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嘯把五匪並列排成一排,以防有匪從自己身後襲擊。眾匪乖乖的聽從了,各各垂手低首站著,馴服得象隻純潔的小綿羊似的。


    這下可好,他心裏犯難了。如果對方是蠻抗頑固,他倒是有許多方法對付,可對付幾隻“綿羊”他卻束手無策了。心想:“放了吧,以後可能會危害到自己及這黃衣女子,不放吧,難道從此以後自己身後要拖著這幾隻尾巴。”想了一會,搔了搔頭,終是無法決定。


    黃衣女子見他搔頭,微不可察的笑了笑,輕聲說:“公子,不如問一下他們的來曆如何,小女子很是有些好奇。”


    “哦!”楊天嘯應了聲,望了望眾匪,近前揪住一個相貌似乎較老實的大鼻子匪徒胸襟衣衫,冷聲問道:“說,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來裏的!”


    “我們……我們……”大鼻子匪徒嚇了一跳,結巴說著,隨即迅速瞥了瞥左側的獨眼大漢。


    “我們是打劫的強盜,今天是負責巡山的。”獨眼大漢抬頭飛快說道。


    楊天嘯向獨眼大漢瞥了瞥,眼睛轉了轉,冷聲說:“沒叫你出聲,你幹吼什麽,你想出聲,待會有的是機會。”


    獨眼大漢忙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去。心想:“看來這是個沒什麽閱曆的雛兒,說不定能糊弄過去,哼,這麽輕輕的幾巴掌,老子當搔癢,最多……最多就是拚著給踢斷幾根骨頭就是了,老子……”


    沒等他想清楚,楊天嘯又冷聲說道:“各自解下自己腰帶,把旁邊的同伴反手綁了。”頓了頓,又說:“如果……你們手上沒力,綁得不牢實,那……你們留著手臂也沒什麽樣用了。”


    眾匪抬頭相互望了望,猶豫了一下,開始慢慢的解腰帶。(注:天朝人的穿著一般有內衣外衣件,裏外各有一條腰帶,內裏紮褲,外麵束腰或裝飾。)


    畢竟楊天嘯剛才的懲罰太輕了,對於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人來說,這踢一下如同是過家家一般的小孩遊戲,自然心中的畏懼大大減輕了。


    “嗯”楊天嘯目光一冷,麵容一肅。


    見眾匪的猶豫的態度,他霎時明白自己剛才的確是太過軟弱了,軟弱得近乎“溫柔”,讓他們竟起了些許的反抗之心。這可不是好的現象和預兆。他心想著,轉而心中一凜,遂狠了狠心,決定以暴製暴。


    左手一抬,心念微動,食中二指出現了一個如乒乓球般大小的黑光球,隨即二指向獨眼大漢迅快一指。


    黑光球應念脫手而去,空中劃過一條淡淡的黑色殘影軌跡,在他的大腿處一掠而過。


    瞬間,血光迸現,血噴如柱。


    “啊——”獨眼大漢嘶聲痛呼,魁梧的身軀劇烈搖晃了一下,雙手抱腿歪斜著向後倒去。


    其餘四匪齊齊一驚,探頭向獨眼大漢望去。


    隻見,他大腿處憑空出現了一個圓圓的孔洞,血液象噴泉一樣濺出,血高竟達半米有餘。


    “哼”楊天嘯冷冷哼了聲,目光如電輕掠過餘人,心念又是一動,食中二指末梢再次出現一隻圓圓的黑光球,球外緣數條細小的白色璉狀閃電如電蛇纏繞,“滋滋”作響。


    四匪望見,身體猛然顫抖一下,忙忙脫下腰帶把身旁同伴緊緊綁了。最後隻餘下那個大鼻子的匪徒,見已沒人可綁,又沒人綁自己,楞了楞,偷瞄了瞄冷峻的楊天嘯,又瞥了瞥倒地依然低聲痛嚎的獨眼大漢,臉色一狠,快步走近獨眼大漢,快速脫下他的腰帶,反過他的身子,掰開他染血的雙手,把他捆綁起來。最後好了還用力拉了拉,看捆得牢不牢實。


    一切完結後,大鼻子匪徒低著頭一溜小跑奔到楊天嘯麵前,轉過身來,雙臂向後並攏,手裏抓著條腰帶,請楊天嘯捆綁。


    楊天嘯見大鼻子匪徒恭謹機靈的樣子,暗歎一聲,心想:“自己的閱人眼光還是差呀,原以為大鼻子相貌老實,是個相對好說話的人,可他剛才一番動作,明顯是個奸滑之徒。”想至此,頓了頓,轉念又想:“這樣也好,既然他奸滑,自然識得時務,為自己的小命打算,他應該也不敢瞞騙什麽。”


    接下來的事情順利多了,捆綁了大鼻子,又威喝了幾句,把四匪分別一個個拖進樹林盤問,終問出了好些事情。


    原來,五匪並不是強盜,而且萬蟲山莊的第三拔人物,為首的是一個綽號叫“老鼠”李大虎的堂主。在萬蟲山莊的地位與‘綠衣秀才’一樣。目的是在鶴鳴峽穀設障,跟蹤或追查所有與風珠地圖有關的消息。


    獨眼大漢躺在地下,見手下一個個低著頭進樹林,頭更低的走出來,心知所有的底細已經被眼前這年輕人知曉,心中恨極,一隻牛眼溜溜的往同伴身上狠瞪。奈何眾伴望也不望他,直接把他當成了透明。


    黃衣女子靜靜的看著楊天嘯處理,過程中隻幫獨眼大漢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稍微止住了血流。獨眼大漢哼了哼,也不理她,直到她包紮完畢,想了想,才微微對她點了點頭。


    過了好一會,楊天嘯已經得到能問到的所有情報。想了想,叫眾匪每人去狠狠踢獨眼大漢一腳,然後就把四匪全放了。


    畢竟這遭他們辦不成事,又得罪了獨眼大漢,在萬蟲山莊也待不下去了,放走也隻會遠遠逃離,應該對自己沒多大影響了。


    順提一件小事。大鼻子匆匆奔逃,忽瞥見躲在大樹的小咕嚕,見它長得可愛,遂起貪心想擒獲賣錢。小咕嚕見他奔近,貓嘴一裂嘻嘻笑了。大鼻子見了更是歡喜,眼中似乎看見了一隻滿滿的叮噹響的錢袋。


    就在他伸手將觸及小咕嚕時,隻覺麵前虛影一閃,鼻子一陣灼痛,心知不妙,大呼一聲,忙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從此大鼻子變成了爛鼻子。


    這些楊天嘯當然清楚,他見大鼻子走那方向,心裏就留了心,也不出聲阻止。他一點不擔心小咕嚕,反而有點替大鼻子擔心。果然,事情如他所想。


    一切事情至此大半已解決,楊天嘯望了望地下臉色慘白的獨眼大漢,心想這頑劣的家夥,就讓自生自滅好了。遂轉身向黃衣女子拱了拱手,說:“此人生死交給姑娘隨意處置,在下有事告辭了。”說完,轉身再也不理,走前七八步,喚過小咕嚕,把它放在自己左肩,施施然往前走去。


    就在他身影沒入密林的一瞬間,那女子想了想,快步跟了上來,邊走邊嬌聲喊道:“公子!請慢點走,小女子還沒謝過公子相救之恩呢!”


    楊天嘯楞了楞,稍緩了緩腳步,隨即揚聲笑了笑,說:“姑娘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不必介懷!”說完,步子走得更快了。


    自從胡家莊之行後,他對胡雨婷的生死未卜深深內疚,也不知有多少次夜裏夢回見到胡雨婷,也不知有多少遍埋怨自己當時沒能衝進大廳救人。他隻覺得自己深深辜負了胡雨婷的相信,隻覺得自己是害死胡雨婷的一分子。時間過得越是久,這份內疚越是沉重。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對美麗的女子產生了一種拒絕心理。害怕自己無端端的又攤上一份情,害怕自己再一次辜負對方,害怕自己保護不了對方。


    雖然黃衣女子臉上罩著一層麵紗,見不著全貌,可隻是觀其明豔如秋水的眼睛,已知是個美麗的女子,在這種內疚的心理下,自然是主動的遠遠避開了。


    “公子……公子……哎呀……”那女子在後邊不舍的追著,邊嬌聲呼喊著,忽然一聲驚呼,聲音中斷。


    楊天嘯聽見驚呼聲,停住腳步轉頭向聲音處望去。


    隻見那女子仆倒在地,瀑布般的青絲披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心中突然一顫,接著又是一陣深深刺痛,似乎一瞬間又回到了那個與胡雨婷月下分離的夜晚。


    ……自己氣呼呼不顧的走著,胡雨婷在後麵邊呼邊趕,接著一下仆倒了……。


    一段段的回憶片斷從他腦海閃電般掠過,漸漸的,他的眼前變得迷蒙了,眼神也漸漸變得溫柔起來,身上一股熱血奔騰。呼的一下轉過身,快速向眼前的女子奔去,邊大喊道:“婷婷,婷婷,我不走,我永遠也不走了。”


    那黃衣女子其實是自己故意摔倒的,正仆在地上偷眼瞧著他的反應呢。見他奔回,心中更是得意,轉而聽見他大喊著什麽“婷婷,婷婷”之類的話語,細看臉色更是如癡如狂,不由心中暗驚,忙欲用力撐起閃躲。


    將起未起之時,楊天嘯已如風般奔近,雙臂一探握住她的一雙臂膀,微微一停,一下把她摟入懷裏,緊緊的抱著,邊模糊又激動的喃喃道:“婷婷,婷婷,我再也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


    黃衣女子一驚,忙拚力掙紮,可哪裏還掙得脫楊天嘯瘋狂的懷抱。緊接著,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襲來,聞之熏熏欲醉,芳心更是跳如鹿撞,嬌顏豔如春花,身子一下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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