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站在村口望向南邊黑壓壓的南壁山,心裏充滿了擔憂。七歲的他看著每天上山打架父親日漸疲累,一個勁恨自己不爭氣。要是自己也可以幫父親砍柴,那該多好。


    此時,天色將晚,因為父親中午沒有下山回來,他的母親也在幾個大人的陪同下上山去尋找,直到此刻,仍不見有人下山回來報信。


    “丁修,丁修!”進村路上奔跑來一個與丁修年齡相仿的孩童,他一邊跑一邊喊叫著。


    丁修認出那是他大伯家的本家哥哥丁壯,兩人同歲,但丁壯早了數月。


    “我老爹怕你出事,有些擔心,讓我來喊你過去吃飯。”丁壯跑得氣喘籲籲,好半天才將話明白。


    搖了搖頭,丁修目光繼續鎖定下山的那條山路。雖然他感覺自己是有餓了,但對父母的擔心蓋了一切,丁修隻想早一些見到父親媽媽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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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壯白費了半天唇舌卻並沒有生氣。眼前的老弟,是丁家村有名的強種,一旦認準了什麽事,連他爹媽都很難讓他改變主意,他更不行。


    轉身欲走,丁壯突然聽到丁修咦了一聲,他不禁回頭朝那條山路望去,竟見山路上依稀下來一行人來。


    見到極有可能是自己父母的下山人,丁修早按捺不住,歡叫一聲朝下山的數人衝去。一旁的丁壯無奈下,唯有跟了過去。


    丁修還沒有走到幾個人的跟前,不由下意識的刹住了腳步。下山的幾個人在夜色下漸漸可以辨清身形,從他這裏望去,卻是三數人抬著一個擔架,幾個人快步如飛,轉眼便到了丁修的麵前。


    心裏咯噔一下,丁修看到他的媽媽滿臉血淚,渾身泥濘地走在擔架一側,她不停地在呼喊著什麽,這個情形讓丁修意識到不妙。


    擔架在眼前滑過,看到媽媽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丁修心裏一顫朝擔架上望去,卻見正是父親血肉模糊的躺在那裏。


    嗓子迸發出嘶嚎,丁修也跌跌撞撞的跟在大人後麵衝回了村子。


    詳細情況,丁修是在幾個同父親一起上山的本宗村民,在村子裏的宗祠裏聽到的。聽那幾個人講,他們上山時本是十分順利,還越過了山到達了南壁山最有名的一線天的上方。但中午時分,在南壁山一線天的位置突然風雲變幻,雲彩漆黑如墨,似有什麽東西吸引,全朝一線天的方向壓了過來。


    天氣大變的同時,狂風大作,人根本站立不穩,他們幾個人手拉手,並一同抱著一顆一人多粗的大樹,還被吹得身體飄起來。當時,一道道閃電讓人睜目如盲,什麽都看不見,丁修的父親便是在那時,不知怎的,一把沒有抓牢,被風吹走。這一切持續有一刻鍾左右,便緩慢消散,一切仿佛像做了個夢似的。等他們再找到丁修的父親時,他已經這個樣子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一句話,對丁修尤其合適。丁修的父親因腿自有殘疾,在三十多歲的時候,才從外村娶了丁修的媽媽過來。次年,兩人有了丁修的時候,家境愈發貧寒,所以丁修的父親唯有忍傷同本族的宗兄弟們上山砍柴。


    南壁山山高千仞,山裏的樹木經燒耐烤。一顆手臂粗的鬆木,如果使用得當,可以燃燒一整夜,所以二三十裏外的村子都上丁家村來收購鬆木幹柴,使得丁家宗祠的壯丁們有了營生。


    丁修的父親這一挺就是五六年,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誰知又落得這麽個下場,試問,這個家以後可怎麽過?


    愁雲慘霧剛剛把丁修同他的媽媽的內心籠罩,在下得山來的第七天的夜裏,丁修的父親終於撒手而去,把這對母子留在了人世。丁修看著父親火化時飛騰的火焰,當時甚至有了跳進去的想法。


    “丁修這孩子,以後就咱們村子裏的叔叔大伯照看著了,丁修媽,你就放心吧!”


    丁家村的族長幫著辦完喪事,對丁修的媽媽不停的勸慰。怎奈,寄人籬下的感受,唯有身受著自知。


    一晃三個月過去,丁修好象長大了不少,為人變得懂事了許多。這一陣子,他一直在大伯家吃住,雖然他努力勤快地幫著大伯做事,但大伯家主事的大娘卻早看著他不順眼了。


    丁修,在廚房看著爐火,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隻聽啪地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將他從深思中驚醒。堂弄裏,他的媽媽手捂著臉,後退著從裏屋衝了出來。


    “媽!”丁修立時竄起衝到媽媽身邊,他的眼睛盯著裏屋跟出來的身影,冒出難以抑製的怒火。


    “臭婆娘!讓你白吃,讓你白住,居然偷東西偷到我們家來了。我們還養出孽來了,啊?”


    丁修大娘冷著大板臉毫不留情的咒罵不已。


    “大嫂!我沒有偷,我什麽都沒有偷啊!”丁修媽驚恐交集,一手摟著丁修,一手捂著臉不停的解釋。


    在丁修的記憶中,這一幕之後的事情亂了起來,他記得他的身邊都是人,哭聲、罵聲響成一片。大腦在最後的麻木中變得空白時,丁修摟著媽媽伴著星光入眠。那一夜,他們被大娘從家中趕出來,而原來居住的草屋早已經換了主人。


    清晨,丁修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他的身上蓋著媽媽的那件破爛了一些的粗布衣裳,隻是卻不見媽媽的身影。肚子的饑餓感很濃,猜想媽媽定是去弄早飯,丁修起身來到一塊石頭邊解,不經意的回頭,他嚇得把尿了一半的尿縮了回去。


    亂石旁的一顆鬆樹的粗壯枝幹上,媽媽孤零地懸在半空中,不知何時上吊了。醒地這腔來的丁修啊啊地叫著,衝上前想把媽媽抱下來,但他的個子太了,隻能夠到媽媽的膝蓋,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哭著,喊著;丁修撒丫子朝村子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救人。一刻鍾的功夫,全村的人都到了,但媽媽已經咽氣多時,她用死驗證了自己的清白,卻把丁修自己留在了這個世界。


    八歲的丁修眼瞪得溜圓,一直盯著大娘在看。他的大娘臉色刷白,這會更是麵無人色。所有的宗族長輩準備開解這個孤苦伶丁的後輩時,丁修猛地瘋狂嘶喊衝出了人群,孤身闖進了南壁山。之後的數天裏,全村人將南壁山幾乎搜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丁修,在家族的宗親中,大家無一例外地認為,這個八歲的男孩定是被獅狼果腹充饑了。


    春暖花開,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南壁山一線天的山崖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跟著,無法被陽光照耀的北邊峭壁,一塊數人高的巨石憑空滾落山崖,現出一個巨大的洞穴。人影一閃,一個身著道袍麵容古板的道人憑空出現在洞口,看情形,這個巨石好像是他給弄下懸崖的。


    深吸了口氣,道人觀察周圍片刻,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輕鬆的一揮手,一道黃光嗖地沒入地麵不見,但此洞口卻突然劃過一道似水的波紋,跟著消失掉,一切仿佛再沒有變化。


    “修兒,從今天開始,你在這個洞口練習吐納,直至身體感應到神兆出現,明白了嗎?”道人徑自朝洞穴深處走去,忽然似自言自語地起話來。


    令人驚異的是,洞穴裏馬上又有回應,一個仍有些童稚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師父,徒兒明白。”


    話音剛落,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自洞穴的黑暗處走了出來。他的麵部幾乎沒有什麽表情,一雙本來應屬於天真爛漫的雙眸,也帶著此許難明的憂鬱,正是不久前失蹤在南壁山的丁修。卻不知他上得山來,得遇什麽機緣竟拜得道人為師,反在這南壁山一線天的洞穴裏,練起什麽吐納功來。


    丁修望著對麵的山崖,目光裏總帶有幾絲慘痛。也許他算是幸運的吧,當時在被一條蟒蛇纏住,險些窒息而死時,被現在的這個師父所救,撿回一條命。但,接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痛,總是在折磨著他的心神,讓他很難靜下心來,去做師父交給的事情。


    事實上,道人並未收丁修做徒弟,但見過道人隻是手一揮,便有一道黃光將那條在丁修眼中的巨蟒斬為兩段後,他便給道人磕了無數頭,師父師父叫個不停。最後,道人無奈下收他做個伴童,但七歲的丁修卻直言其為師,跑前跑後準備各種東西。


    有一丁修年齡雖卻很明白,那就是道人絕對是個隱士,是個能人,又或許是爸媽生前所的,山裏麵居住的神仙。自己已經無家可歸了,他必須跟在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神仙在一起。更何況,這個神仙興許會傳授他斬蟒蛇的功夫,那樣,他就可以找自己的大娘為媽媽報仇了。


    這不,短短幾天,兩人相處得十分融洽,懂事的丁修總是知趣的做自己的事,一不做讓道人皺眉頭的舉動。最後,道人終於沉不住氣,又見一個七歲的男孩子,跟自己一起挨凍受餓,開始教授丁修一些增強體質的粗淺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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