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亓拿出放在桌肚的手機,看了一眼手機,麻溜地收拾東西,準備下課。


    小公主:姐姐,你還會回家嗎?


    小公主:我有點想你了


    施亓看著彈出來的微信,心裏惻隱不忍,拿起手機。


    施亓的手指在手機上將信息刪刪減減,可最終還是決定讓自己冷靜,思考清楚再跟施夵說吧。


    小公主:爺爺住院了,可是他們都不讓我告訴你


    施爺:什麽時候的事?


    小公主:上周五,爸爸回家跟爺爺在書房裏說了一下事,然後爺爺就血壓飆升,暈過去了


    施爺:那爺爺現在怎麽樣了?


    小公主:爺爺身體很虛弱,不怎麽說話,嘴裏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


    小公主:我本來想打電話給你的,但是爸爸不讓,哪怕是爺爺清醒過來了,也隻是看向窗外,時不時喊起你的名字


    小公主:直到剛剛我才偷偷聽見,大人在病房裏說的話


    小公主:姐姐,你不要我們了嗎?


    施爺: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姐姐,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發生變化


    施爺:我等會就回去,不過你先別告訴他們


    施爺:你先把醫院的位置發我一下


    小公主:好


    施亓看著施夵的微信,心裏難受,是啊,我喊了二十一年的家人,他們怎麽會不愛我呢!


    下課鈴響起,施亓看到施夵發的位置,這不就是姬朗逸工作的那家私人醫院嗎?他居然一點都沒想著告訴自己,看她回去不找他算賬。


    馬嘉祺秒接了施亓的電話,開口:“喂,老婆,你下課了?”


    施亓鎮靜地開口,“馬嘉祺,這周末我就不回北京陪你了,爺爺住院了,我現在才知道,所以我想回家一趟。”


    “好,”馬嘉祺坐在車內,看著車窗外人來人往,“那你現在在哪了?”


    施亓快步地走向車門,一拉開,便看見手裏拿著手機跟自己打電話的馬嘉祺。


    “老婆。”


    馬嘉祺伸出手,摟了摟施亓的肩,親一口。


    施亓坐下,係安全帶,有點驚喜,“你怎麽來了?”


    馬嘉祺:“同樣,外公也是今天旅遊回來,然後發現爺爺生病了,所以打電話告訴了我,我想著來陪你回去看爺爺。”


    施亓整個人靠在座椅上,語氣低沉,“馬嘉祺,好像大家都覺得我外公家來找我了,我就不要施家了,這次爺爺住院了,他們都沒有一個人告訴我。”


    馬嘉祺牽過施亓的手,握在掌心,嗓音溫和,“那你這次回去就跟他們好好說明白。”


    “嗯,無論怎樣,反正這次回去好好跟他們說清楚,我可不是什麽忘恩負義的人。”


    施亓生氣地撇嘴,“不過我也要找姬朗逸算賬才行,他明知道爺爺在他那住院,他都不告訴我,你說有這麽當哥哥的嗎?都不跟妹妹站在同一戰線的!”


    馬嘉祺輕笑,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施亓的手,“嗯,找他算賬,這哥哥怎麽可以這樣……”


    晚上,施亓和馬嘉祺剛抵達醫院門口,就見穿著白大褂的姬朗逸站在那等候。


    施亓下車可沒給姬朗逸好臉色,“喲,這不大忙人姬醫生嘛,怎麽著,站在醫院門口這當谘客嗎?”


    姬朗逸一把摟住施亓的脖子,“你翅膀硬了啊,都敢來陰陽你哥了。”


    施亓用力地拍打著姬朗逸的手臂,壓低聲音,“放開你的狗爪子,你才不是我哥,我沒有哥哥。”


    馬嘉祺拎著施亓的包跟在一旁,時刻注意著施亓,生怕這兄妹倆掐起來。


    姬朗逸掐著施亓的下巴,“你再說一句你沒有哥哥,你信不信我等會就把你丟去人流室。”


    施亓想起之前在網上看到的評論,瑟瑟發抖,但還是嘴硬。


    “誰讓你不告訴我的,還幫著他們瞞著我。”


    姬朗逸用手指彈了一下施亓的腦殼,“我是醫生,外公怎麽樣,我不知道嗎,那肯定是問題不大,所以說不想讓你瞎擔心才不告訴你嘛。”


    一行人走進電梯,施亓不相信地抬頭,“真的?你確定你不是知道了點啥?”


    姬朗逸神色坦然,“知道什麽,知道你是我的祖宗,知道你是我的妹妹,還是說想我知道點什麽?”


    施亓直視著姬朗逸的眼睛,鼻子一酸,“哥哥……”


    姬朗逸冷嗤一聲,“知道喊哥哥了?才多大點事,自己一個人哭鼻子都不用告訴哥哥的了?”


    施亓眨了眨眼睛,挽著馬嘉祺的手臂,把臉往他肩上的襯衣蹭了蹭,“哪有……”


    姬朗逸帶著施亓和馬嘉祺往病房去,打開門口,隻見施庚戌正坐在病床上,手裏翻著一本磨損的照片書。


    “爺爺。”


    施亓挽著馬嘉祺走到施庚戌的床前,看到那本照片書全是記錄著施亓的成長痕跡。


    施庚戌摘下老花鏡,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向馬嘉祺,又將目光移向施亓,眼眶蓄著熱淚。


    施庚戌伸手握住施亓的手,“阿亓,我的阿亓,你來了。”


    施亓用另一個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嗯,爺爺,我和馬嘉祺一起來看你了……”


    施庚戌著急地要施亓坐下,“坐,坐,坐……”


    馬嘉祺拿起旁邊的椅子,讓施亓坐下,施亓卻像兒時那樣坐在爺爺的床邊,讓馬嘉祺坐在椅子上。


    施庚戌沒有提施亓的親生母親的事,反倒是拿著那本照片書跟馬嘉祺講述著施亓的成長。


    施庚戌指著一張照片,“嘉祺,你看看這個,你看阿亓哭得呀,那叫一個不停,怎麽哄都不行。”


    站在一旁跟著聽的姬朗逸幽幽地開口,“對對對,怎麽哄都不行,就非要拉著我騎大馬,一騎在我身上就不哭了,一放下了,立馬又哭個不停。”


    施庚戌住院以來第一次笑了,“哈哈,阿逸,你還記得呀,阿亓,你還記得不?”


    施亓撓撓頭,看著照片裏的自己不過兩三歲,真的不記得了。


    姬朗逸白了一眼這沒良心的祖宗,“一看她這樣,她就是不記得咯,但是你要是欺負她一點,她記到現在。”


    馬嘉祺抬頭,笑著看向馬太太,“哈哈,原來馬太太這麽記仇的嗎?”


    施亓:“那是,我睚眥必報,所以馬嘉祺你小心點,別惹我嗷。”


    聊了好久,姬朗逸開口催促兩人離開,讓施庚戌也要休息了。


    施庚戌戀戀不舍地握著施亓的手,“阿亓,你會怪爺爺嗎?”


    施亓看著馬嘉祺為施庚戌掖好被子,笑了笑,“不怪,爺爺一直都給了我最好的愛,我怎麽會怪爺爺呢。”


    施庚戌最後還是忐忑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阿亓,你還要爺爺嗎?”


    施亓歎氣,“爺爺,你在說什麽傻話呢,我怎麽會不要爺爺呢,你可要長命百歲,看著我幸福呢。”


    施庚戌鬆開施亓的手,點點頭,“嗯,爺爺長命百歲。”


    上車,螞蟻問施亓,“那我們現在是去哪?”


    馬嘉祺沒有出聲,握著施亓的手,看向眼眶紅紅的女孩。


    施亓吸了吸鼻子,“現在很晚了,先去酒店吧,明天再回家。”


    馬嘉祺修長的手指輕輕揩去女孩掉的小珍珠,“怎麽又掉珍珠啦?”


    施亓偏頭與馬嘉祺對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馬嘉祺語氣溫柔,“沒事,沒事……老公一直陪在你身邊。”


    “嗯。”


    施亓親了親馬嘉祺為自己抹淚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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