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梅香凝采取眨眼詢問的方式,得知現下左使的狀況天嘯疲倦睡去。她連思對策,均告無效。


    梅香凝默默想了想,又問道:“母親,當時天嘯哥進風神殿時曾遇見一隻奇獸,模樣與小咕嚕是一樣的,那奇獸雖試探卻未加害天嘯哥的性命。而後天嘯哥從風神殿無恙出來。不知……可不可請奇獸幫忙呢。”


    於青鳳望了望正寸步不離楊天嘯的小咕嚕。皺眉想了想,說道:“其實不僅楊公子沒事,連小咕嚕這隻異獸進去也是沒事的。還皮毛一點不損。可見那隻異獸是認得小咕嚕的,對它也是很有情義。可娘從未進過風神殿。也從未見過楊公子所說的奇獸。實在是沒有半點把握。”


    “娘是風族的大祭司,奇獸有靈,還曉得人語,必定是知道的。如果……如果娘以族人蒙難已至生死關頭的理由,加上相同的形貌的小咕嚕一起去求奇獸,會不會有些效果呢?”梅香凝說道。


    於青鳳眼神一亮。隱隱覺得又有了一絲希望。一時沉吟不語。


    “母親,如果天嘯哥猜測的屬實。那陰狠的左使不久就會恢複過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才行。凝兒認為,行與不行,不妨一試。總好過如今束手無策,坐以待斃的好。”梅香凝勸道。


    於青鳳點了點頭,近前俯身去抱小咕嚕。小咕嚕掙紮不肯開楊天嘯,爪子亂舞小腦袋亂晃,咕嚕咕嚕叫個不停。梅香凝怕它吵醒楊天嘯,忙伸手捂住它的嘴巴,對著小咕嚕黑晶晶的眼睛輕聲說:“小咕嚕,你的主人現在有難,你不想去救他嗎?”


    說著指了指楊天嘯,又指了指禁地的入口方向。


    “吱吱吱”小火鼠一陣叫喚,指手劃腳。它畢竟活了數百年,對人類的語言了解更多。


    小咕嚕黑晶晶地圓眼珠眨了眨,似乎聽明白了她與小火鼠的意思。望著禁地的入口,目中黑光暴閃,凶氣迸現,隨即很快的點了點頭。


    “和我娘……一起去求風神殿……裏地奇獸。”梅香凝說著分別指了指於青鳳和風神殿大門。


    “吱吱吱吱”小火鼠又解釋道。幾根長須不住搖晃。


    小咕嚕‘咕嚕’一聲喊。雙爪往地一按。一把拖著小火鼠。飛一般向風神殿大門躍去。也不待人來抱了。於青鳳見狀。急喊了聲‘等等!’。無奈何隻好快速趕著去了。


    眼見一人一獸奔遠。梅香凝又回過頭來。雙眼癡癡地望著楊天嘯。好一會。輕輕說道:“天嘯哥。香凝其實很自私。香凝還有一個可用地法子沒對母親說出來。可……可這法子。唉。香凝……香凝真……真不想用。”說著兩行清淚無聲流了下來。


    癡望了一陣。見他臉上仍有血汙未淨。心中一酸。捏著已髒地汗巾走到小溪旁洗滌起來。汗巾攪動。溪水一圈圈漣蕩開。她無意望向溪水。見自己地倒影被溪水一圈圈蕩散。就象要消失了一般。心中又是酸痛。怔怔說:“天嘯哥。香凝不是怕死。香凝隻是怕再也見不到你。香凝不舍得離開你。香凝不想孤零零一個人在黃泉路上走……”


    說至此。她泣不成聲。晶瑩地淚珠一串串滴入溪水。滴答滴答微響。


    她的身形背對著楊天嘯及風神殿的方向,沒人能看清。一行的獸皮人離的也遠,也無人知道。她一個人邊想邊哭,好一陣子,才漸漸平靜下來,又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說:“香凝,你要堅強,如果……你一個走……可以救得天嘯哥,又可以救得父親及母親,還有族裏地更多的族人,你一定要去做,一定要堅強……”


    喃喃的說了幾遍‘一定要堅強’,她地臉色更平靜了,現出一種堅定端凝來,帶著淒然絕然的美。


    而後,她迅快洗好汗巾,走回楊天嘯的身邊,給他輕輕擦洗起來。汗巾起落輕柔,一遍遍的擦試,象是永不厭倦一般。又理了理他額前散,整了整他鬆脫地衣服,細心係上扣子,隨即緩緩站了起來。


    她一直眼神癡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瞬也不眨,一瞬也不移。連係扣子也是摸索著去係上的。


    “天嘯哥……”梅香凝喃喃說。臉色蒼白無血,嬌唇微張不合,似乎要永遠叫下去一般。又是兩行清淚流下。滴落胸前衣襟。


    突然,她猛然轉過身來,強忍著不再看楊天嘯的臉,嬌軀一陣微微顫抖。頓了頓,快步向風神禁地入口處奔去。


    其實,在她不斷向母親谘詢方法時,腦中心中已無數回轉過現在準備用的法子。可她少女情懷初開,與楊天嘯兩情相悅,正在情濃時,又如何舍得離開他呢?況且,她心中明白他與自己也是一樣想法。知道自己去了地話,必定會傷心欲絕。堅決不會讓自己去的。所以她考慮萬千,


    有說出來。


    最後一個方法,請母親與小咕嚕去求那奇獸。她根本就不存著希望。其實母親也是知道理由地,隻是不想違她意而已。


    試想一下,一個侍奉風神幾十年的大祭司,連奇獸有沒有都不清楚,奇獸也從未現身過見她,怎麽可能突然會幫助自己及族人呢?大量地天朝古籍記載,奇獸之所以奇,除了奇異的本領,更因為它們地奇異的脾性。無親無友,無好無惡,隻憑一時的喜怒判斷事情。可以說,奇獸的幫助,不異於天方夜譚。


    她急奔了幾步,突然停下,呆想了想,又奔了回來,從懷裏掏出些治內傷的藥物放在他胸前。猶豫了一下,又從懷裏掏出自己的手帕,一方布製的水綠帕子,一角上有著自己親繡的一朵白色香蘭。含苞欲放,清幽高雅。兩手細心疊好成小塊,輕輕塞入楊天嘯的懷裏。隨即又低著頭停了停,玉脖微抬了幾回,又硬的低下了。


    最終,她還是沒望,擰頭轉身走了。


    她始終不敢冒險。她害怕自己隻要再望他一眼。就也下不了決心。


    她始終擔心著楊天嘯,害怕他不堪忍受自己的離去,傷心過度。臨走時,決定給他留下一件貼身的物品,以好睹物思人,漸漸拋開悲懷。


    ……


    風神殿大門前。


    大祭司於青鳳對門齊膝跪著,閉目合掌不住向風神祈禱著。雖然她幾十年祈禱從未斷到,風神卻從未有過神跡。隻是在全族剛遷移來時,隱隱有些神示,賜給了族裏一些典籍。可她依然全心全意祈禱著,口中默念祈詞。


    族人已到最危險的時期,已到了絕境。除了風神,自己族裏供奉的神靈。她實在是毫無辦法了。


    微啟的大門後,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連楊天嘯曾經描述過的風聲也沒有一絲。


    小咕嚕見她跪著不動,隱隱知道她的意思。也人立站著在她身旁。急得抓耳搔頭,不住的“咕嚕咕嚕”叫著。小火鼠則小眼瞪得圓圓的,更多的是好奇。


    ……


    梅香凝剛再次離開不遠。楊天嘯似有所感,突然身體一顫,猛然睜開雙眼。隻見自己身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連小咕嚕梅香凝也不在。不由一陣奇怪。隨即他望見胸前的藥瓶,一個白玉製成的小瓶子。


    藥瓶?嗯……這是香凝給我治內傷的藥瓶子。


    他心中一暖。艱難轉動頭顱,尋找自己最想見到的人。可他一轉動,頭就痛欲裂開來。隻好不動,眼光深情的望著那玉瓶子。隱隱覺得那瓶子似乎還帶著些溫熱,帶著些伊人熟悉的淡淡的幽香。


    緩緩吸了幾口氣。他的腦子雖痛,思想已清醒了些。越看這玉瓶子越覺得奇怪。越是覺得不可理解。


    香凝不在?她在忙著布置機關嗎?可為什麽小咕嚕也不在?小咕嚕也去幫忙了嗎?小火鼠也不在了。可……太奇怪了?怎麽……會沒有一個人在自己身旁?全都去布置了嗎?可……


    突然,他雙眼大睜,隨即雙耳快速豎直,似乎聽見什麽。臉色一下大變。


    他的靈異感覺不同於念力及靈力。即使他念力靈力,這種敏銳的感覺還是依然存在的。這也是他受了重傷,依然能知道左使狀況的原因。


    那細碎的腳步聲,那輕盈的節奏……,不正是香凝嗎?他怎麽一個人?而且…向還是向地道裏走……地道似乎……是自己前些時拚鬥的地方……難道……


    他猛然挺身來坐,胸間一痛,一股腥腥的熱血從喉間湧出。他一口吞下了,隨即坐著挪了個方向。對著禁地的入口處。這一番小小動作,他已是滿額的大汗。再欲雙臂撐起,差點因失力而傾倒。


    正好這時守在入口的虎牙憨憨的望過來。他對梅香凝的突然獨自再入地道奇怪著呢。楊天嘯忙咬牙艱難抬手招呼。


    虎牙縮頭縮腦的張了張,見大祭司不在,遂一溜小跑奔了過來。不等楊天嘯說什麽。他已是闊嘴一裂,唾沫橫飛,滔滔不絕的大說起來。他滿腹的疑問,已是忍了好久了,忍得煞是難熬辛苦。象有條小蟲在心裏爬著似的。


    偏偏聖女與大祭司又不肯說。如果隻是聖女一人,說不定他會壯著膽子問了。可大祭司在,他可不敢。


    楊天嘯急得心火騰騰,雙眼不住向他怒瞪。偏偏虎牙正說得起勁呢,哪會注意他的怒色。楊天嘯不說話更好,他一人把兩人說話的份也占了,那說起來多帶勁啊。


    究竟梅香凝會想出什麽方法來呢?於青鳳及小咕嚕的祈求有效嗎?楊天嘯會如何?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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