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麵麵相覷,半晌道:“公主這是指哪裏?”


    幾個人研究了半天也猜不出個所以然,而那張地圖又畫得極細,根本看不出個大致方位。隻能從這個圖上可以看出是一依山傍水之處,再多就沒有了。


    四人討論了一整天,把四川的地方想了個遍,絞盡腦汁也沒有找到一處可以套得上這四句話的。夜深之後,四人便各自回去休息,有這四句話纏繞在心頭怎麽也睡得不夠安穩。天大白了,依然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有人慘叫,道:“殺人了,殺人了。”


    這個不是我畫的,我沒有那麽色xd,是妹題畫的,怎麽樣方停君的身材還不錯吧。


    楊林兒一躍而起,等他衝到有人慘呼的地方,見方停君已經到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中衣皺眉立在門口。楊林兒往裏一看,高進胸口插著一把短劍橫躺在地上,王幸滿手鮮血的站在一旁哆嗦,嘴裏念著:“不是我,不是我。”


    高進的貼身老僕王老闆,則抱著頭在一邊靠牆哭泣著,他的腳下是打翻了的臉盆,洗臉水潑了一地。王幸惶恐地轉臉去看方停君他們,不停地抖著。三年牢獄之災其實早就掏空了他的心誌,在如此強烈的打擊下,貌似強悍的外表一下子被剝落了,他臉色灰白神經質地一會兒轉頭去看高進,一會兒看方停君他們。


    方停君跨進了房門,他麵色冷淡地打量著死去的高進,卻不發一言。楊林兒則喚人帶走了王幸與王老闆,幾番盤問,隻能大致知道王幸晚上睡不著,清晨想起排在最後的寶藏押送人是高進,於是就想早點起來再與他回憶一下當年的情形,看看是不是能發掘出點新的東西。當他進屋的時候,發現高進臥在地上,他不知何事就上前去扶了高進一把,結果發現他已經被人刺死了。然後楊林兒就再也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東西,他神情木然嘴裏不停地說死了,死了。王老闆平靜下來,倒還算冷靜,大致描繪了一下他早起給主人打洗臉水,卻發現他被人刺死在地上,王幸則一手鮮血地站在他的身旁情形。之後,任楊林兒如何問,再也問不出旁的,一切都如他們所見那樣。


    高進一死,押送的路線少了一段,尋找寶藏的事似乎更加渺茫了。而山下又有探子來報,蒙哥的三路軍,南路是兀良合台率軍由雲南到四川,中路是由貼哥火魯赤率軍,北路由汪德臣率軍自利州沿嘉陵江南下,正往重慶附近集聚。現正值冬季,朝庭派放的寒衣冬糧遲遲未到,由陝西掉撥的三萬擔糧糙,根本不足以應付蒙古三路軍的全麵進攻。


    “媽的,這朝庭是幹什麽吃的。”青川小聲罵道。


    “他沒有錢。”方停君輕聲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議事廳。即便是青川也看出方停君顯出從未見過的焦慮,心中暗悔剛才不該多嘴。


    方停君一直呆坐在自己的房裏,從清晨到黃昏。青川送去的食物,都被原封不動的放置在桌麵上。青川急得在門口晃來晃去,卻又不敢真得走進去。他抬頭見王老闆端著一隻碗走了過來,見到青川就有些拘謹的笑道:“這是紅湯餛飩,少爺小時候愛吃這個。”


    “我做的他都不吃,會吃你這個?”青川撇了撇,見王老闆滿麵巴結的笑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他的碗端了進去。


    可當他將碗放在方停君身旁的桌麵的時候,他突然驚訝地發現,方停君看著那碗紅湯餛飩在微笑。他竟真得伸出手去端碗,用湯勺緩緩將餛飩放入嘴裏,慢慢咀嚼著,然後眯著眼輕笑道:“好辣!”那碗紅湯餛飩辣得他的眼中仿佛閃爍著淚花。


    “那別吃了。”青川伸手去端他的碗,可方停君不但阻止了他,還居然將那碗餛飩吃了個底朝天。


    青川悻悻然地將那隻空碗端了出,見王老闆靠著牆還站在門口。


    “他都吃了。”王老闆輕聲了說了一句,一瞬那間青川覺得他想笑,但是還沒等它成形,他就佝僂著腰離開了。


    等他的身影剛消失在走廊處,方停君就走了出來。青川見他在夕陽裏微顯冷漠的臉,不由一怔,方停君已經走過了他。


    “少爺,剛才又有探子來報,兀良合台已經由陸路進軍石門關。”


    他的話使得方停君的腳步一頓,他的眼中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麽,但又是什麽沒說,很快也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天色剛暗,紅袖軍的弟子們正是晚餐時分,誰也沒也注意到王老闆正悄悄地離開山寨,他一如既往的低著頭,踏著細碎的腳步,但卻快速地沿著山間的小路離開。山間的夜風很有些寒氣,加上入冬飄起的小雪,他仿佛下意識的拉緊了自己的棉襖。


    可他沒走出多遠就停了下來,盡管他低著頭,卻似乎知道前麵有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高大人要去哪裏?”小雪飄過方停君的眼前,但他的眼卻似比冰雪更加的寒冷。


    王老闆笑了,盡管他的臉看上去還是那麽的樸實,可那雙眼睛卻變了,突然變得是那麽的犀利,透著淡淡的血光,在稀薄的夜色中,像一頭飢餓的夜鷹。


    “我本來還在想,能瞞住你是一樁不容易的事。”王老闆的腰挺了起來,赫然是一個身高體壯的男人。雖然被拆穿了,但他笑得很開心。這個時候如果仔細看,會發覺原來他與王老闆是非常的相似。隻是當一個人衣著光鮮,紅光滿麵,而另一個人衣衫襤褸,麵色慘白的時候,你常常會忽略這個事實。有時候不是人想勢利,隻是因為長了一雙勢利的眼。


    “我還是很奇怪,你怎麽知道是我,要知道我們本是孿生兄弟,而且我哲別自問易容術過人。”哲別笑道:“我也確實是王老闆,他不過是我的影子,隻有我在扮演高進與王老闆的時間無法兼顧的時候,他才會扮演王老闆出現那麽一小會兒。”


    “我認出得不是你,是你兄弟。我發現死了的高進身上的腰帶打了一個死結。”方停君在高進充滿詫異的神情中聲音微有一些嘶啞地說道:“王老闆以前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他的腰帶打得是一個死結,證明他那天心情很好,我就可以過去問他要一碗餛飩吃。”


    哲別的臉色一下子有點轉白,半天才啞然笑道:“沒想到那廢物臨死還要擺我一道。高進如此講究衣著,自然不會將腰帶打成死結。”他惡狠狠地笑道:“那廢物對你還真不錯,怪不得我每次扮王老闆的時候,他都用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我,他一定是很擔心我會毒死你!”他嘶聲地道:“沒錯,我每次看見你,都想毒死你,因為我每日每夜的都在詛咒你。”方停君冷漠地看著他血紅的眼睛,高進沈默了一下,轉而又道:“你那個時候好像也沒怎麽聽那廢物的話,不是經常到我攤上來要吃的,不給就搗亂,我還記得你有一次還丟了隻老鼠在我的鍋裏。”


    他的臉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你知道嗎,他原本可以不用死,他是為了你。”他看著方停君像冰一樣寒冷的眼睛,咬著牙道:“我以為你母親死了,我就可以回到蒙古,享受我的貴族生活。可是你出生了,我不得不留在這個該死的地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著,等著你的長大。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膩味了這種生活,我要你死!”他的喉口發出一種幹涸的聲音,幹啞地說:“那個廢物居然說不準,他這一輩子都像條狗似的趴在我腳下,他居然說不準。”他喘著粗氣,半晌他又笑了起來,又像是在哭,整張臉扭曲著,道:“我說他如果可以代替我死去,我就可以讓你活著。他同意了,但是我沒想到這個廢物最後居然耍了我。”他冷笑了一聲,道:“不過都無所謂,方停君,我監視你這麽多年……,憑你的武藝應該遠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蒙哥專門派了一個人來監視我,他的綽號叫夜鷹,隻是沒想到原來是你。”方停君緩緩在身旁的樹上折一段樹枝,淡淡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不是個聰明的人,不會想到一個孩子會記得與他那麽遙遠的約定。也許他當時的心情真得很好,所以他下意識地在腰帶上係了個死結。因為他代你死去,你就自由了。”他看著哲別變得慘白的臉色,又道:“為了這個,我給你一次機會,記得,隻有一次。”


    上一期的標準答案是王老闆, fugi一人發貼,一次全中,偶深受打擊,5555555,看來偶是老了,唉,長浪後浪推前浪,前浪想要不死在沙灘上都難。


    “我知道蒙哥專門派了一個人來監視我,他的綽號叫夜鷹,隻是沒想到原來是你。”方停君緩緩在身旁的樹上折一段樹枝,淡淡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不是個聰明的人,不會想到一個孩子會記得與他那麽遙遠的約定。也許他當時的心情真得很好,所以他下意識地在腰帶上係了個死結。因為他代你死去,你就自由了。”他看著哲別變得慘白的臉色,又道:“為了這個,我給你一次機會,記得,隻有一次。”


    他手中的樹枝在麵門前輕輕劃出了一道弧,整個人的氣勢立刻就變了。他像一把出鞘的劍,渾身散發的罡氣激起飛揚的黑髮,風吹起白色的衣袂。紛飛的夜雪映襯出方停君森黑的眸子,他淡淡說道:“我讓你三招,你可以全力施為,在這三招之內,如果你能使我受傷,那怕隻損傷一根髮絲,你就可以離開這裏。”


    哲別瞳孔猛烈地收縮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站在麵前的人非但不是不會武功,而且是一個他從未遇過的高手,一個絕頂的高手。他詫異那個人犯了一個如此致命的錯誤,但他知道他會是這個錯誤的第一個犧牲者。不知道為何,他的心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麽惶恐,他幾乎是微笑著顯出他的兵器,一件一尺八寸長的錐子。黃銅雕花的柄,!亮尖銳的針尖。哲別喜歡那種淩利幹脆,針尖刺中敵人的心髒,卻不會有四濺的血花,不會弄髒他的衣服。


    他一揚錐子,迎著方停君的眉心刺去,當那針尖堪堪離他的眉心隻有一寸的時候,方停君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向後飛掠而去,他們在空中的一瞬間裏,時空像是停滯了。灰衣的哲別奮力的一刺,方停君張開的雙臂,他手上的那段樹枝尖綠色的嫩葉在空中輕輕的顫動,揚起的黑髮幾乎纏繞上了哲別的針尖,然而那尖亮的針尖離他的眉心始終隻有一寸。


    力盡,哲別用千斤墜快速落地,然後豎起錐尖一招直衝雲宵朝開始墜落的方停君刺去。方停君並沒有避開他的錐尖,哲別詫異間,方停君的腳尖落在他的錐尖上,哲別忽然覺得錐尖仿佛被重壓上了千萬斤,那份重量似毫不差地通過那管錐子傳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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