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好笑地睨了她一眼,端起燒開的水,衝起了茶。


    仗著古靜淞的雙眼還沒有恢復,傅慧點點小晉,讓他幫著拿了罐花茶和幾塊點心出來。


    方禹無奈地接過花茶,幫她沖了杯。


    小晉拿出的是傅慧在魔都花園洋房,製的紫玫瑰茶,熱水一衝,濃鬱的玫瑰香飄出,便將生機丸的味道掩住了。


    生機丸入口的那刻,古靜淞想起來那清香為什麽熟悉了,一年前他由爺奶外公外婆爸爸陪著去領生機丸,在走廓上嗅到可不就是這股清香。


    “生……機……唔……好疼……”


    “藥效起作用了,”傅慧撞撞方禹,“趕快把他拉到一邊。”別等會兒碰到熱茶,燙著了。


    方禹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站起來架著古靜淞的胳膊,將人丟到了書房中間的地毯上,隨他抱著頭在上麵打滾。


    在藥效的衝擊之下,他腦中的血塊被化開,腦中受傷的細胞在修復。


    “啊……”古靜淞從沒這麽痛過,腦中猶如有萬千根針在攪拌,每個神精末梢都是疼的,讓人恨不得就此死去。


    傅慧掃了眼“咣咣”朝地麵砸頭的古靜淞,撚起塊玫瑰糕,一分為二,自己吃一半,給方禹一半,“中午我想去吃罈子肉。”


    “好。”


    隨著藥效的遞增,汙漬從他體內排出,越來越濃的臭味散發了出來。


    “快跑!”放下點心,傅慧拉著方禹便出了書房,站到了院內。


    半小時後,古靜淞停止了掙紮,大汗淋漓地躺在地毯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哪還有先前的清冷。


    傅慧又等了會兒,才跟方禹過去蹲在他麵前,抬手晃了晃,“能看見了嗎?”


    古靜淞疼得全身脫力,隻是輕輕地眨了下眼,算是回答。


    傅慧:“清楚嗎?”


    古靜淞又眨了下眼。


    “那行,”傅慧起身叫上方禹,“咱們走吧。”


    古靜淞想開口阻止,喉嚨發幹,想抬手去拉兩人的衣角,手抬了半天,沒抬起來。


    兩人走出了古靜淞住的小院,便見季教授站在花壇前,在跟個姑娘說話。


    “方禹、果果,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季教授笑道:“這是唐思,淞淞的姐姐。”


    “繼姐!”傅慧無聲地問方禹。


    方禹點點頭。


    “你們好。”唐思笑著看向傅慧,“聽姥爺說,你是今年的高考狀元,我還在想,是什麽樣的女孩呢,沒想到你這麽小。”


    她伸手,“未來還請多多指教!”


    見傅慧麵露不解,季教授笑道:“說來也是緣份,思思是今年津衛的高考狀元,報考的也是國防大學的指揮係,再有十來天,京市再見,你們仨可就是同學了。”


    傅慧伸手與之輕握:“大學見。”


    “季教授,我跟方禹還有事,先走了。”


    “不再玩會兒嗎?”季教授拎起一旁的竹籃,“我摘了南瓜花、百合花,正準備用油炸了,給你們當零嘴吃。”


    “我吃過油炸的南瓜花,還沒吃過百合花呢,”傅慧糾結,猶疑道:“好吃嗎?”


    傅慧所有的情緒都在臉上,季教授看得直樂,不知是不是經歷得多了,近幾年來,他越發地喜歡這種心思直白的孩子,遂誘哄道:“好吃。廚房還有我昨天在園子裏摸的知了猴,果果等我會兒好不好,季爺爺炸給你吃。”


    “知了猴啊,”傅慧對了對手指,悄悄睨了方禹一眼,“好久沒吃了。”


    方禹“噗嗤”一笑,抬手輕敲下她的額頭,“去年,是誰帶著鬆鼠、飛龍去山上摸了滿盆滿桶回家的。”


    “嘿嘿,”傅慧傻笑道:“都一年了。”


    “哈哈……”季教授樂道:“我還怕果果不吃呢,既然吃,走,”他牽上傅慧的小胖手,“幫季爺爺燒鍋去,做吃食啊,還是柴鍋燒出來的夠味。”


    方禹沖唐思點點頭,跟在一老一少後麵去了廚房。


    唐思笑了笑,她己經很久沒有看到姥爺這麽開心了。


    沒去打擾幾人,唐思去上房跟姥姥打了聲招呼,抱著給古靜淞買的盲文書籍去了他的小院,推開了書房的門。


    “淞淞!”唐思一驚,丟下手裏的書本,撲過去跪在了古靜淞身邊,手足無措道:“淞淞……你怎麽了?”


    “扶……扶我……起來,”緩了這麽會兒,再開口嗓子雖還幹疼,古靜淞卻已能發出聲音了。


    “好好,”唐思一伸手,摸了把水漬,“你咋出了這麽多汗?”還這麽髒臭,要知道淞淞平常可是最愛潔的。


    “沒……事。”


    在唐思的幫助下,古靜淞好一會兒才喘著坐了起來,“方禹和果果走了嗎?”


    “沒,姥爺帶他們去廚房了,他們……”看淞淞的模樣,兩人顯然是知道的,可剛才他們在外麵,卻提也沒提,任淞淞一身濕地躺在地上。


    唐思檢查了下古靜淞的手腳,沒發現哪裏受傷,不由籲了口氣,“靜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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