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蘊卻是燦爛一笑說道:“嬤嬤,都帶走吧,畢竟,這些東西都是以成親為目的的贈送,現在親事都沒了,留著這些東西名不正言不順,別人還以為我們侯府的人賣女兒呢。”


    朱嬤嬤也很順滑的接過話,“是,小姐。那老奴待會就清點好,帶走了。”


    這話說完,另外三個人的臉色都開始發紅,眼神躲閃,看著歐陽蘊的目光也帶著不善。


    歐陽蘊根本不在意,繼續說道:“對了,祖母,父親,馬上就是我母親的忌日了,我想去找個廟宇清修三個月,為我母親祈福。”


    沈淩薇垂下頭,那沒人看到的角度,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錢,能留下最好,留不下,還有她母親個陪嫁呢!


    隻要她死了,那些陪嫁還會回到自己手裏!


    老夫人看了一眼身邊的嬤嬤,嬤嬤意會,上前帶著朱嬤嬤出了屋子。


    畢竟接下來的話,還是不能傳出去的。


    而另外兩個人,滿臉的慍色已經掩飾不住了,在聽到她說要離開這裏,立刻就同意了!這沒有一點用的掃把星趁早離開,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那你就收拾收拾吧,為母盡孝是好事,我們自然是不好阻攔的。”歐陽文修隨意說著,然後對老夫人說道:“母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老夫人也不願意在看到歐陽蘊,端起茶喝了一口,垂著眼皮說道:“你為母祈福我們不攔著,可是你這一走,你母親的嫁妝不能帶走,那些產業總得有人打理,待會,你母親去把那些房契地契拿過來,還有那些賬本。”


    歐陽蘊沒有一絲意外,點了點頭說道:“祖母說的是,那明天吧,現在院子有些忙,沐王府的東西要收拾,我還要收拾行李去祈福,明天我把東西送過去,到時候和夫人交接一下。”


    老夫人和沈淩薇有些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歐陽蘊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了,也知道了那些嫁妝意味著什麽,而且,經過朱嬤嬤這些日子的教導,肯定也知道,她拿著那些嫁妝,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那得是有本事護著自己財產的人,有人給自己撐腰才行!


    所以,其實要是沒有剛才這一檔子事,這府裏也沒打算讓她帶走,至於用什麽手段還沒商定而已。


    現在歐陽蘊這麽痛快的答應了,兩個人都有些意外,總覺得太順利了。


    “不過,我想帶走我母親的幾件小物件,當做念想,還希望祖母能答應。”歐陽蘊語氣帶著祈求的說道。


    婆媳兩個在對視一眼,覺得這是歐陽蘊識時務的表現,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帶走那些嫁妝,所以退而求其次,要帶走幾件值錢的寶貝。


    也就說的通了嘛!


    “可以,那就等你收拾好了,將那些東西交給夫人之後,夫人給你挑幾件吧。”老夫人好似開恩的口氣。


    歐陽蘊收斂的眉眼,藏住了眼睛裏冰冷和唾棄,輕聲說道:“是。那孫女就先回去了。


    等歐陽蘊回到自己的院子裏,院子中央已經有五六口大木箱了,瑪瑙還在不停的將衣服首飾整理好小心的往箱子裏放,瑪瑙在旁邊用紙筆記著。


    “小姐,不是說這些都當了換銀子嗎?怎麽又改主意了?”瑪瑙一邊幹著活一邊問道。


    “後悔了,這麽好的東西送到當鋪了,那些吸血鬼肯定要狠狠的殺價,太虧了,還是留著吧,就算也當,也好慢慢來,這麽一大筆,人家隻會以為著急出手,給的價錢更低。”歐陽蘊說道。


    其實真實的想法是,那些衣服自己確實喜歡,而那些錢財嘛,自己真的是替他治了斷腿,堂堂一個王爺,一條腿,肯定值這麽多錢,就算是給自己治腿的報酬了。


    這樣一想,自己就拿的心安理得了。


    這邊熱火朝天的準備著離開的東西的時候,皇宮裏也是很熱鬧的。


    皇上宴請母子禮和慕子楚共進午膳,兩位皇子作陪。


    “皇上,臣女敬您一杯,替臣弟請罪,大幽王朝的酒實在是醇烈,臣弟多喝了幾杯,胡言亂語,請皇上莫要怪罪。”慕子離端起一杯酒恭敬的說道。


    皇上哈哈一笑說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嘛,要是一般的女人,朕就做主賜給皇侄了,隻是那歐陽小姐確實有些特殊,恐怕皇侄的想法非要落空了。”,說完還打趣的看了一眼慕子楚。


    慕子楚臉色有些尷尬,趕緊起身請罪,拱手彎腰說道:“皇上磨耗打趣侄兒了,是侄兒酒後失態了,我們吳月國的男子隻能娶妻一人,侄兒不敢亂來。”


    “快坐快坐,不過是玩笑話,不過,你們姐弟二人遠道而來,是為了兩國邦交更進一步,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侄兒可有心儀之人?”皇上挑著眉問道。


    慕子楚看了看慕子離又看了看三皇子,麵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沒有說話。


    慕子離適時的開口道:“皇上,榮臣女說句話,你們大幽有句話叫做,長兄如父,長姐如母,雖然我隻是姐姐,可是此時也隻能我替我弟弟說了,畢竟他自己的婚事自己說,有些不好意思。”


    皇上點了點頭,“侄女盡管說。”


    慕子離看了看慕子楚,說道:“我這個弟弟性格比較活潑,今天早上在禦花園裏和兩位公主喝茶,覺得大公主嬌嗔可愛,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身份和我這個弟弟也是般配,就鬥膽請皇上問一下大公主可否願意?”


    “哐。”三皇子手中筷子掉在了桌子上,轉頭看著慕子楚平靜的臉,瞳孔顫抖了一下,哪裏出錯了?


    而慕子楚聽到響動抬頭看到三皇子表情,也知道,這件事哪裏出錯了!不是三皇子說讓自己求娶大公主的嗎?


    所以,在午膳前,慕子離和自己商量的時候,自己就選了大公主,本來慕子離還想讓自己選二公主的。


    皇上將幾個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用淡淡的眼神看了一眼三皇子,才笑著說道:“這婚姻大事,朕得和皇後商量之後才能確定啊,先用膳吧,嚐嚐我們大幽的飯菜可還可口。”


    還沒等宴席散會,這邊的談話已經被有心人知道了。


    皇後驚得不行,立刻就急步往大公主的宮裏走去,等見到對著鏡子發呆大女兒的時候,皇後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女兒,你和那個慕子楚是怎麽回事,你們不是隻見過一麵嗎?為什麽他會向你父皇求娶你?”皇後沉著臉問道。


    大公主聽到這話,沒有多少驚訝,相反,明豔的臉上都是驚喜的光暈!那肉眼可見的高興照亮了整個人。


    “真的嗎?母後她向父皇求娶我了?”大公主興奮地說道。


    皇後的心涼了半截,冷著臉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和那個慕子楚聯姻意味著什麽?!”


    大公主看著盛怒的母親,有一些心虛,自己知道母後和皇兄都不希望自己和慕子楚成親,成為聯姻的人選,要不然自己昨天就去參加宴會了。


    可是,今天見過慕子楚之後,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就總是有他的身影,他那高大雄偉的身膀,深邃俊朗的五官。


    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根本控製不住!


    “母後,皇兄不是已經和慕子楚已經結盟了嗎?如果他能幫皇兄,那以後皇兄也可以幫他坐上那吳月國的國王位置,那我嫁給他不就是吳月國以後的王後了嗎?而且他們還是一夫一妻,那。。。。。”


    皇後看著一臉春意的女兒,眉頭皺的死死的,看了看身旁的嬤嬤,嬤嬤就帶著屋子裏的宮女都出去了。


    “你斷了嫁給他的心思吧,我和你皇兄是不會同意的,就算他已經跟你父皇提親了,可是,你的婚事,你父皇一定會問對我的意見,我是不可能同意的!”皇後說道。


    “為什麽啊母後?”大公主有些急了。


    “你有沒有腦子?如果慕子楚有那麽大的用處,大皇子早就將你二妹送過去了!你以為那看著溫順的寧貴妃是省油的燈嗎?!那是因為他慕子楚根本不值得!”皇後看著冥頑不靈的女兒聲音都 變得尖細!


    “那,那是因為大皇兄已經和慕子離結了同盟,自然不能將二妹嫁給慕子楚啊。”大公主就覺得,母後是不讓自己遠嫁才這麽說的。


    “那你大皇兄為什麽不娶了那慕子離?!因為他要把正妃,側妃的位置都留給對他奪嫡有最大幫助的人!那慕子離隻不過是番邦的一個大皇女,能給他帶來的助益有多少?同樣,那慕子楚就算有用,那也是杯水車薪,你嫁給他還不如嫁給一個大幽的將軍有益!”皇後氣的在屋子裏來回走著。


    大公主聽完這話,臉色難看了幾分,嘴角帶著嘲諷的笑走到新換的整套的金絲楠木的 翹腳圓桌前坐下,把玩著蘇繡桌布上垂下來的穗子,慢慢的說道:“母後,我的親事,就活該成為哥哥奪嫡的工具嗎?為什麽就不能是單純為了我?”


    皇後看著鑽進死胡同的女兒,氣不打一處來,都想給她一巴掌讓她醒醒腦子!不過最後還是按下自己脾氣,好聲說道:“傻女兒,你想一想,你是你皇兄的親妹妹,如果,你皇兄沒能坐上皇位,你以為你會有什麽好下場嗎?”


    大公主很想反駁,可是這些例子都不用皇後給她找,長大皇室的孩子幕布灰不知道,就像和父皇爭奪地位最厲害的皇叔,死了,皇叔的母妃不久也病逝了,哪怕是出嫁了的親妹妹,也全部入獄。


    沒有哪個皇上會給自己留下死敵的後代!哪怕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就算你嫁給了那慕子楚,就算他坐上了王位,可是如果你哥哥最終沒能坐上那個位置,你以為你一個人在吳月國的王宮裏能活幾天?”皇後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是母後不想讓你幸福,是你生在了皇家,生為公主,你的榮辱和你皇兄已經綁在一起了!”


    大公主把玩著穗子手慢慢的扣著桌布,本來蘇繡這種東西就嬌貴,現在已經被那修訂尖尖的指尖扣除了一個洞。


    母後說的對,可是——想到湖心亭裏那個身影,大公主的心就是一陣悸動。


    和皇後母女的氣氛不同,寧貴妃那邊卻是很愉快。


    雖然事情最後沒有結論,可是有慕子離在,這件事一定能成,這樣不但自己能保全了自己的女兒,還能給皇後和三皇子添一個大堵。


    等皇上用完午膳,因為壓在心口的大石頭沒了,上午又好好睡了一覺,所以現在精神很好,想著太後那邊還沒有親自去說一聲,還有慕子楚求娶大公主的事情,也該商量一下,就往壽康宮走了。


    太後也是一晚上沒睡,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著了,所以也是睡了一上午,中午才起身吃了午膳,正聽著身邊嬤嬤給她說皇上那邊的信兒呢,皇上就過來了。


    “母後,那件事你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有了辦法,就是還需要一點時間去準備,不過有把握解決。”皇上看太後滿臉的倦容,心裏有些擔心。


    這句話像是一針強心針,讓萎靡焦慮的太後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許多,激動的, 本來渾身無力靠在榻上都沒力氣,聽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


    “真的皇兒?你沒騙我?不是為了安慰我騙我的?”太後還是有些遲疑,畢竟這件事太大了!


    皇上走上前,坐在太後身邊,將桌子上的參茶遞給太後說道:“兒子沒騙您,我在禦書房找了一夜,終於找到了線索。”


    “什麽線索?”太後還是將信將疑。


    “母後,當年父皇雖然趁那個女人受傷回來,可是從哪裏知道那種鏈子能困住她?又是哪裏來的鏈子?父皇有事情瞞著我們,我昨天找到了線索,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你別擔心。”皇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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