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怪他的,”傅慧搖了搖老爺子的袖了,“爺爺,我剛才隻是問問。”


    “爺爺知道。”老爺子掏出帕子,一邊幫人推著車子,一邊給孫女擦試著臉上的灰塵,“爺爺知道,這次你不會怪爸爸,下次也不會!可是傅慧,有了這第一次,你爸爸日後就會有無數次的失信,每一次你都能保證自己,能夠諒解嗎?”


    “我……”


    “別急著回答,生活還長,我們來慢慢經歷……”人的成長不是一蹴而就。


    “團長,”小王一溜小跑地攔在了宋啟海的車前,“張衛軍的爹娘來了。”


    宋啟海長腿一支地麵,問道:“剛到嗎?在哪呢?誰陪著?”


    “羅剛領著過來的,在我們戶籍科休息室,等的有一會兒了。”


    宋啟海指尖輕叩著車把,麵露遲疑。


    “團長,你是急著有事嗎?”


    “嗯。”宋啟海邁下車,將車把往小王懷裏一送,“我換的那座四合院你不是知道地址嗎,幫我跑一趟。”


    “若是老爺子和傅慧在,你就幫我跟他們把這邊的事說一聲。若是不在,你就去附近的廢品站找一下。”


    “老爺子和傅慧來了?”


    “嗯。”


    “那行!我去了。”小王說罷,騎上車子走了。


    望著小王的背影,宋啟海輕籲了口氣,轉身朝戶籍科大步走去。


    “團長,”看到宋啟海進來,羅剛忙站了起來。


    隨著他這麽一叫一站,一旁椅子上的一對老夫妻,也急跟著推開椅子起了身,張爹搓了搓手,憨厚道:“宋,是宋團長吧。”


    “大爺、大娘,”宋啟海先是敬了個禮,又一手一個握住了二老的手,“路上還順嗎?幾時到的?”


    “順順!”大爺笑著,目光落在身上的製服上,不覺卻紅了眼眶。


    “你這老頭子!”大娘拍了把他的背,接話道,“今早到的,在小羅那裏歇了歇。本來說不打擾你了,帶上王嬌和麗麗,我們就走。結果小羅遞來了一疊錢票,說是你給的。”


    “小宋,大娘能這樣叫你嗎?”她望著宋啟海肩上的五角星,眼裏有著敬畏,更有懷念。


    “大娘,我跟衛軍是戰友,是上過戰場的生死兄弟,您就把我當作另一個他。有什麽不能叫的。”


    大娘的眼淚“啪嗒”一下就落了下來,所有的堅強隱忍,在一刻全部褪去,“嗚……我的兒……”她嗚咽著捂著嘴就委頓在了地上。


    “你這老婆子,剛才還說我呢,自己倒……”大爺要勸的話終是硬在了喉嚨裏。


    孩子十五歲當兵,二十八歲復原回來,分到了他們縣局,又成了一名光榮的警察。十裏八鄉,誰不說孩子有出息……為人正……結果,死的卻是那樣慘。


    半晌,兩老在宋啟海和羅剛的勸說下,止了哭泣。


    大娘從口袋裏掏出個手絹,一層層展開,是疊錢票。大娘抓起往宋啟海手裏塞,“小宋,這是你讓小羅給的,大娘不能要。”


    “大娘,”宋啟海閃身躲開,“您剛才不還說,我就是你另一個兒子嗎?”剛勸慰的話還在。


    “小宋,你聽大娘說,”老太太急了,“我聽衛軍說過,你不但要養家小,還照顧著好幾位犧牲了戰友的爹娘。”


    “小宋,不說我跟你大爺的身子骨還硬朗著,幹得動不需要養老,就真是老得動不了,大娘家還有三個兒子呢,可不能給你添麻煩,拖你的後腿。”


    無論宋啟海怎麽勸,這份錢票,老人還是沒有留下。好不容易留著吃了頓飯,不待宋啟海開口要送他們去車站,兩老就一遍遍地催著他趕緊回去上班。


    將兩老託付給羅剛,宋啟海又掏出隨身的筆記,將家裏的兩處地址,和辦公室的電話寫下,撕下來遞給了老人,“大爺、大娘,有事沒事常聯繫。”


    “唉,唉,好!”大娘點著頭,似想到什麽,“小宋,我們從家裏給你帶了些吃食,等會兒你別忘了去小王那裏拿。”


    “好的,謝謝大爺、大娘。一路保重,照顧好自己,回頭常聯繫。”


    宋啟海從外麵回來,剛踏進辦公室,傅栩便來告別了。


    案子完結了嗎?


    沒有。


    此案牽涉的不是一市一省,在縣局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宋啟海申調了傅栩,和倪建華分別展開了行動。


    貓頭鷹帶出的那份資料,連帶著宋啟海、傅栩提審的人證,收羅的物證一起遞上去,這個案子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已算是畫了個不太圓滿的句號,剩下的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宋啟海給傅栩倒了杯茶,“過幾天我們搬家,不等見見我閨女,再走嗎?說起來,上次認親宴你托小王送來的禮物,我們家傅慧很是喜歡。謝謝呀,有心了。”


    “嗤~”傅栩哼了一聲,嘲笑道:“哪天不提幾遍你閨女,你這日子是不是就沒法過啊!”說起來,他也是見過疼女兒的,可人家也沒像宋啟海這樣啊!除了工作外,那是三句不離他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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