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線索被觸發了。


    這就意味著,有玩家殺了玩家。


    祁霽猛地坐起,難道錢光又對誰動手了嗎?


    他聽見門外傳來房門關閉的聲響,不止一個人關閉的房門。


    也對,昨天莊嚴已經提醒過大家,午夜十二點之後,雖然不能獨自出門,但是可以結伴出門,這樣就不算違反老管家說的話。


    門外又恢複了寂靜,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每個房間的門雖然防不住怪物,但也足夠堅固。


    隻要門內的玩家不願意開門,那外麵的人是絕對沒辦法強製開門的。


    而且這個門鎖的結構繁複,內部還有保險栓,即使是專業的小偷,能打開鎖,也沒辦法打開內部的保險栓。


    所以,有一個人,在明知道門外至少有兩個人的情況下,依然打開了房門。


    祁霽努力讓自己不再想這件事,明天早上自然會知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靈魂之錨”四個字上。


    太抽象了。


    祁霽歎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還是睡覺吧。


    隻是閉上眼睛,大腦還是忍不住飛速運轉。


    “錨”是什麽?


    是船停泊時所有的鋼鐵製作的設備,讓船隻可以穩定停靠岸邊。


    結合伯爵的“無盡輪回”,難道說伯爵的靈魂就像是漂泊的船隻,需要一個“靈魂之錨”來進行穩定,才能使“無盡輪回”始終進行下去。


    這樣的想法隻在腦海停留了一瞬間,祁霽就被困意席卷,沉沉地睡過去了。


    ——————————


    古堡的清晨,毫不意外的尖叫聲中開啟。


    祁霽推開房門的時候,眾人已經站在了一個房間門口,是0207.


    這是…錢光的房間?


    大家都沒有進門,是因為在門口就看見屋內發生的情況。


    祁霽隻看了一眼,就頓住了。


    錢光趴著倒在血泊裏,後腦勺有一個巨大的血口,身邊放著一尊碎裂的雕像擺件。


    二樓客房的布置都是一樣的,這個雕像每個房間都有,放在進門之後的半人高的鬥櫃上。


    祁霽目測了一下,站在門口伸手也可以夠到這個擺件,錢光倒下的位置也幾乎就在門口。


    很明顯,錢光被人從背後用這個雕像擺件偷襲了,凶手很可能都沒進門。


    現在除了祁霽之外,玩家隻剩下了五個。


    這五個人此刻的神情各異,有人驚訝,有人害怕,還有人麵無表情。


    昨晚的係統提示音足夠任何沉睡的人吵醒,大家也都知道,錢光不是被怪物殺死的。


    他是被玩家殺死的。


    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此刻也終於明白,討厭一個人是一回事,但是看著一條生命逝去,又是另一回事。


    大家來這個副本世界之前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短短一天兩夜,就已經死了三個人。


    白雪死在怪物手裏,王彬彬的死是錢光的激情殺人。


    那麽此刻錢光的死,代表著他們中,真的存在一個蓄意殺人的殺人犯了。


    無盡的寒意彌漫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裏。


    直到老管家的身影在走廊的另一頭出現,祁霽才輕聲提醒道:“尊敬的客人們,早餐時間到了。”


    今天不需要去見伯爵,所以沒有耽擱,紅月古堡的早餐時間是上午九點。


    用餐的長桌今天看起來特別空曠,許是少了一個吃飯特別大聲的人,也顯得特別安靜。


    一時間,沒有人想說話。


    令人意外的是,最先開口的是張凝。


    她說:“錢光手上的線索,我們還沒有辦法證明是真的假的,凶手把他殺了豈不是讓我們浪費了一條線索?萬一他真的有線索呢?”


    她一向理智又冷靜,這時候說出這番話,也並沒有人覺得她冷血。


    李甜甜在她身邊小聲說道:“我的線索肯定是真的呀,他不敢跟我交換,他就是在心虛。張凝姐你別擔心線索了。”


    張凝皺眉。


    是啊,錢光昨天如果跟李甜甜交換了線索,首先自己可以知道一條新線索,其次莊嚴曾暗示過他,如果獨自占有線索很可能會換來大家真正的孤立,反之,隻要他願意換,大家也不會避諱他。


    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不換,這根本不合理。


    除非他的線索根本就不存在,副本世界有很多規則,如果他現場編一條,很快就會被識破。


    倒不如一直獨占著這條薛定諤的線索,讓想要對他下手的人都有所顧忌。


    眼前的迷霧在她眼前逐漸變得開朗起來。


    “除非凶手知道李甜甜的線索一定是真的。”莊嚴的思路一下子就跟上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甜甜,在場似乎隻有李甜甜始終非常篤定自己的線索就是真的。


    李甜甜一下子愣住:“不…不是我啊,我…我怎麽敢,我不會殺人的。”


    她拽了拽身邊張凝的衣袖,臉漲得通紅,急得快哭了。


    張凝思索道:“甜甜隻是聽見了老管家和男仆說話,她是無意中聽見的,其他人也有可能無意中聽見,那個人昨天就識破了錢光的想法,所以直接對他下手了。”


    老人李建國緩緩開口:“誰能打得過那個賭鬼呀?”


    老人許久沒有參與過討論了,這一開口,就把嫌疑直接轉向了在場的兩位青壯年男性——莊嚴和祝平安。


    從體力上來講,隻有這兩個人敢去直接麵對錢光,同時也具備一戰之力。


    莊嚴卻沒有因為老人的話為自己辯解。


    他接著張凝剛才的話說道:“就算識別了錢光的想法,知道錢光的線索大概率不存在,也沒有理由一定要殺掉錢光啊,還要冒著被錢光反殺的風險,畢竟錢光手上已經沾了一條人命,他現在可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動起手來肯定要下死手。”


    張凝順著這個思路繼續說:“也就是說,凶手一定還有一個必須盡快殺掉錢光的理由。”


    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祁霽的目光已經鎖定了在場的某個人。


    盡管那個人一直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但是仔細思考的話,其實也不難找出來。


    人心難測,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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