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聽得外圍有人一聲長歎,接著就看見一個垂髫童子排眾而出,來到出塵布下的困陣前,隻見他伸出左手,出手如電,向困陣四下連點,隻聽得幾聲響亮,困陣陣基被毀,已然破毀那童子上前,對著金西善連連揮手,隻見糾纏在他身體周圍的尖刀、烈火與神雷都慢慢消失了,露出了中間赤身**,焦頭爛額,全身有皮無毛的金西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金西善此時顏麵盡失,功力大損,急忙變出一套衣服遮住羞處,一閃身,也不與眾人搭話,隻謝了聲奧德薩就狼狽而去,下一秒鍾便消失不見了。


    話說金西善離開戰場之後到了太極門艦船上,見門下眾人已經救出了金德柱。金德柱雖然受傷不輕,功力大損,但性命無憂;金西善這次出了大醜,他又一貫是個好麵子的人,從來都是他捉弄別人,沒有別人捉弄他的份。這次不但被出塵所困,而且被奧德薩所救,受了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他如何拉得下臉來繼續呆在這裏?於是他與金德柱商量,整個太極門铩羽而歸,不再參與此事,但從此太極門全門上下恨死了出塵。


    再說那會戰戰場上,奧德薩對出塵連連點頭,心中讚歎,口中說道:“大哥哥果然厲害,小弟佩服不已。想你一個渡劫期高手,竟在數十名修仙好手圍困中,幾乎傷了一位大成期高手的性命,更不要說在此之前,將一位渡劫期高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果然不假!果然不假!真是不服不行啊。”


    出塵見奧德薩功力深厚,又懂得陣法,而且是大成期高手,自然識得厲害,不敢隨意出手。他自己有幾斤幾兩當然是知道的,並沒有覺得剛剛戰勝了一個大成期高手,再換一個大成期高手到來自己也打得過。他知道剛才自己的勝利多有僥幸之處,主要是那金西善一來侄兒受傷,生死不知,心智大亂,二來又對他太過輕敵,所以方有此敗。現在自己的底牌已經亮了不少,以後對方對自己必有忌憚,再要如此輕易取勝可不容易了。當下他也對奧德薩點頭說:“我知道你功力高強,但也不會自己認輸,會和你放手一搏,你來吧。”


    那奧德薩看了他一眼,不再以“弟弟”自居了,開口說:“李出塵,敢問你今年青春幾何?”


    出塵倒被他問愣了,心想:怎麽,要給我介紹對象?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但還是老實答道:“十九歲。”


    奧德薩再次點頭:“奇才啊,奇才!我十九歲時修到了元嬰期,已經被人認為是千古奇才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好了。李出塵,我敬你是條漢子,我若現在出手,你是有死無生,豈不可惜?我給你兩條路,你可以任選其一:第一,你現在拜我為師,我帶你回米國,我飛升之後,你就是下屆真理教教主。你看如何?”


    奧德薩此話一出,周圍聽到的人個個震驚,知道他真的動了招攬之意,一個個都聚精會神,聽李出塵如何回答。


    拜為他師?出塵實在是全無興趣。“此議不妥,”出塵回答。“我已有師尊。”


    “已有師尊?”聽到這裏奧德薩不覺一愣,覺得此行未免造次。如果這次真的殺了李出塵,萬一他的師門以後知道了,前來報仇,那又如何是好?想到這裏他立刻開口問道:“不知你師尊是何人?”


    出塵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一聽這話,奧德薩頓時有些惱怒,多少年來還沒有幾個人敢像這樣跟他說話,敢的那幾個人,說完了話都沒有活過兩分鍾的。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又問:“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搪塞我?”


    “自然不是,我接受了師尊傳承,但師尊不肯告訴我是誰。”


    “哦,是這樣,”奧德薩知道有些高人確有這樣的舉動,聯想到出塵身懷重寶,倒也像是高人之徒,於是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直接再問一遍:“那你是否可以改換門庭,認我為師尊?”


    “感謝前輩錯愛,出塵不敢欺師忘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出塵鄭重地回答。


    “既然如此,我還有第二條路給你走:你把寶塔退了主交給我,我放你走,周圍那些人肯定不敢攔你。我隻要寶塔,其他的一切你都可以保留。”奧德薩完全是微笑著說這話的,他心裏想,有這樣的好事,一座塔換一條命,天底下、地上頭,隻怕沒一個人會拒絕吧?況且要是丟了命,要塔有什麽用?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出塵居然搖了搖頭:“不行。寶塔是我師尊所賜,我不敢轉送他人。”


    “兩條路你都不走,那麽你是想死了?”奧德薩心裏已經發火了,但還是笑嘻嘻地問。


    “前輩若想殺我,現在即可動手。”出塵感到奧德薩的靈識早已鎖定他全身,瞬移自是無用,便凝聚全身功力,準備迎接他疾風暴雨般的一擊。


    “既然你天堂有路不走,我就把地府之門替你打開吧。”奧德薩說著右手一捏,手心中憑空跳出了一把長劍。“此劍名為七星,已經跟了我兩百餘年,我隻用過兩次,現在是第三次。此劍一出,鬼哭神嚎,死在這把劍下,李出塵,你可以自豪了。”接著他將七星劍對準出塵一指,那把寶劍就帶著無比的聲威向出塵飛來,就連周圍的人都感到風雷湧動,緊接著好像天地萬物都全部凝固了,隻剩下那口寶劍,以及那種聛睨天下的霸氣,耳中似乎也同時聽到鬼哭狼嚎之聲。


    出塵全力催動靈力,把身上穿著的鴻蒙戰甲的防禦開到最大,頓時身上毫光閃爍,將他整個人都包在裏麵,讓周圍所有人,包括奧德薩,都驚得目瞪口呆。下一時刻,七星劍對上了鴻蒙戰甲,兩強相遇,霎時間一聲令天地變色的巨雷響起,周圍所有人都被震得搖搖晃晃,在寶劍上站立不穩。再看出塵,已經被七星劍擊出三百米外,生死不知。


    出塵知道,這一次可玩大了。那七星劍是隨奧德薩多年的寶物,受他大成期高手溫養、熏陶,早已通靈,這一劍砍上,自然威力無邊。但他仗著鴻蒙戰甲及戰甲中蘊藏的仙靈芝精,硬抗了這一劍,雖然沒有受傷,但那股大力他也是深有體會,頓時氣血上湧,噴出一口鮮血,但卻借著那股力量,飛身而起。出塵知道自己已被對方靈識鎖定,瞬移失去了意義,隻得運起流星趕月身法,在場中空間裏上下翻飛,但那七星劍也不是凡物,居然如蛆附骨,在他後麵緊追不放。


    兩大高手鬥法,周圍人全都看得心醉神迷。隻見出塵在前麵使出三十六翻身,七十二變化,輾轉騰挪,經常在毫無可能的情況下向不可思議的方向滑開,險而又險地脫出寶劍攻擊。但眾人都認為,像這樣下去,逃的終究不如追的,一旦靈力用盡,吃虧的總是李出塵。有些人已經在悄悄地打賭,看出塵還能逃多長時間。奧德薩自然是洋洋自得,隻盼著殺了出塵,得到寶塔,心中還在暗自嘀咕:不知塔裏到底有些什麽?其他的人也在想,奧德薩早就說過,寶貝他隻要一件,像他這種絕世高手說出來的話自然是作數的。現在這李出塵身上的衣服能擋得住七星劍的鋒銳,肯定也是一件至寶,至寶有緣人得之,我能不能有份?


    出塵心中暗暗叫苦,如此威力的寶劍,就算鴻蒙戰甲擋得住,那股大力自己也扛不了幾下,得趕快想個好辦法,不然自己今天必然命喪於此。正思考間,又覺得背後一下劇痛,又是一股大力傳來,他又是一口心血噴出,知道自己又中了一劍,同時也知道自己鴻蒙戰甲中儲存的仙靈芝精的總量又減去了四分之一,隻剩下了一半,也就是說,自己最多能再扛兩劍,以後就不行了。如果元嬰出竅呢?隻怕也是不行。周圍有這麽多人看著,那元嬰防禦能力遠不如自己,如何逃得出去?但一想到元嬰,出塵不覺心中一喜:怎麽忘了他?那元嬰有鴻蒙心火,也就是自己能運用鴻蒙心火,為什麽不試上一試?想到這裏,出塵把腰一扭,當下做了個雙s形扭轉,接著一翻身,身子仰麵朝天,下一瞬間他的腳向下一沉,腰杆一挺,已經是麵對著喧囂而來的七星劍。


    說時遲,那時快,出塵靈識一動,身子躲閃間,一朵淡藍色的鴻蒙心火已經出現在手心,好像一朵小小的勿忘我花。眾人看得心下疑惑:生死頃刻之間,他弄出這麽朵花來做什麽?莫不是他已有心上人,又自知今日必死,所以讓此花出現,希望能與她來世相見?


    那奧德薩雖然見多識廣,但這鴻蒙心火也是第一次見到,不知是什麽東西。但他修為高超,懂的也多,見出塵關鍵時刻弄出一朵花,也知不是尋常物事,必有道理。依著他的心,便要收回寶劍,再做打算,但正猶豫間,出塵便已出手,隻見那朵藍色小花忽地一長,已經變得有二尺多長,在出塵手中變幻成一把寶劍的形狀,迎著七星劍便是一擊這其實是出塵的元嬰出手,因出塵還扛不住鴻蒙心火的威力,但看在眾人眼中與出塵出手一般無異奧德薩隻覺得心頭巨震:那七星寶劍受他二百餘年溫養,早已與他本命相連,寶劍受損,奧德薩自然受損。但見鴻蒙心火到處,七星劍立即融化,三尺長劍登時隻剩下了一尺五,還算是奧德薩反應抽回了寶劍。出塵得理不饒人,人隨火去,合身撲向奧德薩。奧德薩知道厲害,不敢抵擋,好在他修為遠遠超過出塵,出塵的靈識鎖不住他,這才一個瞬移,避開了去。但出塵的靈識現在已經不受奧德薩鎖錮,也是一個瞬移,跟著奧德薩飛去,手中鴻蒙心火毫不留情地向奧德薩攻擊,奧德薩不甘受死,在前麵狂奔,出塵不肯放過,在後麵追逐;於是整個形勢顛倒了過來,又是一逃一追,但這次逃的變成了奧德薩,追的變成了出塵,周圍眾人看到此時也呆若木雞,有不少人心中暗忖,這前麵的人如果是我,不知逃得掉不?


    這奧德薩逃得心焦,見眾人圍觀,不來解救,不覺心中大怒。幾百年來他何時受過這種醃臢氣,被人追著打不敢回手?一時間什麽叔伯阿姨小子的他也全顧不上了,隻向他們大聲吼道:“你們這些混帳王八蛋,還不快點動手,老子死了你們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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