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鬆了口氣的同時頗有些不是滋味,不是為他那是為誰?溪則便把昨日與花隱說的話又給他講了一遍。


    有些話不到離別在即是不會出口的。溪則想起花隱麵上晶瑩的淚痕的淚痕,輕輕嘆了口氣:「我一來這地方,見到的第一人便是花隱,她那時可小,不過六七歲,一看到我醒了,喜不自禁,卻不知道她的小姐,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


    胤礽沉默了片刻,心口有些酸酸的,她與別人還有那麽唏噓那麽值得追憶的過去可言呢。於是,就不願去深究,隨口道了句:「我醒來見的第一人是嬤嬤,她叫我二阿哥,那會兒魂都給嚇沒了。」


    溪則不禁笑了起來,這個眉眼細緻的男子,總時不時的意外流露出孩子氣,她忽然想到,若有一日,她與胤礽離別,胤礽會說怎樣的話?真有那樣的一個時候,他們應當都是白髮蒼蒼年近遲暮的老人了吧?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走過一生後,即便分離在即,心中也會沒有遺憾了。


    溪則眼中的光芒軟和起來,溫煦的望向胤礽,這目光如同靈丹妙藥,隻一眼便將胤礽心中那酸澀不適治癒。


    「捨不得就等她嫁了再召進宮來。」胤礽柔聲脈脈道。


    溪則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在宮裏當差再是榮耀也是個奴才,我要她好好的去過屬於她的日子,不必再以他人為中心,所有的謀劃與思慮都隻為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胤礽微微歪了頭看她,若有所思道:「那便是幸福了?」


    溪則一愣,隨即笑道:「是。我如今所思所慮都是你和孩子們。」


    昨日久雨,天氣分外清新,日光和煦的照過透明的天空,光影在殿門出暈染,她婉約的笑,她坦率的話語,她眼中名為執迷的神色皆讓胤礽癡迷不已。


    胤礽伸手,修長細膩的指尖纏繞起溪則耳畔一縷青絲,身體情不自禁的朝前傾,嘴唇在她迷人的朱唇輕點,喃聲道:「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氣勢啊,那種能夠保護身邊人,能夠替別人安排人生的氣勢啊。


    很抽,對,本來這章會更早在各位眼前的。


    晚上還有一更……如果我傳的上來的話……真的抽的連它媽媽都認不出了。


    ☆、第五十九章


    胤禟到恆郡王府上,郡王福晉正命人打理行程所需之物,整個府上忙而不亂,卻無任何對這突如其來的旨意的不安與猜測。


    「給五哥請安。」胤禟對恆郡王拱手道。


    恆郡王正在看邸報,見他來了,道了聲免禮,而後溫和的笑道:「外頭稟報貝勒爺來了,我道是八弟呢,他不來,我就去,路上是怎麽個章程還需商量過才好。你有什麽事,不是要緊的就長話短說吧。」


    胤禟一聽,也不遲疑,幹幹脆脆就道:「原是為八哥的事來,不知十三弟與五哥說過沒有?」


    胤褀麵露為難,緩緩道:「說是說了,我也答應了——隻是眼下這情形來看,怕是不容易。」


    胤禟容色一變,急道:「難不成就算了?」


    胤褀忙安撫道:「莫慌,你且聽我說來。八弟和胤褆從前給皇上添堵的事,皇上一字也沒提,咱們自然也不能說,不然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仔細想過,咱們二哥素來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依我之見,皇上就是不放心老八,既然如此,那便容易了,皇上給了什麽旨意,照做就是,何必畫蛇添足。」


    「怕隻怕……」


    「怕什麽?」胤褀突然麵色冷峻,他本是溫吞性子,極少見他真動怒的時候,他嚴峻盯著胤禟,冷聲道:「他要沒那個心,誰能將他如何?九弟,你想想,十四弟和八弟可要好得多了,怎麽他不尋兄弟們給老八說情,反要你來?」


    胤禟一怔,靈活的發覺了不對,卻又不願承認,梗著脖子道:「十四弟給他額娘管著……」


    「那咱們額娘可說過你?你放過一點在心上沒有?」胤褀鏗聲反問。


    胤禟語塞,白淨的麵龐漲得通紅,霎時怒從心起,粗聲反駁:「你向來最懂明哲保身,從來就膽小怕事,你不敢給八哥求情直言便是!難不成我就非尋你不可了麽!」


    胤褀心口一滯,冷笑道:「若不是怕額娘受你牽連,你當我愛與你多話?想想惠母妃的下場,你倒是忍心了,倒是義氣了!」見這同母所出的弟弟這般執拗的模樣,顧不上為他尖刻的話語傷懷便是一陣頭痛,略微無力地指了一旁的椅子命他坐下,又使人奉上茶來。


    粉彩的茶盅畫持精深,朦朧山水栩栩如生,這是今春頭一盞明前茶,綠芽細嫩,茶香清新。胤禟連瞧一眼都嫌多餘,氣呼呼地坐在椅上,隻想盡早告辭。


    胤褀飲一口茶,平復下翻滾的心緒,緩緩開口道:「也不怪你為老八著急上火,咱們雖是一個額娘生的,我與你一處的時間卻遠遠不如你與老八相處的多。自小你頑皮與老十打架,打到皇阿瑪跟前,來給你說情的不是二哥就是八弟,你沒來尋過我一回,我也沒為你出過一次頭;從前無逸齋念書,皇阿瑪要查課業,你連夜溫書,燭下相伴的不是八弟就是十弟;與諳達摔跤,你磕到碰到,扶你回來,給你上藥的也從不是我……」


    一句句皆是交心的話,胤禟逐漸氣勻,麵色也緩了下來。


    胤褀看了他一眼,續道:「可,我們才是一母同胞的,我還能害你不成?你要顧兄弟義氣,要保老八,本沒錯。但你想沒想過這事能不能做?老八如今坐立難安全是自己做的孽,良太嬪,辛者庫賤奴出身,母家低賤,所得之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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