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初白


    顫顫巍巍的聲音,“去魔界找我哥,含,他能治。”


    “能治是什麽意思?”若藍急切地問。


    “就是能治好。”小老頭顫顫巍巍的答。若藍一拳又揍到他的臉上。


    雖說這麽多年已經習慣無的故弄玄虛,但是還是對若藍的行為表示讚賞有加。


    準備去魔界一趟,若藍看見我也在打包袱,“你不用跟著去了。”


    “我是落禾。”我沉沉的說了這麽一個句子。


    “你全部都想起了?”若藍眼眯成一條縫。


    “沒有。”


    “桃夭果然厲害。”


    “你說什麽?”


    “你全部想起來那天,是你迎接好戲的開端。”若藍笑。


    縛靈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帶了楓亙,縛靈說:“姑姑,你和姑父又鬧矛盾了。”


    “你幾時有姑父,就是有也是那個起不來床的。”


    “姑姑,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啊。”


    “你說什麽?”


    “不敢,不敢。”


    楓亙在一旁笑著,粗布衣裳,眼裏的嬌縱全數褪去。


    “姑姑,我帶楓亙回去見我娘。”


    “去吧,去吧。”頻頻點頭,看你娘不打斷你的蠻蠻腿。他娘總說縛靈生成一隻蠻蠻是十分不錯的,可以替她實現相得乃飛的夢想。可是看來縛靈也飛不起來嘍。不過還是有機會的,例如沁兒宰了楓亙,楓亙投胎蠻蠻,那麽不久的將來,就功德圓滿了。


    “姑姑,您老一臉奸笑,是我娘有什麽陰謀?”


    “沒有,沒有。”我這麽和藹,什麽時候會奸笑,哦嗬嗬。“路上小心。”


    楓亙正兒八經的行了禮,“前陣子承蒙照顧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再加個稱呼就完美了。”


    “姑姑。”她紅了臉。


    “年輕人。”我挑了下眉。


    縛靈在一旁顯得局促不安,“告辭”抬腿準備走。


    “別急,你不怕你娘?”我神秘兮兮的在他耳邊耳語。


    “怕。”縛靈重重的點了點頭,表情都嚴肅了。


    “姑姑給你說啊,姑姑有多年抗爭經驗。”


    縛靈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從小被我、桃夭、沁兒三大魔王整大的孩子還能如此天真實屬不易。想到陶之就思維停滯,這三千年來,生活裏卻滿滿的都是他,不想到他也實屬不易。提了提精神。


    “你回去就這麽跟她說……”


    看著他們離去,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扔在地上,碧綠碧綠的玉,摔了個粉碎。


    嵐亙甦醒過來第一件事問獄卒,“楓亙有沒有受傷?”獄卒說“沒有。”他便安下心來。


    收拾完行李,回到佑藍休息的屋子,珍視的東西在身邊的時候往往不懂珍惜,失去了才後悔莫及。陶之隱了姓名,隱了身份,隱去了那五百年間的所有事情,因為奪取珍視東西的恨,無論過幾世幾年都不會忘。他在我耳邊念叨了那麽久的故事,書生與妖精,書生移情,妖精為情所困,妖界口口相傳的妖後落禾的慘澹人生,我從小配角,終於榮登上了主角寶座,隻可惜是個悲催的。


    若藍一直在床邊守著。“若藍,幾時出發,怎麽去?”


    “陰界有小鬼來接。”


    “小鬼,那不是用來勾魂的麽?”我嘴角抽動下。


    若藍翻了個白眼。


    “落禾,你在人界動了氣,你還是休息一會吧。我一會叫你。”


    “哦。”我點點頭就出門,恰逢第一場雪,雨夾雪也算的上雪吧,沒有雪花,全部是小顆粒,落在地上就化了。


    若藍趴在佑藍邊上,他時不時沾點水到佑藍的嘴唇上,“你依舊是個傻瓜。”腦海中浮現出當時草叢中滾出來的髒兮兮的小人。一切就要結束了,為兄還你的太平盛世。


    落禾的記憶一下子整合進我的腦子,我還有些不習慣,唯一與我契合的就是那份侵入骨髓的恨意。


    “陶之?”我眼珠一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陶之顯然醉心與他的文案上。


    我輕輕推他一下“誒,叫你桃夭好不好,專屬於我的名字。”


    陶之眉頭緊緊地皺著,“你沒看到我在忙麽,出去。”


    我悻悻的出去,1500年,我放棄自尊跟了他1500年,他連正眼都沒瞧過我一眼。自己三千年間叫他桃夭叫的那麽歡實,覺得有種諷刺的味道。邊走邊想。傷口結痂後,再撕開,那份疼痛比受傷時更強烈。我一直認為有他我就擁有了世界,有他的地方,桃花處處開遍,再也不會有凍得發紫的冬天。而他帶給我的依舊是那個冷漠的世界,隻有自己心跳,自己呼吸的世界,別人與我無關,我更與別人無關,這個世界還多了一份虛假與算計。


    大約還有10%的記憶缺失,但是傷痛已經足夠了。為什麽我會回來呢?再想下去,我想我好不容易收集的快樂就都要被擠掉了。不想了,不想了,我晃一晃自己的腦袋。


    我剛推開房門,看見那個男的坐在椅子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了出去。


    “落禾,”聲音微顫,他走到我的麵前,“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他那對眼,紅腫紅腫的,連平時的神都失掉了。


    “哦,”我點點頭,“我反悔了。”


    陶之過來拉我,我一躲一推,他就跌坐在地上。“你……”不爭氣的落禾,你在緊張什麽,坐在地上的這個,跟你有半銅板關係沒有。扭頭就走。


    縛靈這邊。


    “縛尚書,你娘親會不會喜歡我呀,我又刁蠻,又任性……”楓亙掰著指頭數自己的缺點。


    縛靈摸了摸楓亙的頭,“怎的會不喜歡,你又漂亮,又機靈……”縛靈掰著指頭數著楓亙的優點。


    楓亙笑的像個孩子。


    “誒,你叫我姑姑,姑姑,你喚我什麽?”


    “相公。”


    縛靈於是終於硬硬朗朗的笑了。趕了幾日在山頭上終於看見初白,湖麵已經凍上了,周圍桃樹光禿禿的。桃花僅限於今年了吧。“娘,我回來了。”


    窗口探出四個小小的頭,娃娃臉,兔子耳朵,這分明是小杦狳精。楓亙“啊”一聲暈了過去。沁兒開了房門,大大的擁抱了下兒子,向縛靈身後看了看,“你姑姑呢?那個躺下的是?難不成是一隻大杦狳。”過去用腳拱了拱“別裝睡了,醒醒醒醒。”


    “人間都說婆媳關係難處,您也別上來就踢人家吧。”


    “啊?”


    縛靈趁著沁兒沒反映上來時,抱楓亙進了屋子。


    緊跟著沁兒就追上來,“你說誰是我兒媳?這隻大杦狳?”


    縛靈拿出羽毛扇扇了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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