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緩緩蹲下身子,任由簫聲在她耳邊縈繞,沒多久就)7丫鬟向著這裏走來,素如這才回頭,“馨兒姐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素馨微微一笑,“我猜你也跑到這兒來了,怎麽?又犯相思啦?”


    “馨兒姐姐胡說什麽呢?”素如羞惱道。


    “哎喲,都臉紅了呢,不如和吳媽媽說說,把你送給那公子?”


    “馨兒姐姐再說我可就要生氣了,公子是殿下的貴客,那樣的人物哪是我們這些當奴婢的能配得起的?”素如的聲音中頗見煩悶。


    素馨微微變了變臉色,“你真動了心啦?”


    素如隻是低頭不語,良久才道,“馨兒姐姐,那公子對他的心上人癡情若此,心裏哪還容得下別人?如兒也知道自己的分量,我不指望公子能看我一樣,隻希望能一輩子伺候他,”說著她的眼中便滴下淚來,“公子一心隻有那個叫修玉的女子,一點兒都不知道顧惜自己的身子,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如兒,”素馨忙握了她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快些斷了這個念想吧,公子明兒就要走了。”


    “馨兒姐姐,你能不能幫我求求吳媽媽,就把我送給公子吧,他路上也需要人照顧呀。”


    素馨忙捂住她的嘴兒,“想什麽呢?這話兒千萬別對別人說,上麵的人若是知道你有外心,你就等著被放出去配小廝吧!”


    坐在樹上的修玉驚訝的張開小嘴兒,殿下?難不成她左轉右轉竟然又轉回了太子府?好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素馨道,“行了,太子殿下那裏還沒回話兒呢,你快些去梳洗,別讓殿下瞧出端倪。”


    修玉愣愣地坐在樹上。這可讓她怎麽逃?此時夜風頗涼。修玉緊了緊衣裳跳下樹去。唉。就當是玩了一個大點兒地住迷藏吧。看樣子想要逃出去遠遠不像她想象地那般容易。


    掏出帕子。胡亂地擦了擦臉兒。修玉看著自己在水中地倒影。微微歎息。手在水裏一攪。弄碎了自己地影像。


    “修玉。”


    不可置信地聲音從身後響起。修玉回頭卻見一個清瘦地男子正癡癡地看著自己。他地手裏還拿著根玉簫。估計他就是那吹簫之人。方才在樹下傷神地小丫鬟口中地公子。她暗道。也不是怎麽癡情麽。見了美貌女子就把自己地戀人拋在了腦後。修玉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她可沒忘記沈剛地下場。當初他可還沒怎麽樣。眼前這人卻連眼珠子都沾在自己身上了。慕容望月見了不整治他才怪。


    逍遙見修玉抬腳要走。忙緊走幾步就要拉她。修玉忙側身躲過。看他地眼神中已經有了幾分不滿。這人也太無禮。初次見麵就動手動腳地。


    “修玉,你還在怪我是不是?”逍遙頹然道,“我知道自己錯了,你怎樣才能原諒我?”


    原來竟是把她當成他死去的心上人了,修玉了然,想到方才那兩個小丫鬟的對話,她開口道,“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如兒那姑娘不錯,”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心上人的事兒,不過看樣子他最近受的折磨也不少了,再說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總不能因為一個死人而一輩子傷春悲秋吧。


    “你原諒我了麽?”逍遙見她沒有責怪的意思,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我一直就沒有怨過你啊,”修玉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哪裏談得上怨不怨?


    “那就好,”逍遙釋然,她不怨自己,那麽他就能安心的隨她而去了,“修玉,奈何橋上晚走一步,我隨後就到,或許你我能投生為兄妹也說不定。”


    他一直生不如死,內疚,思念,幾乎讓他瘋狂,心無時不刻都在疼痛,死了吧,死了吧,這三個字時時都在誘惑著他,死,是解脫,可是他卻不願意解脫自己,他犯了錯,理應受罰,因為活著比死更痛苦,所以他選擇芶延殘喘。


    修玉聽這話不對頭,忙道,“和共赴黃泉路相比,我更願意看你好好的活著,或許我會投生成你的孩子也說不定,”她自認為自己這句話說的十分完美,即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又給了他生存的希望,生活有了寄托,應該就不會這麽難熬了,可是她卻不知道,對一個心有所屬的人來說,和別的女子成親是一件多麽遙遠的事情,更別說生孩子了。


    逍遙苦笑道,“你是真的原諒了我,還是擔心你師父師母會承受喪子之痛呢?”何必不直接說出來,難道她的遺願自己還不會滿足麽?修玉,果然是對他失望的徹底。


    見修玉轉過身去不再看他,逍遙低聲道,“修玉,你根本就沒有原諒我,否則又怎會舍得讓我活著受苦?”


    修玉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勸慰他,敢情自己要他死才叫原諒他?腦子進水!這情


    的東西果然是害人不淺。


    “放心,我會活著的,”逍遙的聲音哽咽,她不恨自己,亦不愛自己,或許,若不是他是她師父師母的孩子,她根本就不會來看自己,他隻能活著,活著,受盡相思煎熬,實施承受錐心之痛,修玉,昔日裏你受的苦楚,今日我願以十倍相償,就讓你我清償了情債,下輩子不再糾纏。


    修玉顯然沒有想到活著和好好活著的區別,“那就好,”見他直直的看著自己,修玉想,既然是鬼魂應該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她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這點兒,“你轉過身去。”


    逍遙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為之,聽得身後傳來一聲“珍重,”再回頭已經沒了修玉的影子,她走了,逍遙坐在地上,看著修玉方才站過的地方。


    “修玉,你是否也會覺得寂寞?”黃泉路漫漫,她卻要一人獨行,“來人,”逍遙令人準備了紙燭酒盞,為她踐行。


    蹲在樹上的修玉累的腿都麻了,這個家夥怎麽還不走,她得藏到什麽時候呀?


    第二天修玉是被人吵醒的,幾個小廝將一個有一個的大箱子摞在馬車上,修玉估摸著應該是昨晚那位公子的行李。


    慕容望月的臉色越來越沉,修玉還沒有消息,她失去了記憶,一身的武藝都不用,對西貴的地形也不了解,應該跑不了多遠,而且她一直都沒有逃跑的傾向,雖然偶爾會鬧點兒小脾氣,所以慕容望月很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必然是被人擄走了。


    夜,數十輛馬車從太子府向城門駛去,車輪滾動,發出沉重的吱嘎聲,修玉窩在箱子裏被顛地頭暈腦脹,胃裏一陣陣的翻滾,逼仄的空間,稀薄的空氣,讓她難受之極。


    護送馬車的三百餘紅鷹衛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修玉雖然不通世故,卻也知道自己此時的危險,骨頭幾乎都被銀錠子咯碎,每一個顛簸都讓她連連吸氣,早知道會這麽難受,她肯定不會鑽進來,也不知道她騰出去的銀子會便宜哪個。


    為首的一人看了看周圍的地勢,此時天邊已經露了魚肚白,他便指揮眾人將車馬安置在路邊的密林裏,他們此番的行動十分秘密,晝伏夜出,務必不能讓別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太子此時正是如日中天,夏皇如今已經臥床不起,夏國變天隻在頃刻之間,太子作為下過儲君,自然是萬眾矚目,太子府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有心人的耳目。


    林中暗影浮動,無數黑衣人隱在夜色之中,觀察著紅鷹衛的行動,幾名紅鷹衛迅速的向周圍掠去,查看可疑行跡。


    夜色中閃過一道銀光,一名紅鷹衛悄無聲息的倒下,黑衣人換上他的衣服低著頭向守衛最為密集的地方走去。


    為首的紅鷹衛倚在車輪上,目光如電。


    沈剛斜倚在樹杈上等待著敵人出現,天色漸明,車馬周圍隻剩下一百餘名紅鷹衛,他們或坐或躺,全都精神不濟、昏昏欲睡,而他隻是他們中的一員,絲毫不顯眼。


    周圍十分的安靜,隻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就連鳥叫聲都很少,這片林子非常茂密,隻有很少的陽光能穿透枝葉在地上留下光斑,樹上偶爾有暗影一閃,地上的光斑隨之一暗,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密密的枝葉間潛伏著一個又一個黑衣人,他們訓練有素,行動迅速無聲。


    在黎明時分,他們就看到大多數的紅鷹衛起身回了西貴成,雖然他們走的隱秘,但還是被他們發現,夏國形勢緊張,每一個想要亂中取勝的人都會想盡辦法的增加自己在西貴的人馬,這個時侯太子自然是不會把精銳派出去的,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外部分化太子的力量,切斷他在國外的支援,這批金銀就是契機。


    車馬周圍的樹上潛伏著一個又一個人影,他們隻有在風吹動樹枝引起枝葉搖晃的時候動一動僵硬的四肢,地上的光斑越來越少,樹上的人影越來越多。


    倚在車輪上的首領微微翻了個身,手按上了腰間的飛梭,紅鷹衛中的一人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那人身邊,手向水囊伸去。


    修玉透過鎖孔看著外麵的情形,她的位置隻能看見為首那人的一個後腦,她看見那人的手向她這裏伸出,寒光一閃,那伸過來的手上陡然多了一把匕首,修玉一驚,那匕首猛的下刺,速度驚人,幾乎在同時,無數利刃從周圍的密林中激射而出。


    眼見著眼前的人就要血濺當場,修玉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不願意看將要發生的血腥一幕,噗嗤,她聽到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淡淡的血腥氣縈繞在鼻端,讓她已經翻騰到無力的胃再度翻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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