裏，俯身欲要去穿鞋，亦藍拉住我的手，彎身下來，眉眼低垂，“大人，我來吧。”
……
殘陽如血晚霞滿天，軟軟的風輕拂著臉頰，舒適愜意，我抱著上上慢悠悠踩著步子，朝禦花園的方向踱去，亦藍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嘴上邊說：“大人，您還是少吹風為好，逛一下就早點回房吧。”
我不由失笑，“亦藍啊，我才剛出來呢。”
“等下皇上怪罪起來……”
我停住腳，轉頭看他，“我說過了，你隻需聽從我的命令，皇上的話大可不必理會。”
亦藍猶豫了一下，許是還不習慣無視天子的威嚴，我失神地盯著他看了一會，而後轉過頭，腳下繼續往前，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亦藍，知道我為什麽選你嗎？”
“亦藍不知。”
“因為你很像一個人。”
身後的人略略停頓了一下，才問：“……是像大人的故人嗎？”
我揚了揚唇角，心頭卻是一片苦澀，“嗯，一位故人，很久以前他叫雲卷，後來，我叫他綠蘿，我們曾經相依為命……”
我們……曾經共同擁有過一個身體。
“大人，他不在了吧。”過了許久，亦藍輕聲問了一句。
我一怔，而後嗬嗬一笑，“在啊，還在的，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
“大人。”亦藍突然出聲，我愣住，轉身看他，疑惑道：“怎麽了？”
手臂驀地一痛，亦藍緊緊抓住我，“沒關係的，就算沒有他，還有我。”我愣愣看他，而後粲然一笑，“我知道。”
見我笑，亦藍慌忙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垂下頭去，“大人，對不起，亦藍失禮了。”
“額？哈哈哈！”我大笑，直到亦藍耳根子都開始發紅方才停下，一手捂住肚子半蹲下身，亦藍上前一步扶住我，仍是低垂著頭，“大人沒事吧？”
我搖頭，又笑了一會兒，才道：“亦藍啊，我才發現……嗯，你挺可愛的，啊哈哈。”
“大人，別笑了，等下肚子痛。”亦藍臉色恢復正常，說得一本正經。
我止住笑，揉了揉發疼的肚子，站直了身子，走近躺椅，欲要坐下，後方卻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啊啊啊，大叔。”我一頓，無奈地搖了下頭，這混世魔女，在宮裏也不懂得收斂一點。
轉身，一團火紅色的不明物體撲麵而來。
鋥！刀劍出鞘的聲音伴著亦藍冷冷的聲音：“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人三步以內。”
唐靈險險剎住腳，吐了吐舌頭，仔細看了看亦藍，突然雙手撐住下巴，滴溜溜的大眼差點沒冒出泡來，語氣極其誇張，“哎呀呀，侍衛哥哥，你長得好帥哦，我第一次見你耶，你是新來的吧，是不是啊是不是啊，啊啊啊！”
亦藍神色不變，冷聲道：“無可奉告。”
“噗！”我一手捂住肚子，直接坐到躺椅上，身子抖個不停，亦藍回頭，瞬間漲紅了臉，“大人沒事吧？”
我緩過氣來，抓住亦藍的衣角扯了扯，朝他道：“沒事，她是我朋友。”亦藍看了看唐靈，又看看我，往旁邊退了一步。
“真的是，這麽認真幹嘛。”唐靈走到我跟前，雙手叉腰，恨恨瞪了亦藍一眼，“還有，難得我這麽熱情，竟然不給麵子。”
我又想笑了，“丫頭，你可沒有不熱情的時候。”
唐靈不滿地嘟起嘴，“大叔，在人家麵前給我個麵子啦。”說著視線往我身上掃了一圈，詭異地勾了勾唇，俯下身來，湊到我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大叔，看樣子我的秘訣您沒用上，竟然還是個下麵的。”
第24章 簾妃娘娘
唐靈的秘訣其實算不上秘訣，四個字概括：下藥，放倒。
隻不過對象是那站在最高處的人，這種事想想還行，真要我去做，除非我喝酒了，隻是，一沾即醉的人，還能行嗎？到時還不是被吃的份。
我下意識看了亦藍一眼，掩唇咳了一聲，這丫頭，還好挨得近說得輕，若讓旁人聽了去那還得了。
唐靈坐下來，一下撲到我懷裏，將臉埋在我胸前亂蹭，嘟嘟囔囔：“唔，幾個月不見大叔了，還真是想念，我是聽爹爹說你回來了，才央求他帶我進宮，嗯，大叔抱起來真舒服，難怪那麽多人搶著要。”
我抓住她的衣領往上提，揉了揉她的頭髮，“你這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在皇宮裏頭也敢這樣橫衝直撞。”
“這不是有大叔在嘛。”唐靈不滿地拿下我的手，理了理頭髮，又道：“皇上剛登基那會兒大叔不在，哇，你不知道他有多嚇人，連爹爹都說皇上變了好多，特別是立後之事更是說不得，一經開口，他二話不說下令就斬，那段時日全朝上下人心惶惶，再沒人敢提後位之事。”
我笑得勉強，“是嗎？”
一直不敢想的事，哪怕兩人互不提及，但是，總會有那一天的。
“啊！原來你在這裏啊。”唐靈突然大叫一聲，提著上上站起身，雙眼燦若星辰，興奮道：“大叔，這狐狸借我玩幾天。”
“丫頭，你別……”話未說完，那抹火紅色的身影已飄然遠去，我嘆氣，這丫頭。視線掉轉，不期然瞥見前方緩步而來的人，我略一怔，紅色紗衣裹住的身軀輕盈纖細，乍一看定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周身絲毫不帶半點風塵之氣，淡雅與妖嬈相伴，出淤泥而不染，也隻有蘇染指方能如此。
他的事，我雖好奇，卻沒再開口去問，至於鈺，似乎也不願提及。
亦藍朝走到跟前的人行了一禮，“見過簾妃娘娘。”
短短幾字，猶如驚雷當頭打下，我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直直看著亦藍，“你剛才叫他什麽？”
亦藍許是沒料到我會有此反應，一時有點慌亂，“大人……她是……”
“嗬嗬！”蘇染指抿嘴輕笑，“你先下去吧，本宮有事與國師大人相商。”
“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
我打斷他，“亦藍，你下去。”
“……是。”
我直視蘇染指，道出心中的疑惑，“你的聲音？”方才那嗓音，不管怎麽聽都是女子才有的，我一時都有點蒙了，他到底是男是女。
“嗬嗬！”蘇染指淺淺一笑，聲音恢復如初，“國師大人不必懷疑，蘇某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
我盯著他的眼，卻是啞口無言，我明明有很多話想問的。那一聲簾妃娘娘，是我最不明白也是最為介意的，鈺竟然隻字不提，就如當初辰麟的事……
袖中的手不受控製地輕顫起來，我說過的，我最討厭他瞞我。
蘇染指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對上我，輕飄飄吐出一句：“易無憂，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我不能告訴你。”緩緩轉身，視線漂浮著落到遠處，極輕的語氣裏帶著若有似無的嘆息，“要誰都可以，唯獨他不行，誰都有資格說，唯獨我沒有。”
第25章 偷溜出宮
蘇染指走了，他的話我自是沒聽懂。
一個人靜坐了很久，心頭的煩躁慢慢沉澱下來，沒什麽好懷疑的，既已回頭，便不可能再去懷疑，這一場毫無頭緒的鬧劇，對他，我選擇相信。
“大人。”亦藍略含擔憂的輕喚將渙散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天色很晚了，回寢殿吧，您還沒用膳呢。”
我一怔，抬起頭來，不知不覺竟已是夜幕低垂，微涼的夜風夾帶著馥鬱的花香迎麵撲來，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平靜道：“回去吧。”
站在寢殿門口，久久沒有踏入，靜靜看著那永遠堆滿奏摺的桃木桌，良久，視線落到窗外融入夜色，扶在門框上的手緊了鬆，鬆了又緊，終是無力地垂下，我轉過身，淡淡道：“去禦書房。”
亦藍點頭，沒問什麽，隻安靜跟在身後。我並不是想質問什麽，隻是突然想見見他，哪怕隻是簡單地說上幾句話。
鈺定是忙得狠了，若不然絕無可能一整天沒回來看我，這樣過去也隻會落人口實，我和他的關係朝野皆知，明麵上不說並不代表在背後也能接受，況且鈺初掌大權，一切，還未成定數……
腳步逐漸放緩，直到止步不前，我站定，猛然轉身，疾步往回走。
“亦藍，出宮。”
“大人，萬萬不可。”亦藍閃身擋在我跟前，急道：“張太醫說了，您身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