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一歎,無力坐倒的丁修實想不到,這老者居然能在青靈竹光劍如此威力中全身而退,看來,築基期與結丹基的實力相差的還真是天上地下。


    艱難坐起,丁修驀地覺得胸口一甜,一口豔紅的鮮血噴口而出,他竟在最後施展青靈竹光劍中,過於透支靈力,被靈力反噬受了極重的內傷。


    暗暗叫苦,丁修急忙勉力坐起,簡單收拾一下,遁入矮樹林。此時,哪怕來此一個凡人都能將他輕易殺死,靈力半皆無的他隻有隱匿在此,連遁走的希望都隻能妄想了。


    慶幸的是,盞茶的功夫,七八個各種著裝的修士先後來到了矮樹林的邊緣。藏身於矮樹林中的丁修豁然發現,為首的竟是那靈器百寶堂的孫掌櫃。


    “孫老弟,陳兄一早出門,為何你敢斷定他是遁離秋楓穀?又何以判定剛才那驚天蓋地的青綠光幕與他有關?能否請孫老弟一釋我等心中疑慮?”


    幾人中,一個一身皂白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仔細觀察四周良久後,略一拱手朝著那孫不二提出了心中的疑惑,顯然,這孫掌櫃曾經對青靈竹光劍釋放的漫天靈光下過判斷,故有此一問。


    那孫掌櫃麵露兩難之色,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實不能再推托,隻好輕咳一聲才道:“幾位前輩有所不知,昨日,正是秋楓穀三月一次的坊市開張的第一天;清晨,有一剛剛入世修行的丁姓少年手持一鱗片,前來百寶堂請求在下做此鑒定,當時我在內堂接見他,值守的正是陳伯達陳前輩。”


    丁修隱在一旁聽得清切,才知昨日百寶堂的內廳裏原來還有一人。眼前這七八個看起來個個都非同一般,連孫掌櫃這樣的築基後期修為的高手,竟然一口一個前輩叫個不停,難不成這幾個人俱都是結丹期高手?


    冷汗迭出,丁修這回可真是怕了,斂息術自是運足了十分。不過,他在驚怕的同時,卻又有著相當的慶幸。剛才,見有外人到此,丁修想都沒想直接選了個中階上品的隱身符。也幸虧如此,否則即使丁修斂息術再深上幾層,恐怕也會被在場的結丹期修為的高手識破,捉個現形。


    這時,隻聽那孫掌櫃苦笑再道:“在下對那鱗片反複察看,發現這鱗片實是異寶,有價難尋,可遇而不可求,便請陳前輩據守內堂,在下則將百寶堂內的所胡珍品俱都取出,與那少年兌換了數枚。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當時陳前輩在內堂一直麵色凝重地打量那少年,所以今一早,當陳前輩不言一語便離開秋楓穀,所以在下才據此判定,陳前輩極有可能離開此地,追擊那少年去了。”


    將來由講清,見眼前諸人俱都皺著眉頭聽他講解,孫掌櫃略鬆了口氣。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才緩緩對眾人繼續解釋道:“那丁姓少年,年紀雖然不大,涉世經驗也相當稚嫩,但憑借著那鱗片的由來,在下可下斷言,其必有威力極大的法器,否則,他也不會湊巧促成那鱗片的產生。所以當青光閃耀之際,晚輩又胡亂作一猜測,不過,看來晚輩又不幸言中了。”


    中年書生略了頭,卻出奇沒有再言語。丁修在一旁自是看得出來,這書生定是眾人中的主事之人,故一直由他來發話。他的神識內斂,根本不敢刺探對方的修為境界,不過,這裏有七八人之多,如果除去孫掌櫃,都是結丹期高手的話,恐怕這人至少也應是結丹後期的修為。


    眾人中傳來一聲輕咳,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終沉不住氣問道:“孫兄弟能否道明這鱗片究竟何物,又為何據此判斷,這少年持有類似極品的法器呢?”


    一旁的丁修內心不由得大罵此人,什麽判斷之純屬扯淡,這番話最終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弄清那鱗片究竟為何物,值得那應是陳姓的老者為此意欲殺人越貨。


    果然,孫掌櫃聞聽此言,凝視那大漢半晌,才緩慢沉聲道:“那少年手持的鱗片,經晚輩鑒定,應是……寒潭巨蛇的丹青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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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寒潭巨蛇的丹青?”


    “丹青?寒潭巨蛇?這怎麽可能?


    即使以這些人結丹期的修為,仍被孫掌櫃的一席話弄得勃然變色,不約而同的圍攏在他的身旁。


    大漢迫不及待地搶先道:“孫兄,你確認那少年所持的鱗片當真是丹青嗎?”


    見到孫掌櫃麵現不愉之色,這位連稱呼都改了的仁兄立馬歉然道:“孫兄不必惱怒,隻是這丹青出世的機率實在太,如何會讓這才剛剛入世的子遇到,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卻不知孫兄在少年手中,收得幾枚丹青鱗片,可否出讓在下一枚,價錢好商量。”


    一見大漢如此表現,其它人也紛紛擁上前把孫掌櫃遇個水泄不通,七八隻手臂在麵前揮來晃去,弄得這孫掌櫃口中叫苦心中卻樂開了花。眾人的心思再不管其它,連那一直從容沉穩的中年書生都唯恐落於人下,擠進了人堆之中。


    丁修冷眼旁觀這些結丹期高手的表現,心裏不驚反喜。隻看這些人對丹青的看重,今後自己若對什麽奇珍異寶看上了眼,隻需拿上一片寒潭巨蛇的鱗片便可搞定。


    也不怪丁修有此想法,三個儲物袋中,除了一些常用的寶物,有兩個半都裝滿著這些或大或的鱗片,拭問,丁修怎麽能壓製住自己的狂喜。


    “看來,自己得覓個時機,找個明白人問問,這丹青究竟有何用途,為何這些人會如此著緊?嗬嗬,我可不能賣得太虧了啊?”丁修拍了拍隨身的購物袋美滋滋地想道。


    待得眾人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丁修都沒有敢暴露自己的行跡。當傍晚悄悄來臨,他才沿秋楓穀的險路隨意而行。漫無目的越過群山,又穿過一片平原,費了三日光景的丁修對自己居然還沒有恢複靈力感到後怕。與結丹期的高手一戰,讓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實在是相當低微。如果不是憑借師父所傳的極品靈器,恐怕現在他早就魂歸西方了。


    不過,並不是丁修在無目的的瞎逛。當日與那陳姓老者一戰之後,在秋楓穀一帶延綿百裏出現數以百計的修仙者,大多數人一見年少的初入世的青年男子均上前詢問是否姓丁。如果他真的回歸天門一帶,必免不了與人相遇,這一路崇山峻嶺的亂走一通,反倒是獲得了生機。


    經此一役,丁修總算長了經驗,在不斷的與人接觸之中,也學會了逢人隻三分話,更學懂了如何低調作人。修仙界的弱肉強食,懷壁其罪,實在讓他逐漸看清了修仙者比世俗凡人更為殘酷的一麵。


    即然自己本沒有什麽目標,丁修數日之後也就任意而行。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往何處去,那些想要找到他的人當然更無從猜測。現在,他對天門和紫府要求築基初成的修真弟子入世十年修行的做法,充滿著懷疑,更不明白這麽做,究竟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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