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去向導團報到的時候,接待他的是一個長相陰柔的教官,大概30多歲,名叫鄧肯,鄧肯見到他就陰陽怪氣道:“不愧是哈迪斯將軍推薦來的,架子真大。”


    “抱歉,有些事情耽擱了。”


    路卡連聲道歉,他遲到了一個小時,原因是萊恩把他堵在房間裏,非要給他撤銷寄宿申請。可是這麽短的時間,就算是萊恩也無法更改軍部的安排,最後還是哈迪斯將軍發話,命令他趕緊放人,路卡這才趕了過來。


    “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這裏是軍隊,不是學校,收起你那個自由散漫的性子!”


    路卡低著頭,也不頂嘴。


    鄧肯斜眼看他,語氣嘲諷:“像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仗著自己是個向導,拚命巴結上麵的人。能來我這兒的,哪個沒有點後台,我醜話說在前頭,進了向導團,一切都是我說了算,我可不管你背後是誰在撐腰。”


    “是,教官。”


    看這人低眉順目的,鄧肯心想果然是隻軟柿子,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個剛覺醒不久的,估計能力也不怎麽樣,大概就是憑著父母的烈士身份沾了點光,巴結上了哈迪斯將軍。


    說夠了,鄧肯拿出一個軍籍環,哢噠一聲戴在了他手腕上,隨手指了指:“210宿舍,東西都送過去了,自己看著辦。”


    “是,謝謝教官。”


    路卡一轉身,朝後腦勺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向210宿舍。


    走到210門口,軍籍環發出一聲提示音,房門自動打開。路卡走了進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堆了滿桌的速食包裝袋,也不是如地毯般鋪在地上的髒內褲,而是一個肌肉發達、體型彪悍、毛發旺盛的男人。


    男人熱情地張開雙臂:“哦,你就是我的新室友嗎?你好,我是皮埃爾。”


    路卡費勁地回應了他的擁抱:“你好,我是路卡。”


    掛斷通訊,哈迪斯將軍揉了揉眉心:“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


    哈迪斯夫人笑道:“難得萊恩對一個向導這麽上心,你就多包容些。對了,人已經過去報到了?你沒跟向導團的人打聲招呼嗎?”


    “打招呼?打什麽招呼?”


    “你又不是不知道,向導團那邊有時候……嗯……挺亂的。”


    哈迪斯將軍哼了一聲:“就應該讓他適應適應,那點事情也不算什麽大事,別人都是這麽過來的,那孩子如果應付不來,隻能說明他作為向導還不夠格。再說了,現在兩個孩子也沒什麽要綁定的征兆,我站在什麽立場上跟人打招呼?”


    哈迪斯夫人:“那萊恩呢?看他的樣子,好像有點沉不住氣。”


    “這件事我管不了,隻有他自己能做主。要是連自己的向導都追捕不了,他還算什麽哨兵。想當初我追你的時候……”


    “行了,你還好意思說,老臉皮厚。”哈迪斯夫人嗔道,“整個向導團都快給你掀了,鬧得我都沒臉見人,萊恩可千萬不能學你。”


    “怎麽了?管用就行。”提起往事,哈迪斯將軍一臉自豪。


    路卡翻看著厚厚一本《向導團新兵指南》,按照上麵所說的步驟填寫了相關信息,確認報到成功,又換上了軍裝。


    他了解到,向導團現役的人數不多,加上路卡一共42人,其中有35人未綁定哨兵。


    路卡抬頭看了眼對麵的彪形大漢,皮埃爾正在換睡衣,茂密的胸毛閃瞎了他的眼睛。路卡問:“皮埃爾,你多大了?”


    “我19了。”


    “……”


    “你呢?”


    “我24。”


    “哎?看不出來啊,我感覺你跟我差不多大呢。”


    “……”不,我覺得我看起來應該比你還小點。路卡咳了一聲,“你結合了沒?”


    皮埃爾砰咚一聲躺倒,鐵床晃了三晃:“沒啊,怎麽了?”


    “沒事,隨便問問。”


    路卡在想,能跟皮埃爾結合的,會是什麽樣的哨兵。


    皮埃爾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照片,愣愣地看了半小時,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回去,滿足地閉上眼:“路卡,早點睡吧,晨訓是早上六點,別起遲了。”


    “好,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然後路卡一宿沒睡著。


    頂著一對熊貓眼,他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帶著隔音耳罩睡,否則皮埃爾的呼嚕聲會讓他誤認為是空襲警報響了。


    早起晨訓。


    因為是要為軍隊服務的向導,所以體能訓練的強度稍微大些,而且定期會有體能測試。路卡雖然不是運動健將,好歹也是出身軍人之家,體能一向不是問題。


    如果鄧肯沒有讓他加跑10圈加練100個引體向上的話。


    到了上早課的時候,路卡已經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於是他啟用了從小就很擅長的技能,邊睡覺邊聽課。


    早課上的是軍事理論,這裏的老師都是真正經曆過戰場的向導,按理說講的應該更切實際,更有說服力,可路卡聽著聽著覺得,這些加西好像都跟他說過,而且比這位老師說得要精辟得多。


    比如同樣的三角圍合戰術,這個老師從精神領域的各個方麵闡述了這種戰術造成的心理效應,還例舉了三次成功的戰役。而加西當時隻說了兩句話:“過時了,現在誰用誰死。我給你五分鍾,告訴我破解三角圍合的方法。”


    所以路卡最終還是完全睡了過去。


    中午吃過飯,向導團好像一下子冷清很多。


    7個已綁定的向導去了哨兵團,剩下的人在教官的指導下進行精神訓練。據皮埃爾說,已綁定的向導一般不在這裏住,時間相對比較自由,隻參加上午的學習。


    路卡點頭表示理解:“嗯,明白,回娘家坐坐。”


    晚上睡覺,路卡看到皮埃爾又翻出了那張照片,不禁好奇道:“皮埃爾,那是誰?”看樣子是皮埃爾的夢中情人,難道是個絕世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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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爾黝黑的皮膚上泛起一抹酡紅:“是我的女神啊。”他大方地把照片給路卡瞄了一眼,“她叫李蘭,是個非常優秀的哨兵。”


    路卡一愣,照片上的姑娘長得很甜美,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個子也不高,如果不是穿著哨兵製式的軍裝,誰也看不出這是個女哨兵。


    女哨兵數量很少,路卡幾乎沒見過,在他的印象中,女哨兵都是五大三粗的女漢子,這個李蘭倒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


    “我覺得……你倆挺般配的。”


    “真的?謝謝!”皮埃爾兩眼放光,“下周的聯誼會就能碰到她了!我希望可以和她產生共鳴!哦,結合熱!想想真是……”


    “等等,什麽聯誼會?”


    “就是咱們和哨兵團的交流會啊,一個月一次,私底下我們都叫它‘聯誼會’的。哎,亂是亂了點,不過也沒什麽,也算是個尋找綁定的機會。鄧肯挺熱衷這個的,據說他作為媒介人,從中得了不少利。”


    “哦……”當時路卡也沒放在心上,他以為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個飯聊聊天什麽的,哨兵向導拉郎配,說起來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到了“聯誼會”那天……


    鄧肯滿麵春風地請他們35個人吃了頓豐盛的晚餐,每人還賞了一小杯酒。


    路卡聞著那酒有一股甜香味,入口微辣,但唇齒留香,比“藍祈之湖”的果酒還要好喝些。他問皮埃爾:“咱們不跟哨兵團他們一起吃嗎?”


    “不啊,他們也已經吃過了。”皮埃爾抹抹嘴,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待會兒鄧肯會安排的。”


    “安排什麽?”


    兩人正說著話,鄧肯做出了集合的手勢,然後帶他們去向導團的大會議廳。平時他們上早課就在那裏,路卡晚上還沒去過。


    半路上路卡覺得有點怪怪的,他發現身體特別輕快,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


    難不成是喝醉了?


    看了看旁邊的皮埃爾,這人臉上也泛著紅光。不僅是他們,好像整個向導團的人都處在比較亢奮的狀態。


    進了大會議廳,猛地一陣濃鬱的氣味撲麵而來,幾乎讓人呼吸苦難。


    信息素,這是……信息素!


    各種味道混在一起,路卡暈乎了,這簡直是個信息素大雜燴。


    搞什麽?


    他扶了一下牆,模糊間看到對麵同樣亢奮的哨兵們。


    直到此時,他才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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