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就見薑恪快馬揚鞭的騎著馬,奔馳過來,瞥了眼陳留王身後寥寥十餘名侍衛,皺了皺眉,沉聲道:「這點人怕是不夠。」陳留王嗤笑,舉起馬鞭在手裏轉著甩了一圈,輕諷道:「不是還有你的麽?」豫王身後那四十名侍衛,個個是好手,還能怕有什麽人來刺殺不成?


    若單是他們二人,薑恪倒也不怕,隻是此次還有華婉,她不能不多些防備,想著,便對近旁的一名侍衛道:「你去傳本王之命,向五城兵馬司借一百名士兵,守衛圍場。」侍衛領命而去。


    陳留王眼見她鄭重如斯,不由驚愕,剛想再嘲笑幾句,卻見她身後的馬車上豫王妃的貼身侍女掀開了門簾,超外頭看了看,繼而又縮進車裏,車中傳來一名女子的輕語。


    原來如此。陳留王瞭然的笑了笑,目光調侃,一夾馬身,馬兒噠噠噠的慢步到薑恪身旁。陳留王又回頭看了那馬車一眼,似有遺憾道:「怎麽弟妹就能陪你來了,你嫂子就不肯來。」說罷,好生氣惱道:「你嫂子這些日子越發不像話,看我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要尋我的不是!定是叫我慣壞了,養成她那嬌矜的氣性。」薑恪好笑的道:「嫂子最是深明大義,哪是你說的這般,定是你做了什麽事讓嫂子不高興。」


    陳留王若有所思,繼而笑道:「不說這個,咱們走吧。」言罷,一揮馬鞭,快馬疾去。薑恪心道,看來又和嫂子別扭了。


    旋即跟上。


    這個時節少有人來打獵,圍場裏草色枯黃,隻間或露出些嫩綠的芽葉兒。不過,大片的空地,倒是學習騎馬的好地方。


    一行人到了圍場,留了幾名侍衛安營紮寨,再派幾人生火,還有幾人背上箭壺長弓則跟了陳留王去了濃密的林子裏。薑恪牽著那匹溫馴的母馬,華婉坐在上頭,用力夾著馬腹,雙手緊緊揪牢了韁繩,神色緊張。薑恪回頭看她,安撫笑道:「你別怕,我牽著馬呢,放鬆些,太緊了,馬兒會不舒服。」那匹馬果然抖了□子,打了個重重的響鼻。


    華婉大驚,就要下來,薑恪忙伸手撫摸馬兒頭上的鬃毛,仰頭對華婉道:「別怕,我在呢。」華婉安下心,嚐試著將身子放鬆,讓薑恪牽著馬,慢慢的走。


    「你輕輕的摸摸它,讓它與你熟悉,然後,再試著慢慢的走幾步。」走了一圈,薑恪開始放開手,騎上邊上另一匹馬,與華婉並駕齊驅,讓她自己試著控製韁繩。


    一個時辰後,華婉已能自己慢慢的跑上一圈。


    薑恪大讚:「有天賦。」華婉亦是驕傲不已,脫口問道:「相比王爺呢。」


    薑恪默,委實不忍心告訴她,她豫王殿下會爬那會兒就會騎馬了,那時候父皇可常在馬上帶著她,久而久之,無師自通。華婉從她神色裏看出端倪,輕哼一聲,就你王爺厲害,一扯韁繩,剛與主人認識的馬兒十分默契的昂揚著腦袋,驕傲的小跑開去。


    薑恪看著華婉一臉不服氣的跑開,不由哈哈大笑,緊隨著跟了上去。


    夜□臨,陳留王滿手——空空而歸,除了幾名侍衛獵了些小白兔小狐狸,小山雞,旁的就沒有了,都是幹瘦幹瘦的。陳留王臭著張臉,讓人拿酒來!


    薑恪自是不理她,吩咐了人將獵物處理了,慢悠悠的架在火上烤著,她動作熟練,不多久,油光光的整兔便發出「吱吱吱」的聲音,散出誘人的肉香。薑恪拿了把匕首,將兔身化開幾道深深的口子,撒上香料調味,繼續轉動。


    華婉坐在一邊,滿眼精光的看著,粉嫩的小舌頭舔著唇,她覺得這兔子誘人,迫不及待想要下口,而烤兔子的人卻覺得她誘人,覺得遲早要吃了她,各有各的獵物!


    豫王殿下親自烤的兔子自然不是人人都有口福的,她將兔肉從架上取下,拿了匕首將它分離成兩塊,然後一部分遞給華婉,另一部分放在盤子裏也給華婉。華婉滿足的笑,咬一口,滿口留香,王爺這功夫堪稱大師水準。


    「老十九,你這娶了媳婦忘了哥哥的,快給爺過來。」陳留王也就喝高了才敢在豫王爺跟前過過口上的癮。


    華婉咬著兔肉,神色略有擔憂,薑恪給了她一個沒事,不要緊的眼神,起身走了過去。


    陳留王沒醉,他隻是裝醉,老十八酒量好的可以喝下整缸梨花白而不閃一絲神,這區區的一壺酒算什麽?他不過是想借酒澆愁,他醉不了,便隻好裝作醉了,以為這樣也能澆愁。


    侍衛們都在不遠的另一處篝火上圍著。這堆篝火邊上就隻有他們三個主子。


    薑恪坐到陳留王身邊,拿了酒壺直接灌了一口,便一言不發的等她十八哥開口。


    「十九,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她給我生了兩個孩子,我之姓已冠她之名,她卻仍不肯原諒我。十九,我好後悔,若是當年,我不曾強求了娶她,不曾向先帝討了聖旨賜婚,或許此時,她即便不屬於我,也不會離我這樣遠。可她已經是我的了,就別想旁的人!」


    馬家如顧家一般的清流世家,怎會將女兒嫁入王府?何況以馬家的家世,女兒要入主王府遠遠不夠。華婉在一旁聽著,長久默然,原來愛來無比恩愛的陳留王與王妃還有如此孽帳。


    陳留王已是淚流滿麵,酒撒了一地:「她深明大義,從不會在外人麵前給我難堪,可你知道私底下她說什麽?她說,她要離開我,」陳留王語氣悲哀,聲音陡然提高:「兒子都給本王生了,還想離開?做夢!當年的李雲山李才子早出家了成了持戒大師了,她還想著他,還想去找他!」陳留王眼睛發紅,狠狠道:「她要找他,本王便派人殺了他!我如此威脅她,她才與我妥協,老十九,你說這女人可還有心?我這些年如何待她,難道她看不到麽?怎麽忍心這樣傷我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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