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商鋪都有了著落,銀子也到了位。商鋪的裝修方案也定好,裝修隊都開始進場。


    程大少橫豎無事,便安排劉有財采買了幾大車糧食,帶著林叢虎,月兒,馬哲武幾人去城外招人。


    現在城外的流民很不值錢,一石雜糧就能換個女孩,年齡特別小的半石都能換到一個。就算是男孩子,也就兩石糧食就能換來一個十二三歲的。


    劉有財招家丁,林叢虎招護院,月兒,婦好,木蘭,馬曉雲,王彩招丫鬟,馬哲武,王雲招小廝。


    原本有富貴人家到城外流民堆裏買下人,也是常有的事,並不稀奇,隻是劉有財這群人出來買人卻成了稀奇。


    主要是他們買的數量有些大,誰見過哪家買丫鬟小廝,一買就是幾十上百的。


    總共就出來五個小姐,兩個少爺買丫鬟小廝,連著幾天出來,都不知道換走了多少人。


    不單招人的數量大,而且還不怕年齡小,十四五歲的要,十二三歲的要,七八歲,五六歲的也要,就是十五歲以上的就不要了。


    要不是邊上還有兩個招十五歲以上的做家丁、護衛、大丫鬟的,流民們都還以為城裏的富貴人家用丫鬟小廝的風向變了。


    這還不算稀奇,更稀奇的是買這些人竟然還要登記家長姓名,家庭住址等等等等信息。


    也不知道這幫子人要幹什麽,登記賣家的家庭信息,莫非今後還要把人還回去?


    流民們真實的看不懂,但是有一點他們可以肯定,這些被買回去的小孩,這個冬天不會被餓死凍死啦。


    到十月二十五日,林叢虎的家丁護衛招了二百人,大丫鬟也有一百二十幾人。月兒幾人的小丫鬟招了四百六十人,馬哲武,王雲的小廝招了二百四十人。


    數量之巨大,租下來的那個大院子竟然住不下,震驚的袁樞是目瞪口呆。


    袁樞沒有到過成山衛程家,不知道那裏的小孩更多。


    袁大公子不知道師弟弄這麽多小孩來是什麽個意思,但師弟又沒花著自家的錢,也不好說些什麽。


    沒有辦法,隻好又找宋伢人,臨時租借一套院子來安置,然後就是各種清潔,消毒,更換衣物,崗位培訓等,一係列的操作,忙得不亦樂乎。


    住宅維修相對簡單,經過小半月的修繕,老宅子維修完成,院子裏的坑坑窪窪被填平,窗戶也增加了一層明亮的玻璃窗。


    大門也換上了新的匾額,前門街大門掛上了:弗過堂,東便街大門掛了:清心小築。


    這樣從外麵看,兩處院子就是不相幹的兩家人,一家是官宦,在前門街,一家是商賈,在東便街。


    十月二十八日,袁樞親往天津,把老夫人宋氏迎進北京,正式入住弗過堂。


    程風安排月兒,無豔,木蘭,馬曉雲,王彩,馬哲武,王雲也離開弗過堂的臨時住所,住進了自己家的清心小築。


    劉有財也把放在天津的所有玻璃製品都運送進了北京清心小築。


    老夫人入住弗過堂,程風開始鼓動老師,師母辦搬家宴,宴請賓客。


    袁可立本來也不願意辦什麽搬家宴,但程大少鼓動說請客不是目的,目的是讓賓客看見自己家寬敞明亮的玻璃門窗,好為自家的生意打廣告。


    袁可立不知道什麽是廣告,程風解釋廣告就是廣而告之,意思就是到處宣傳我家的買賣,讓城裏的人都知道我家賣的什麽東西,那些東西有什麽作用?用了有什麽好處等等。


    程風解釋了半天,袁可立還是似懂非懂,但是想著自己住的是學生家買的宅子,自己在這個院子裏請客,展示一下學生家的琉璃製品,也不是不可。


    於是,袁可立決定十一月初九宴請四方賓客,定下了搬家宴的日期,袁家開始了忙忙碌碌的搬家宴準備。


    十一月初三,徐允禎讓長隨遞來消息,說要請位朋友聚餐,讓袁樞到醉仙居定包間。


    程風覺得徐允禎請的應該就是那位,不然不會專門讓人來通知。看來是有希望合作的。


    程風很高興,早早的就同袁樞來到醉仙居等待。申時初,常延齡最先來到醉仙居。


    申時中,徐允禎,張世澤陪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走進醉仙居。


    見到三人進來,常延齡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見過公子爺。”


    少年揮揮手示意免禮。


    袁樞,程風見常延齡都站起來迎接,知道是正主來了,也跟著站起來。


    徐允禎介紹:“袁公子,程小公子,這位是朱公子。”


    “見過朱公子。”


    朱公子抬手示意:“二位免禮。”


    徐允禎指著哀樞介紹:“公子爺,這位是兵部左侍郎袁大人的公子,袁樞袁伯應。”


    又指著程風介紹:“這位是袁大人的弟子,程風程虛穀。”


    介紹完畢,雙方又相互見禮入座,朱公子在上首坐了,徐允禎居左,張世澤居右,常延齡靠張世澤下首,袁樞,程風打橫。


    程風看著這個坐次,心裏暗自吐槽,出來吃個飯,坐桌還得分個尊卑,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大家坐好,徐允禎也是開門見山:“上次我們說的,我都與朱公子說了,朱公子有疑問想問程小公子。”


    程風滿臉都是笑容的看著朱公子:“公子爺請問。”


    “本公子在京城就是一無權無勢的閑人,程小公子為何要與本公子合作?”


    程風微微一笑:“公子爺在京城隻是無權,並非無勢,我們在京城合作的買賣有些貴重,三位世子爺都擔心托不住,我們自然是想借公子的勢,增加安全保障。


    另外,也想著等公子爺就蕃時,我們也可以跟著公子爺去蕃地經營,那時的公子爺自然就是又有權,又有勢的,我們正好跟著公子爺混口飯吃。”


    程風的馬屁讓朱公子很受用,朱公子不好意思的說:“本公子自然是要等到大婚之後才能就蕃,也不知道要到何時。”


    程風笑笑:“公子爺印堂紅光縈繞,喜氣直衝雲霄,不出一年,公子爺就會大婚了。”


    “不出一年?”


    “對,最多一年。”


    朱公子沉默了,眼神裏露出了抑鬱之色。


    倒是常延齡好奇:“程小弟還會相麵?”


    “不瞞幾位哥哥說,小弟的啟蒙先生是遊方道士,教授了弟弟不少醫術星相方麵的學問。”


    “那小弟給哥哥相相麵如何?”


    程風看看常延齡:“看麵相就是窺天機,窺視天機會被反噬的。”


    徐允禎玩笑道:“東漢名士許子將有識人之能,今日有程小弟相麵識人。


    小弟相麵窺視天機擔心被反噬,那就不言天機,隻幫老常看看,品評人物一二如何?”


    程風笑笑:“這個可以有,常公子此人,如果不出意外,當是心懷忠烈熱血,上不愧對祖宗,下有愧於子孫。”


    “本公子人品有這麽高嗎?程小公子言過其實了。”常延齡嘴上謙虛,心中暗喜。


    徐允禎一聽,吆喝,程小公子對老常評價挺高啊,能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那本公子呢?”


    程風笑笑:“徐大公子還是饒了弟弟吧,弟弟還小,書都沒有讀幾天,已經詞窮了。”


    “大家莫扯這些閑篇了,還是說說正事吧。”袁樞見師弟不願說,忙出聲打圓場。


    “對對對,咱們還是說正事。”張世澤也出聲岔開話題。


    徐允禎無法,隻能轉了話題問朱公子:“公子爺覺得如何?”


    朱公子道:“本公子閑著也是無聊,那就陪著大家玩一把,本公子絕不占幾位便宜,人手本公子出不了,但本錢還是要出的。”


    程風嘿嘿一笑:“公子爺爽快。”


    徐允禎笑道:“那就按先前說好的,程小公子那裏讓出兩成。”


    “成。”


    張世澤哈哈兩聲:“那就這樣了,明日咱們各自讓掌櫃畫押即可。”


    總算是把這位大神拉進了圈子,大少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看著身邊的幾位小爺道:“幾位公子爺,在鋪子開張前,我準備安排人手在京城各街道遊行宣傳咱們的店鋪的商品。


    京城各衙門還要幾位爺去告備告備,別讓宣傳的隊伍被各衙門誤會給錯抓了去。”


    朱公子一言不發,徐允禎,張世澤拍胸脯保證:“這是小事,京兆府,巡防營,五軍營會打好招呼,這點麵子他們還是會給的。


    程小弟隻管組織宣傳就是,隻是行走的路線,提前告知就可。”


    ……


    十一月初九,袁府搬家宴開席,到場的達官顯貴眾多,送的禮物也不少,隻是袁可立隻接待客人,堅持不收禮物,眾迖官顯貴也沒辦法。


    隻是天啟帝差人送來了禮物,祝賀老師喬遷之喜,皇帝的賀禮,袁可立不敢不收,這份禮也成了袁家搬家宴收的唯一禮物。


    十一月的北京,那是寒風刺骨,袁家的宴席全都擺在屋子裏。這一下,那明亮的琉璃窗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還不等星光璀璨樓開業,名聲已經傳遍了京城富貴圈。


    知道這琉璃窗的商家尚未開業,有不少的官員已經開始找袁大公子幫忙下訂單,要先換了自己書房的門窗。


    等到宴席散去,星光璀璨樓已經收到近十萬兩白銀的訂單,這讓大少開心不已。


    初十,幾位股東再次會麵,大少宣布了首戰的成果,大家都很高興,沒想到還沒開張呢,生意就這麽好。


    從十一月十一日開始,星光璀璨樓開始上街宣傳,幾百名帥哥亮女坐著花車,還請了戲班子隨行奏樂助威。


    一時間整個京城到處都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搞得京兆府都派出了衙役隨行維護治安,生怕人多,鬧出什麽亂子,給沉悶的冬季帶來了短暫而又虛假的歡樂。


    城裏的歡聲笑語也讓人們暫時忘記了城外還有那麽一群,饑寒交迫沒有住所,麵臨著隨時都可能死亡的流民。


    就算是京城的人見多識廣,也沒有見過哪家店鋪開業會搞出如此大的陣仗,還沒到開業的日子,星光璀璨樓就已經在京城家喻戶曉。


    十一月二十日,離星光璀璨樓開業還有十天,大少正在老師家陪著老師吃晚飯,林叢虎匆匆從外麵趕了回來,遞過一封書信:“公子,桂英小姐的信,家裏加急送過來的。”


    “桂英姐姐在哪裏?”


    “桂英小姐在天津等待消息。”


    “哦。”大少接過書信,打開看了一下內容,信裏就兩件事,一是沁水船廠建造的五艘船已經試航完成,問何時派人接手。


    第二件事,王休船隊在漳州外海招到當地最大的一股海盜,劉香佬的襲擊,兩方發生了衝突。


    船隊倒是安然無恙,隻是受了一些小損傷,但是死了三個水手,領隊王休,何阿菜想讓南海艦隊幫忙去找劉香佬報仇,問是否同意。


    大少拿著信紙嘟囔了一句:“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這個劉香佬是想找死啊。”


    袁氏一家看著大少,袁大公子問:“咋了?家裏催你回去了?”


    “不是,是南方那邊出了點事,我家在福建的船隊,被那海盜劉香佬給劫了,貨物倒是沒啥損失,隻是死了三個水手。”


    “你打算如何處理?”袁可立問。


    “算了,先忍忍吧,過完年我還有更重要的人要對付,現在可不想腹背受敵,就先讓這劉香佬多活幾天吧。”


    袁樞想笑:“嗬嗬,師弟,過完年你想去對付誰?”


    “西班牙艦隊。”


    “西班牙是哪裏?”袁樞沒聽說過西班牙。


    “就是大家說的大弗朗機,老師,師母,學生有事需要去處理一下,就先告辭了。”


    見程風離開,袁氏父子有些愕然,那大弗朗機招他惹他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咋就成敵人了,兩父子想不明白。


    回到清心小築,大少馬上召集人員開會。


    “哥哥姐姐們,今天剛收到消息,沁水船廠那裏新建的五艘艦船已經完工,你們準備準備,後天出發去天津,到沁水船廠接收船隻。


    咱們這裏的人手,叢林虎隻留下二百護衛隊,和那一百二十位大姐姐們繼續完成宣傳活動,其餘人手全部上艦接受訓練。


    小孩子們十歲以下的先送回青山堡去讀書,十歲以上的先隨船學習。


    你們接收船隻後,要加緊船舶操作適應性訓練,爭取在短時間內熟悉船舶的操作流程。


    你們在十二月二十日務必回到天津等我,過來時,把南海艦隊所有的船都帶過來,我準備把京城外願意跟我們走的流民全都帶走,讓老家早作安排。


    另外,通知王休,讓他們先退回淡水,暫時就別去漳州了,先同去上海的船隊合並。


    等明年夏季,咱們辦完正事之後再去找那劉香佬的麻煩。


    特別注意提醒淡水村的防護措施一定要加強,巡邏防掃的船一定要設在淡水河河口一帶,防止那些海盜搞偷襲。”


    十一月十二日,月兒幾人帶著七百名小孩,被林叢虎的護衛隊護送去了天津,清心小築為之一空,平時人頭攢動的院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也許是天意,也許是命中注定。清心小築的小孩子們剛剛走完,除了還在接受訓練的十幾位商鋪夥計和劉有財兩口子就沒有其他的人。


    商鋪夥計們晚上的時候還不住在這裏,夜晚的院子更是安靜的不行,大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自己晚上都不願意在這邊住了。


    就在大少晚上感覺院子很冷清很孤單的時候,袁可立找大少談心了。


    師徒倆來到院子中間的小石桌坐下,這個地方前後左右數十米都一覽無餘,在這地方說話也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虛穀,老師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程風聽老師找自己幫忙,還坐在那麽空曠的院子裏喝著寒風,聲音壓得很低,還用上了請字,心裏就覺得怕是幫忙的事情不好搞。


    心裏雖然犯嘀咕,但是還是得硬著頭皮應承:“老師有啥事隻管說,隻要學生能做得到的定然不會推辭。”


    “虛穀可聽說過,咱們朝廷有一位九千歲?”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魏公公嘛,怎麽啦?”


    “老師也不瞞你說,我們想從教坊司搭救幾個同僚的子女,可是老師是朝廷的官員,不能直接插手教坊司的事,隻能找普通百姓幫忙。


    但是我們找了好幾個相熟的商人,都怕得罪九千歲,沒人敢接手幫忙,老師隻能指望你。虛穀可怕九千歲報複?”


    程風心裏暗想,怕他個屁,他也就蹦兩年了,真要被他記恨上了,大不了我兩年不到京城來,他又能奈我何?


    可心裏想歸想,嘴裏卻不敢搭話明說,再說了,這事有風險,萬一被那瘋老頭盯上了,可是真的會要命的。


    這麽高風險的事,不給自己弄點好處,那肯定是不行的。大少想起了城外的流民,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利用官府幫忙。


    大少眼珠子一轉,轉了一個話題:“老師,學生在十二月底要回家過年,學生想順帶把京城外的這些流民全帶到學生家去種地。”


    一聽程風的話題,袁可立馬上明白了,這是在提條件了:“這是小事情,老師幫你同朝廷協調協調,爭取讓你名正言順的把這些流民都帶走。”


    見老師同意幫忙搞定流民,大少小聲的問:“一共有多少人?需要多少銀兩?”


    袁可立就知道這小子慣會打蛇隨棍上:“老師同幾位同僚籌集了五千兩,需要搭救三十一個人,一人一百多兩,應該是夠了。如果虛穀願意幫忙,我們會把人手安排好,你去教坊司買人的時候,我們會把這三十一個人全部帶出來,讓你一次性買走。”


    “老師,學生鬥膽問一句,他們的家人犯了什麽罪?”


    “唉,犯什麽罪了,還不就是被那熊蠻子連累的,男丁都被發配去了瓊州,就剩三十幾位女眷,大家不願看她們遭罪,所以才想著籌錢把她們買出來。”


    “都是遼東將門的家眷?”


    “是的,都是遼東的,但不全是將門,三家武將,兩家文官,都是遭了連累,受了這無妄之災。”


    “唉,為了一家一姓,拚死拚活的,立了功就隻能風光一時,出了錯卻要殃及子孫後代,這付出與收獲差距實在太大了,不值當啊。”


    “你小子胡說什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怎能說值當不值當?”


    大少歎息:“為國家,為民族,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為反動派的一己私利而死,隻比鴻毛還輕。


    一幫子文官不做人,背地裏幹了壞事,卻讓武官來背過,就欺負人家武官嘴笨不會說。


    為這幫子嘴上仁義道德,背地裏全幹男盜女娼的牲口去衝鋒陷陣,真是不值當啊,不值當。”


    袁可立大怒,伸手就要給大少一個大逼兜。可舉起來的手還是沒有呼的下去。


    咬咬牙放了下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虛穀啊,咱們現在不是討論誰好誰壞的事,咱們現在是說救那些小孩子小女子的事。


    老師知道你善良,也見不得那些小孩子小女子遭罪不是,我們出錢,你出力,把她們從那阿臢的地方撈出來也是功德。”


    自己圖個口嗨,差點被揍,大少無奈啊,隻能點頭:“老師,如果學生直接去買那三十一個人,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不如你讓那些人給我選一選那些讀書多的,水平高的夾雜其中,湊個幾十上百人的樣子。


    我去一鍋把他們全買了,這樣別人也不會懷疑我就是奔著那三十一個人去。”


    “可是我們隻湊了五千兩銀子,如果人數太多,錢就不夠了,我們可在湊不出錢來付你辛苦費。”


    “這種辛苦費學生可不會賺,學生要的是人,不是銀子,所以老師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超出的部分我家出,反正人都是我家買的,最後也要跟著我走,多花點錢也沒關係了。”


    袁可立笑了,對呀,這小子就喜歡買讀書人,能進那教坊司的,哪一個不是知書達禮的,粗俗之輩全都被送到了伢行賣去做了下人,是不可能被送進教坊司的。


    “唉,那就這樣吧,等老師安排好,你就去買人。”


    袁可立心事重重的走了,就剩大少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看著天空作美夢。


    晚上清新小築裏就剩下大少,劉有財和劉張氏三人,大少一個人在這麽大的院子裏睡覺,哪裏睡得著。


    看著外麵透著佼白色月光的夜,大少後悔了,應該留下一兩個小夥伴陪自己的,心虛的大少開始扯著自己的破鑼嗓子,在那屋子裏鬼哭狼嚎的唱著小白菜壯膽。


    大少那鬼哭狼嚎的歌聲驚動了院子裏的劉有財,劉有財覺得少爺是不敢一個人住,才把那歌聲唱得如此的淒涼。


    自己也不願意半夜三更的聽自家少爺唱那讓人聲淚俱下的悲慘曲調,隻能讓老婆劉張氏過來陪大少同住。


    屋子裏有了大人陪同,大少終於不在折騰,安心的睡著了。


    第二天,劉有財便安排了原本居住在外城院子裏的那一百二十名大女孩住進了清心小築,並且還特意安排了四名機靈的女孩住進了少爺的房間。


    十二月初一,在京城裏宣傳了半個多月的星光璀璨樓終於開業了。大少為了這次開業,還專門搞了一個宏大的剪彩揭牌儀式。


    一條紮著五朵大紅花的長長紅布條在星光璀璨樓前被拉開,朱公子居中,徐允禎在左,張世澤在右,常延齡在徐允禎旁,袁樞在張世澤旁。


    主持人程大少爺對著大門外的一眾賓客,一陣的叭叭叭叭後,正式宣布剪彩開始。


    五位公子爺各拿一把剪刀,把那紅布上的紅花剪到了托盤裏。隨著剪刀的落下,大門前響起了掌聲一片。


    雖然大明的百姓並不知道什麽是鼓掌,但是大少爺手裏可有經過訓練的知道鼓掌是啥意思的二百個帥哥,一百二十名美女。有他們在,自然是整整齊齊的掌聲拍的震天響。


    剪完了彩,大少爺再次一揮手,大喊一聲揭牌,五位股東家安排的掌櫃齊齊上前,把掛在樓門前的紅布拉點下來。


    星光璀璨樓五個金光閃閃的燙金大字展現了出來,星光璀璨樓的大門正式打開。隨著大門打開的是那響徹雲霄的鞭炮聲,劈裏啪啦的足足響了半個多時辰。


    京城人士麵對如此宏大的宣傳力度,京城整整鬧騰了半個多月,都想來看一看這星光璀璨的到底賣的是啥?


    但是當星光璀璨樓真正開業的時候,除了那些達官顯貴,普通的百姓也隻敢遠遠的觀看,哪裏敢向前一步。


    店鋪終於開業了,幾大股東這才回到三樓的茶點室招待那些熟悉的狐朋狗友,這些家夥可都是潛在的買家。


    星光璀璨樓的一樓正中間,圍著一個圈子。圈子的裏麵有一個奇怪的物件,正冒著水汽,順著那銅製的軌道呼呼呼的跑。


    這麽奇怪的東西,竟然吸引力越過了那琳琅滿目的琉璃製品,進店的很多人都圍著那個物件在那裏驚歎。


    好些個人都想把這個奇怪的東西買走,可是那圍欄上麵掛著牌子寫的清清楚楚,非賣品,隻可圍欄外觀望,請勿觸碰的警示牌。


    武清侯世子李存善在那一樓觀看了那奇怪的物件,好長的時間,上樓就問袁樞:“袁大公子,你們一樓正中間的那個會自己跑的玩意怎麽沒有標價?”


    袁樞笑道:“那個玩意兒叫火車,是我師弟的玩具,那是不賣的。”


    李存善歎道:“真是可惜呀,本公子見那玩意兒挺好玩的,都想自己買回家去玩,你們咋就不賣呢?”


    袁樞笑笑:“主要是那玩具全天下就這麽一套,我師弟不願意賣,我也沒辦法。”


    李存善看著坐在旁邊看書的程風,笑著說道:“程小公子,要不把你放在一樓那個玩具賣給哥哥如何?要多少錢?你開個價。”


    程風合上書本,抬頭笑道:“李哥哥玩笑了,俗話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那個東西放在弟弟家裏就弟弟一個人玩也沒意思。


    所以弟弟就把它搬到這裏來了,讓大家一起看,一起開心這多好。


    哥哥如果把它買回家裏去,那豈不變成了哥哥一個人在那裏獨樂樂,就沒意思了。”


    張世澤笑道:“我說李大世子,你的氣度就是沒有人家程小公子的大。


    人家程小公子就想把自己手裏的好東西拿來給大家賞玩,你倒好,想把大家賞玩的東西拿回自己家裏去私藏。”


    李存善笑答:“行行行,本公子氣度小,不和你們一般見識,程小公子,本公子見你剛才在看書,你讀的是啥話本,看得這麽專心。”


    程風笑著把手裏的書麵立了起來:“就這話本,海外奇聞錄之帝國的餘輝,哥哥要不要看?”


    李存善伸手接過大少手裏的書,朝大家揮揮:“你們先聊著,本公子看一看這話本子寫的是個啥,能讓程小公子在這麽熱鬧的地方還能看得津津有味。”


    張世澤嘲笑道:“李存善你可當個人吧,程小公子與咱們一起,又不能飲酒,又不能喝茶,人家小孩子看本小人書你都能搶。”


    李存善笑答:“咱們都在這裏聊天,就程小公子一個人在看書,你們沒發現這樣會顯得咱們都不學無術嗎?”


    徐允禎抬腿就踢向李存善:“滾蛋,好像你拿本書就有學有術一樣。”


    李存善哈哈大笑:“管他有術沒術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本公子拿本書做做樣子也是不錯的,最少能讓別人看見本公子好學。”


    大家都懶得理他,各自喝茶聊天。然而大家聊天也聊得不那麽安靜,那李存善看著話本子一會大呼小叫,一會兒唉聲歎氣。


    時不時的來句:這麽笨呢,這是陰謀沒看出來嗎?


    一會兒又在那裏感歎:這王爺當的,那些門派的長老明顯是在坑自己,這都看不出來?也是夠笨的。


    眾人愕然,徐允禎罵道:“李存善你個混蛋,你在那裏大呼小叫的幹什麽?咱能不能矜持點?”


    李存善回頭:“怎麽了?這話本裏故事太吸引本公子了,本公子看到精彩處感歎一聲怎麽啦?”


    鄧之璞看著大呼小叫的李存善:“我說你大哥子,那話本子真的這麽好看?拿來本公子看看,是啥故事讓李大公子笑得像個傻子。”


    李存善一擺手:“你也滾蛋,小爺還沒看完呢,你後麵排隊去。”


    眾公子齊齊轉頭看向程風:“程小公子,那書可是你的,你要過來讓咱們看看如何?”


    程風嘿嘿一笑:“不就是本書嘛,雖說這書是絕版,全世界就隻有十本,但正好十本全在我手裏,要不我一人送你們一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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