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二弟被父親逼著學習煉丹時的各種作怪表情,雪鹹麵露微笑,眼裏帶了抹深深的懷念。


    “你二舅住在杜家期間,杜仲文不知從哪得了份丹方殘卷,學得如癡如醉,整個杜府時不時就能聽到丹爐爆炸的聲音。”


    “身上的傷養好,你二舅提出告辭,他不願欠人人情,便提點了杜仲文幾句,杜仲文如獲至寶,不捨得放你二舅離去。”


    “不知是杜仲文的誠心打動了他,還是他無處可去,反正是留下了。”


    “二人同吃同住,杜仲文一腔赤誠,心有大義,你二舅自幼便與我一起背負起了族中興衰,經歷族人被一一殘害的傷痛,對人情冷暖深有體會,早已於外麵豎起了堅硬的殼。 ”


    “他看著杜仲文行醫救人,看著杜仲文研發新藥奔赴城效前線,為戰士送去醫藥吃用,在戰火煙屑裏幫他們包紮傷口……最後,被流彈擊中心口……”


    “杜仲文死了,你二舅坐在他墳前,一坐便是半月,他時常想,若他不隱瞞修為,不怕暴露連累族人,是不是就能在流彈襲來的那一刻,將他救下。”


    “他恨自己懦弱,恨自己無能,更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半月後,杜老伯親自走進杜家祖墳,將他帶了出來。”


    “隨之你二舅頂著杜仲文的名字,參軍當了一名軍醫。”


    “戰場上他救人無數,慢慢地也有了朋友,在他們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杜仲文。”


    “這樣的生活,讓他一度忘記了家族親人,也漸漸地放鬆了警惕。”


    “苗家不知怎麽找到了他,他們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收買了老首長的警衛員陳沛,借陳沛的手給你二舅下了鎖靈丹。”


    “彼此,他們一行人正在執行一項任務,老首長和宋承運在任務中,飲食裏被人下了小鬼子最新研發的病毒,隨之行程被人泄露,他們一路逃進了山林。”


    “為了給老首長和宋承運找藥,你二舅踏進深山,一路尋到了老虎的洞口,那裏有棵被啃了一半的人參,纏鬥間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靈力被鎖靈丹封了。”


    “人參到手,他也被老虎咬得重傷。這時他心下已經起疑,誰也不信,為了自保,到了山下,他閉氣讓自己進入了假死狀態。”


    “老首長他們都以為你二舅死了,把他就地埋葬後,便避開追兵匆匆離去了。”


    “等傷養好,他從山林裏出來,不等去查明事情真相,便收到了聊城被圍的消息。”


    “他發瘋一般趕去聊城,到底晚了一步,聊城城破,杜家二十六口,隻餘被刺刀捅穿,還有一口氣的杜宋傅,其他盡皆慘死。”


    “杜老伯知道終有一天,你二舅會恢復自己的姓名離開,杜宋傅是杜仲文大哥的孩子,他出生,杜老伯來信徵求你二舅的意見,他希望將這個孩子過繼到杜仲文名下。”


    “老人擔心自己百年之後,無人給幼子填墳上香。”


    “那時,你二舅跟宋承運、傅子羨以兄弟相稱,他怕戰爭勝利後,自己回歸修真界,杜家無人照拂,便藉機用了二人的姓氏,給孩子起了名。”


    “抱著杜宋傅,看著杜家一門慘死的諸人,你二舅隻覺得無比諷刺。”


    “他自小看著家族從繁盛,一步步被強敵圍攻走向衰亡,在苗仁、唐六手中又經歷了非人的折磨,性子一度十分偏激。”


    “而任務中的背叛,杜家諸人的慘死,無疑又在他的心上刻下了一刀又一刀。”


    “說來,我雪族又做錯了什麽,不過是善奴獸善養植,身上血液有進階的功效,便成了他人搶奪的物件,宰殺的對相。”


    “杜家呢,百年醫藥世家,積善行德,救人無數,到頭來隻留下了一個殘弱小兒。”


    “果果,”雪鹹的手虛虛抬起,撫在傅慧頭上,神色間難掩疲憊,“把蕭銘那孩子帶來吧,我帶你們去見你二舅最後一麵。”


    傅慧默默地點點頭。


    一次性說了那麽多話,很是耗費心神,雪鹹進入養神木修養,傅慧和方禹跟月晞宗告別,由月浩開車送回紫庭閣。


    “果果,”宋啟海等在紫庭閣大門口,閨女一下車他就大步迎了過來。


    衝車上的月浩點點頭,宋啟海牽著傅慧的手,往旁邊讓了讓。


    月浩倒車拐彎,胳膊付搭在車窗上,“啟海,果果和方禹的婚禮定了,別忘了給我送張請帖。”


    宋啟海大腦一懵,“啥?”


    這反應,月浩挑眉,“咋,方禹跟果果求婚的事,你不知道?”


    “求婚!”宋啟海盯著從對麵走來的方禹,鬆開傅慧,抬起腳就踹了過去,“王八蛋,我閨女才多大,你就敢給我救婚。”


    方禹閃身避開,“叔,宋叔,你聽我說……”


    “說個毛,”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小白菜要被豬拱了,宋啟海都不能想,一想心裏的火就騰騰的往外冒,“早就知道你個黃鼠狼不安好心,沒想到你這麽迫不及待,果果還沒畢業呢,剛滿十八歲,你就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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