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聊得不過是一些後院的事,歐陽若若聽得心不在焉,不多一會,沈淩薇說道:“若若你去找你相熟的姑娘玩去吧,我和你舅母還有林伯母在這裏喝會茶。”


    歐陽若若施禮說道:“是,母親。”


    歐陽若若從房間退出來,就帶著蘭青去找到平時相熟的姑娘玩去了。


    從人群中經過,耳邊聽到的都是對那個穿冰藍蝴蝶衣服的猜想,大家都在看,有沒有哪家小姐穿著那身衣服,還有那套首飾。


    不過片刻,歐陽若若就找到平時玩的好的三個姑娘,正圍在一個花圃旁的石桌旁吃著茶說笑。


    “你們在說什麽?說的這麽高興?”歐陽若若坐在空位上問道。


    紫色襦裙,頭上梳著一個雙環髻,簪著赤金白玉如意簪的小姑娘笑嗬嗬的說道:“我們在看看還有哪家小姐沒來,剩下的就是有可能是那身衣服的主人了。”


    這小姑娘是沈大夫人娘家的侄女劉芝蘭,柳眉杏眼,圓臉盤,白白淨淨的,和歐陽若若自小相熟。


    還有一個穿著淡藍色襦裙的,頭戴白玉頭麵的,鵝蛋臉,眉毛略粗,顯得有些英氣,大大的圓眼,是沈家二夫人林婉兒的娘家侄女林湘竹。


    因為歐陽若若小時候經常去外祖家常住,劉芝蘭和林湘竹有時候也會去她們的姑姑家,就是沈家,所以三個人是自幼相識的。


    另外還有一個遠黛眉,丹鳳眼,膚如凝脂,體態風流的姑娘,梳著墮馬髻,隻一根碧玉簪束著頭發,身上是一套白紗襦裙,上麵繡著多多紅梅,和那天歐陽蘊的裙子有幾分相似。


    她是成太醫的孫女成雪見,雪見是一味中藥的名字,聽說也是因為她出生的時候下雪了,所以就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成雪見和劉芝蘭家是親戚,所以也是經常在一起玩,時間久了,這幾個人也是相熟了。


    歐陽若若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捧起剛剛林湘竹剛剛給自己倒得茶,淺淺的喝了一口,淺笑著調侃道:“偏你好奇心重,想著人家的,不如想著自己的,小心我告訴大舅母,給你相看人家。”


    劉芝蘭拿了一顆小點心塞住她的嘴巴,羞紅了臉說道:“你怎麽學的這樣沒臉沒皮,這大庭廣眾之下就說這些!”


    旁邊的林湘竹抿唇笑著,成雪見看著歐陽若若的眼神微微有些疑惑,確切的說,是從剛剛歐陽若若走過來的時候成雪見看她走路的姿勢就有些疑惑,


    不過也是片刻,眼底的疑惑就隱沒了,換上淡淡的笑,說道:“沒辦法啊,現在全京城的女人估計都在等著看,到底是誰能穿上那身衣服,或者說,都在等著看是誰花這麽大的心思討女孩歡心。”


    歐陽若若嘴唇動了動,想著要不要告訴這幾個人,是自己家那個大姐歐陽蘊得到了,說自己真的不想從自己嘴裏說出來,那個女人有多風光。


    可是,如果不說,萬一那個女人待會兒來了怎麽辦?自己現在裝作不知道,待會她來了,不是打臉了麽?


    歐陽蘊糾結的模樣,讓林湘竹覺察到一絲異樣,輕聲說道:“若若姐姐,你是知道什麽消息嗎?知道可要告訴我們啊,我們還在猜到底是誰呢。”


    歐陽若若扯了扯嘴角,問道:“那你們猜是誰?”


    林湘竹雙手托腮說道:“我猜是咱們京城第一美人柳凝煙,我覺得那身衣服的別符合她那清冷絕塵的氣質,仙兒仙兒的,和雪見有些像,不過沒有雪見這麽活生生。”


    說到這,林湘竹圓圓的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整個人趴到石桌上,小臉神秘兮兮又八卦的厲害,伸手將幾個人招了過來,小聲說道:“我聽說啊,這段時間,皇後頻繁的招夫人們進宮,還特意點明了帶著小姐們進去,這不就是要給三皇子選妃嗎?再說了,柳凝煙那麽好看,怎麽可能不進皇家?”


    幾個人各有所思,劉芝蘭抿著唇歪著小腦袋微微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不太可能,柳凝煙的性子太冷了,總是那麽高高在上的,跟住在冰山上一樣,哪個皇子喜歡冰美人啊。”。


    說到這,看了一眼成雪見,抬了抬下巴說道:“雪見姐,你祖父經常進出皇宮,聽到什麽信沒有啊?”


    成雪見搖搖頭,這種事,就是聽到也不能說啊,“沒有,這種事不到最後拍板,哪裏會傳出來,要不然對女子的名聲影響多大啊,咱們別操那個心了。”


    說到停頓了一下,看著歐陽蘊握著茶杯微微泛白的指尖,和明顯有些走神的樣子,鳳眸眨了眨說道:“倒是若若妹妹,你還沒說,你是不是知道誰得了那身衣服和首飾啊?”


    歐陽若若從剛剛聽到皇後在給三皇子選皇子妃,心裏就跟有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的難受,自己家根本沒有收到皇後的召見,那是什麽意思?想到這歐陽若若隻覺得心裏的委屈變成了怨恨直衝腦門!


    再聽到柳凝煙有可能是,還說那衣服她穿上好看?


    哼,說句不誇張的,雖然自己不想承認,自己家裏的那位大姐,一點不比那柳凝煙差,如果說容貌相差無幾,那歐陽蘊比那柳凝煙多了靈動和狡黠,甚至還有嫵媚!


    歐陽若若捏了捏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笑說道:“我自是知道。”


    三個人都直直的看了過來,劉芝蘭甚至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急聲說道:“你知道?快說是誰?”


    歐陽若若掃視了一圈,紅唇輕張,慢慢的說道:“那衣服現在穿在——我長姐的身上,還有那首飾也戴在她的頭上,而且,我敢保證,比那柳凝煙穿著好看!”


    三個人目瞪口呆,哪怕平日裏聰慧的成雪見都愣了,不止她們,就連她們身後跟著的小丫鬟也都震驚無比的看著歐陽若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不可置信的問了同一句話:“你長姐?”


    歐陽若若抬著下巴說道:“嗯,歐陽蘊,沐王爺的未婚妻,那衣服和首飾,是沐王爺送給她的,不但送了這套衣服和首飾,還送了很多衣服。”


    三個小姑娘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半晌過後,成雪見最先緩過神來,丹鳳眼半垂,唇角輕彎,明豔的小臉帶著標準的微笑點了點頭說道:“是了,之前就聽說沐王爺對未來的沐王妃很好,還從太後的牡丹園給她搬了好些牡丹花送過去,看來都是真的了。”


    說完成雪見伸出素白的小手捏了一塊桃花酥輕輕的咬了一小口,甜的,帶著淡淡的花香。


    林湘竹圓圓小臉上滿是羨慕,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說道:“嘖嘖,都說沐王爺變得冷血無情,好像也不盡然啊,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怎麽會這麽用心的對一個人呢,要知道,滿京城的女孩都在羨慕,甚至嫉妒。”


    劉芝蘭挑了挑眉心,緩緩的說道:“那隻是以前了,如果這個消息傳開,這種羨慕應該就消失了吧,畢竟是沐王爺。。。。。。送給到未婚妻,而沐王爺現在。。。。。。”


    小亭子裏片刻的沉寂。


    “哎,既然是送給你長姐的,她怎麽不來啊?我可是聽我姑媽說,是給她下了貼的。”劉芝蘭轉過頭問歐陽若若。


    歐陽若若眼中閃過興奮,想到早上自己讓她吃癟,心裏就忍不住的高興,“臨出門的時候,她的婢女摔了一跤,她照顧婢女去了,今天不知道還來不來。”


    三個人又是一臉震驚!


    林湘竹嘴角抽了兩抽,不可置信的開口:“你是說,她為了一個摔跤的下人,不來這桃花節了?”


    劉芝蘭也挑著眉毛說道:“而且是得到了那麽好看的衣服首飾,這麽風光的時刻不要了?”


    成雪見沒說話,不過眼神裏麵有些許鄙夷,真真是不懂禮數,他就要娶這樣一個女人嗎?


    歐陽若若蹙了蹙好看的眉毛,惋惜的說道:“誰說不是呢,我和母親還勸她來著,可是她執意留下。”


    說完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接著說道:“哎,沒辦法,大姐小時候就離家了,很多事情也不懂。”


    這話說完,三個人之前臉上對得到衣服,首飾女人的的好奇,羨慕,真的沒有了。


    誰會羨慕一個外家忤逆滿門抄斬,母親早逝,父親不疼不愛,早早的就被趕到莊子上的孤女啊。


    哪怕她現在是未來的的王妃,得到了那滿京城女人都想要的精美服飾,可是那怎麽樣?嫁的是個廢物而已。


    四個人沒再說話,吃著點心,喝著茶水,看著波光瀲灩的湖麵,湖麵上已經開始有冒出頭的荷花苞了,圓圓的,胖胖的,卻有個流線優美的尖尖,在還沒有連成片的荷葉中間,顯得可愛又鮮活。


    忽然湖對麵零零星星的走過幾個高大俊逸的身影,女賓這邊立時開始嘰嘰喳喳的說開了。


    “男賓是來了嗎?”


    “那幾個人是哪家公子?”


    “可是咱們這邊還有倆人沒來,京城第一美人和大皇子妃張雨綺都還沒來呢。”


    “靜操心沒用的,你還是快看看有沒有如意郎君吧~~~”


    “去你的,我是好奇誰能穿上那身衣服,就剩那倆美人了,肯定是她倆中的一個。”


    “管她呢,沒準還是公主呢,不是說公主要來嗎?”


    “不止公主,就連皇子都要來呢。”


    “那肯定是最後來啊,難道還讓皇子公主早早來等人啊。”


    。。。。。。。


    大姑娘們一邊說著一邊往對麵看著,看著那邊的公子越來越多。


    這次的桃花節,看得出來小姐們打扮的比往日還要隆重,不過就是因為這次皇子會來嗎?要是能得了哪位皇子的青睞,那可就是皇子妃了!


    所以好多急切是眼睛一直盯著對麵,就是想看看皇子們是不是來了。


    被眾多貴女們好奇羨慕的歐陽蘊正坐著馬車到了山腳。


    歐陽蘊看著湛藍的天,潔白的雲,下麵是粉的朦朧似輕煙的兩座桃花山,那滿山的桃花像是給兩個姑娘穿上了粉色的輕紗裙,帶著嬌羞和嫵媚。


    桃花本來就是愛情有關的花,這漫天的粉色桃花,哪個小姑娘看了不會心底升起浪漫的想法?


    歐陽蘊也不例外,看著如此浪漫的的景色,心裏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他不會來了吧?


    看著美景,不過片刻,就到了桃花山莊門口。


    門口已經沒什麽人了,別說女眷,就是男賓基本上也都進去了,隻留了幾個小廝和婆子在這。


    瑪瑙率先下車,扶著歐陽蘊下車站定,就聽到一陣雜亂的馬蹄塌地的噠噠聲。


    正好一陣春風裹挾著早開的將要凋零的桃花瓣吹來,春風吹的誇大飄逸的裙擺和衣袖飄飄蕩蕩


    歐陽蘊轉過頭,避過了吹到麵門的風。


    這一扭頭,正好看到了騎著駿馬而來的一眾皇子。


    三匹棕色的馬上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因為以前在禦花園見過,所以,認得。


    還有一個騎著一匹毛色黑亮的駿馬一身玄色錦繡袍服的少年,胸前用金絲線繡著四爪金龍,黑發用一根黑絲綢束著,麵色是健康的小麥色,國字臉,虎目鷹鼻,寬肩勁腰,雖然隔著衣衫,但是不影響人們知道他身上肌肉的張力,這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另外一個是騎著一匹白馬的少年,白色的錦袍,繡了幾隻竹子,麵色略微有些蒼白,眉清目秀,眼底清澈澄淨,一身書卷氣,給人一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


    剛剛五個人縱馬馳來,眼看著前麵有一個馬車停在了山莊門口,本來還想著,是哪家小姐,來的如此之晚。


    下一刻就看到了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從馬車上下來。


    漫天的桃花雨,清風吹過,隻見那女子傲然而立,肌膚勝雪,眸似星辰,瓊鼻高挺秀氣,唇瓣紅潤飽滿,就連脖頸的線條都似天鵝一般優美。


    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剛剛轉頭抬眸之間,波光流轉,眉梢眼尾是說不盡的風情。


    可是這種魅惑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豔俗,是那種清純中帶著不自覺的魅力。


    那身衣服,那頭飾,是這些日子在京城傳的很熱鬧的,可是,現在在她身上,也隻是成了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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