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楊天嘯四人接近風之穀穀口,遭遇敵人阻攔,隻好忽迷霧森林湧現淡淡灰霧。


    迷霧森林因臨近大海,又樹林茂密廣闊,故在清晨或黑夜常有淡淡雲霧繚繞,‘雲霧’這名兒也因此而來。


    來到此處的人大多不是帶有向導就是早已問過當地人此處情形,況且森林裏有些薄霧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是這般無月的黑夜天氣,眾人自然對這些雲霧不放在心上。


    楊天嘯幾人也是如此,他們的心思早放到前麵那幾夥人的商議結果去了。


    就在穀外眾人商議利益分配正熱鬧時,有人開始覺得陣陣頭暈,隨即很快昏倒在地。而在旁人察視昏迷人情況時,更多人的倒下了,如同割倒的麥子,一倒就是一大片。眾人終於慌亂起來。有人大聲驚呼有人急忙逃跑有人忙吞服解毒藥物,卻已經太遲了,又相繼倒下了。


    很快的,過千的人昏迷了絕大多數,黑壓壓躺滿了一地。隻餘七八個仙術高明的人盤膝坐著,吞下了解毒藥物,拚命狂摧著體內的靈力逼毒。


    楊天嘯幾人也不能幸免,皆是頭暈腦脹,身體發軟,慢慢倚著大樹倒下了,連小咕嚕小火鼠也是如此。隻有梅香凝因本身是醫生,體內有些抗力,忙忙掏出一顆黃色的藥丸塞入他的口中,接著兩眼一閉也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楊天嘯醒了過來,睜眼一看,眼前四處盡是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嗯,怎麽回事?這是什麽地方?


    他本能的伸手向前摸了摸,不由嚇了一跳。盡管他的眼睛大睜著,卻連自己的五指都看不見。疑惑的晃了晃手,又回手往臉的方向靠了靠,還是一點都看不見。明明感覺自己的手已抬起,在空中晃動又彎向自己,可空中依然黑漆漆一片,連點手指的模糊輪廓也沒有。


    香凝……小咕嚕……


    他地心砰砰跳動起來。輕聲呼喊自己兩個最親密地夥伴。卻什麽也聽不到。茫然試著再用力些喊。也是一點聲音沒有。


    怪了?他心中一陣心慌。原本內心地一絲不安越擴越大。


    香凝――香凝――你在哪裏――小咕嚕――你在哪裏――


    他再不管身處危險了。大聲狂喊起來。


    可怪異地是。他依然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明明感覺到自己地口舌之間因狂吼而顫動。聲帶及喉嚨地撕痛。聲音在自己地胸腔鼓蕩回響。自己豎起傾聽地耳朵卻一點聲音聽不到。


    怎麽回事?……難道……我變瞎了……變啞了……或是變聾了……


    砰砰……砰砰……


    他心中一陣慌亂,心劇烈狂跳起來,似要蹦出胸膛一般。


    突然,遠遠的,一陣輕輕的“叮叮咚咚”的琴弦聲傳來。聲音單調,刻板,就象有人在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反複的彈著。


    他心中狂喜,身體一下從地上蹦起,循著聲音方向奔去。


    我沒聾――我沒有聾――我還能聽見聲音――我還能聽見聲音――


    他邊奔邊大聲喊著,盡管無論他怎麽用力,他還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可心裏仍然高興異常。畢竟能聽見聲音,證明自己沒有變聾。


    奔了好一會,也不知奔了多遠,他什麽也看不見,隻是本能的憑著自己感覺跑著。


    沒有風聲,也沒有風擦麵的感覺。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腳踏地反彈回來的力道。


    怪了,太奇怪了,到底什麽回事?


    他漸漸停了下來,心中茫茫然,又是好奇又是驚惶。過了一會,他晃了晃腦子,又深深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叮―遠遠的細細的琴聲依然一下一下的響著,單調的一個音節一個音節響著。


    他強忍著向聲音奔去的衝動,試著慢慢移動步子,了解如今自己的身體狀況。


    隻覺自己一步步邁出,均是輕飄飄的,好象每一腳都踏在了虛處,一種軟軟無力的感覺。奇怪的是,身體卻穩穩當當的也不搖晃傾斜。豎耳靜聽之下,別說踏地聲,連手臂摩擦衣服的聲音也沒有,那砰砰的心跳聲也是沒有的,隻是心髒劇烈跳動,他有所感覺而已。


    他想了想,咬了咬,停下腳步,靜靜的站著。


    這古怪的琴聲,一定與這些怪事情有關,它既然想吸引著我過去,那我就一步不動,看它如何反應再說。他心中喃喃道。


    這其實是個極其危險的賭博。因為這如果是個陷阱,你既進了陷阱,待在原地及向前幾步或十幾步可說是沒多大分別的。可他此時已別無辦法,剛才他已暗暗試過使用念力驅動自己左臂處的靈力,一點反應沒有,更別說發出小黑光球了。


    等待,漫長的等待,在黑漆漆空間裏,一秒的時間似乎有十


    長。


    叮―聲一下下單調響起。一下下挑動著他煩躁焦慮的心。


    他咬牙強忍,不理不顧,最後索性坐了下來。也不知坐在了什麽地方,一點感覺沒有,可這時他是什麽也不顧了。


    一會兒,似乎的策略有了些效果。慢慢的,那古怪琴音一下下彈著,距離似乎靠近了些。


    “果然……”他心中暗喜,身體緊緊繃著,積蓄著全部的力量,準備在那古怪琴聲靠近時,給予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他的心突然怦怦跳動起來,一下一下的跳動,單調的跳動,就象是應和著琴音的單調的節奏。


    怎麽回事?他心中隱隱感覺不妙,卻又不知壞在哪裏。


    漸漸的,古怪琴音更近了。依然一下一下單調響著,他的心髒卻砰砰跳動得更是厲害了。越近越是跳得厲害。很快的,琴音與他的心髒似乎變得越來越全合拍,每一下的琴音,他的心髒就跳動一下。


    不不能這樣。他心底狂呼。


    他知道這古怪琴音在逐步控製著自己的心跳,讓自己的心跳隨著它的節奏跳動。自己的心跳啊,如果急劇跳動還好,最多也隻是惡心難受而已。可萬一……琴音不響時……他的心跳會怎樣呢?


    他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


    一下又一下狠命呼氣吸氣,調節心跳的頻率,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讓耳朵與外界有一點的縫隙。


    可是,那古怪單調的琴音依然無礙,似乎他的雙手是無形透明似的,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跳入他的耳中,一個一個跳入他的心房,一下一下的誘惑著他的心跳。他的心跳跳得更快了。


    漸漸的,那古怪的琴音與他的心跳混合在一起,他再聽不到琴音,也聽不到心跳,或者說,他聽到的是琴音,同時他聽到的也是心跳。琴音成了他的心髒跳動。


    不,不不,不能聽,不要聽,我不要聽。他絕望的狂呼。


    隨即,他心中發蠻,也不再捂耳,一下從地上彈起,向著琴音響處狂奔而去。


    琴音越響越是急驟了,他的心跳如同敲鼓一般,砰砰巨響,又如一根大棒槌在他胸腔裏來回的撞擊,誓要把他的胸膛撞穿為止。


    萬幸的是,這時他終於見到了發出琴音的罪魁禍首――一具白色的古紋七弦琴。


    那白色七弦琴在他前方,距離約十來米,虛空中靜靜懸著,渾身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琴身古樸雕繪些奇形的花紋,材質非金非石,白色細長的琴弦微微輕顫,似乎有隻無形的手在緩緩撩拔著似的。


    光?白光?七弦古琴?


    他一陣驚愕,不由停下了腳步。隨即回神過來,心中一陣狂喜。大聲狂呼道:“我可以看見了,我能看見東西了,我沒瞎,我沒瞎。”


    那古樸白色七弦琴見他狂呼,似乎琴身輕輕顫動了一下,琴音也微微一滯,隨即向後快速漂移飛去。


    逃你往哪逃?他目光一狠,邁開大步向白琴迅速追去。


    追了一會,無論他怎麽使勁怎麽加快雙腿邁動的頻率,終是不能趕上飄浮的白琴。白琴也不離遠,始終與他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依然邊移動邊單調的一聲一聲彈奏著。隻是節奏比剛才還要快了些。


    每一步踏下,就是一下琴音,就是一陣心跳,每一下琴間,也剛好是他一步踏下。也不知是他的步先還是琴音先,又或者他的腳步早已與琴音混成一體。


    砰砰……砰砰……


    經過劇烈奔跑,他的心髒跳得更是厲害了,胸腹之間一陣陣惡心,喉間一陣咕咕幹嘔。


    呼呼……呼呼……


    他終於跑不動,彎腰雙手握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氣皆是一陣惡心,一陣害怕,害怕自己的心髒會隨著呼吸從口吐了出來。


    你…呼……你他媽……呼呼……有種……呼呼……別跑……。他揚手指著白琴痛罵。


    可惜一句簡單的罵話也要呼吸了好幾次,讓他罵也是罵得不順,罵也是罵得不爽。而且雖說是罵,卻半點聲音沒有,如同是他自己罵了自己聽一般。


    見他停下,那古樸白色七弦琴也停了下來,琴身斜了斜,似乎在笑話他一般。琴弦依然輕輕微顫,不斷撩撥摧殘著他已經跳動得欲離心脈的心髒。


    你有種…子…幹了……”他仰身狠罵了一句,轉身向後飛奔,再不理那白琴怎樣了。


    楊天嘯會放棄嗎?他能放棄嗎?這空間到底是怎麽回事?白琴究竟是什麽?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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