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個大收藏室很涼,但容清覺得自己的背還是略略有了一點濕意,他冷笑道:「你沒有愛上糾纏了你那麽多年的安德魯,沒有喜歡上對你那麽執著的諾,我憑什麽認為你不會過河拆橋!」


    「哦,那諾一定告訴過你……」葉宇真微微仰頭,修長的脖子在陽光下打出了一片磁性的光芒,不知道為什麽會令人想起在濕地裏頻死的鶴鳥,有一種帶了悲傷的優雅,容清聽他接著道:「我喜歡的人叫曾雨森,對吧!」他低下頭,眼神有一點迷茫地道:「你如果去搜一搜就會發現你跟他還是蠻像的,而且我聽說你的鋼琴彈得也不錯,還有我覺得你剛才說得很對,我不是那種會被人抽幾鞭子就會喜歡上一個人的人,所以你看我們在一起兩不相欠,說不定彼此都可以重新開始了,對麽……」


    容清不得不承認,葉宇真非常擅長說服,與擊潰他人的心理,他用那麽冷靜的語調述說著一種火熱的可能,卻能令容清像受到了蠱惑一般,重新開始多麽誘人的字眼。外麵的走廊傳來了腳步聲,容清沒有給葉宇真最終答案,而是坐回了原處。


    林龍直接命醒酒的水晶瓶跟杯子過來,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多等了一會兒,再好的酒,都要等一等才能品出它的極致來。」


    容清微笑了一下,接過一隻杯子倒了一杯酒,林龍也給自己倒上了酒,他舉起酒見葉宇真略略動了動頭,嘴角微彎道:「看看,我們的王子醒得多麽是時候……」他朝著葉宇真舉了一下杯子,道:「要喝一杯嗎,這可我自己的莊園,用最好年份,最上等的葡萄,經過十年窖藏釀製的酒,私人收藏,要來一杯嗎?」


    葉宇真微微仰頭,道:「那你要先放我下來,我才能喝酒不是麽?」


    林龍走近他,微笑道:「宇真,隻要你想喝,我可以用嘴一點點餵你!」


    葉宇真閉上眼,很平淡地道:「雖然我真得很渴,但是那樣會很噁心!」


    林龍的手捏著水晶杯,慢慢地,那酒杯竟然被他捏裂了,殷紅的酒頓時流滿了他略顯蒼白的手指,他抬頭道:「宇真,為什麽你能容忍自己被一頭蠢笨的狗熊隨便玩弄,卻不肯接受一頭狼充滿敬意的吻呢?」


    「狼?」葉宇真清澈的雙目中露出戲謔之色,道:「很可惜,在我的眼裏你不過是一隻喜歡藏身於暗處,喜歡偷食跟偷襲的老鼠,我對你的感覺除了噁心,噁心還是噁心,你居然妄想我接受你的吻,不好意思,那太勉強我自己了!」


    容清輕嘆了一聲,如果說要激怒林龍,葉宇真真得是很有經驗,林龍丟下了手中的碎片,又拿起了鞭子,歪著頭道:「比起美酒,看起來宇真更想要的是鞭子,對麽?」


    容清站了起來,走到了外麵的走廊上,裏麵傳來了一鞭接著一鞭的脆響,偶爾還夾雜著葉宇真的悶哼之聲,容清原本想走出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腳卻始終也無法挪開腳步,真得走出這扇門。


    也許是因為沒有得到葉宇真的呼痛之聲,林龍的鞭子是在瘋狂的抽打,光聽聲音就知道這已經是真正的在用刑,絕對有別於之前的技巧施虐,終於葉宇真忍不住啊了一聲。


    容清再也難以忍受,他轉身沖了進去,一把將林龍的手中的鞭子奪了下來,然後狠狠地扔在地上,抽氣道:「諾,你這是在向他屈服,懂嗎?你令自己在他麵前變得不值一文,他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你失去控製,你對他揮鞭子,不是證明你站在了他的上麵,而隻是讓你自己顯得你在等著他施捨,希望他施捨一點點感情給你,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在強行乞討的乞丐,你懂嗎?」


    林龍紅著眼看著葉宇真,被吊綁在十字架上的葉宇真則是輕笑了一下,隨之便頭軟軟的垂倒在胸前,顯然失去了意識,血隨著傷口染紅了葉宇真身上白色的褲子,在他赤裸的足下滴匯成了一團,有一種詭譎的艷麗。


    林龍隻是短暫的失態了一會兒,他動了動自己的手腕,走近葉宇真道:「沒有關係,我比其它乞丐強的地方就是我可以天天討,每一天,如果他不給,便隻有崩潰,隻憑這一點,我顯然比大多數乞丐要條件好很多……不是麽,容清?」


    容清蒼白著臉道:「對,你至少比我強,送我走吧!」


    林龍無所謂地攤了一下手,道:「好,我替你叫人!」


    容清看了一眼被綁在十字架上渾身是血的葉宇真,深吸了一口氣,走出門,由著林家的人將他的眼睛蒙上,然後坐上了他們的車。車子滑出了大門,容清放在真皮椅上的修長手指開始有規律的打著節拍。


    湯姆醉眼朦朧的看著街角的燈光,垂頭喪氣地朝著家走去,口袋裏的電話聲響了,他無精打采的拿起電話,喂了一聲。


    電話裏傳出來一個很急促的聲音:「湯姆,你boss是不是有一輛福特的旅行車?」


    湯姆喃喃地道:「你哪位啊?」


    「傑森!」


    「傑森?!」湯姆的聲音清晰了起來,道:「什麽事情?」


    「你不要問那麽多,知道愛維爾修理廠麽?」


    「知道,專門拆賊車的地方!」


    「我在它的對麵等你,你立即來!」


    湯姆還沒問下一句,傑森已經收線了。湯姆連忙伸手召了一輛計程車,按傑森指定的地點,他剛下車就聽到了槍聲。湯姆嚇得緊緊貼著牆麵,隻見一陣腳步聲,傑森撲通就在了他的麵前。


    「傑森!」湯姆剛小聲叫了一聲,便看見有一輛黑車朝這裏開來,他連忙閃到了街巷的樓梯後麵,從樓梯間的fèng隙中望去,他看著那黑車裏舉出來的手,對著躺在地麵上的傑森開了一槍。


    湯姆睜大了眼睛,他突然掏出了手機,拔了其中一個按鈕,手機頓時響起了警車的音樂聲,那輛車子又補開了一槍才呼嘯而去。湯姆連滾帶爬到傑森的麵前,將他翻轉過來顫聲道:「傑森,傑森!」


    傑森緩緩睜開眼睛,從脖子上拉下一條圍巾,盡管這條圍巾沾滿了血跡,但是湯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自己買的那條蘇格蘭羊毛圍巾。


    「怎麽會在你的手裏!傑森?你看到boss了?」


    傑森大聲喘著氣,吃力地擠出了一句:「goder……林!」他說著便沒有了聲息。


    安德魯收到了湯姆的救急電話,派人趕到現場送傑森住進自己的醫院,再把這個葉宇真的秘書弄到自己的辦公室,安德魯不得不忍受湯姆又是一陣嚎啕大哭,等他稍停頓的時候他才道:「湯姆,如果因為你哭個不停,耽擱了我找宇真,我會保證讓你後半輩子一直都有機會哭!」


    湯姆倒抽了一口冷氣,哭聲立刻便止了,安德魯道:「說,你們發現什麽了?」


    「boss !」湯姆堅決地道:「他肯定不會辭職!」


    安德魯與黑衣人都立時盯住他的臉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你不是說過宇真的簽名與辭職信都是真的麽?」


    「簽名跟辭職信都是真的,但辭職一定是假的!」湯姆無比肯定地道:「因為老闆答應過我,他一定不會辭職的!」


    黑衣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知道自己是不應該的,但是看到眼淚鼻涕滿麵的湯姆如此堅定地認為葉宇真會很看重對他承諾於他的承諾而放棄辭職這種事情,還是不由自主地噴笑了出來,但他笑完發現老闆沒笑,不由心中一驚。


    「他是怎麽說的?」安德魯盯著湯姆道。


    「boss說,他不會把我丟在大街上的,他還向我保證,他會把我從大街上領回去的,他是這麽保證的,他還扣了我五分來向我證明他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湯姆熱血沸騰的道。


    「不會把你丟在大街上……」安德魯微微地靠在真皮椅上,喃喃地道:「這真是一句太浪漫的話,真像是葉宇真幹的事情……」


    「這就是boss說過的話!」湯姆急道,他豎起四指道:「我可以對天主發誓!」


    「你是天主教徒?」黑衣人看了一眼湯姆的挑染的頭髮道。


    湯姆垂下了頭,道:「不是……」但他連忙又道:「但是如果不是傑森查出了什麽,他為什麽會被人追殺?」


    「他說什麽?」


    「不知道,他隻來得及跟我說了一個名字,godern林,我們的總司長!」湯姆想起滿身是血的傑森又是一陣抽泣。


    「godern林……林龍的父親?!」安德魯長出了一口氣。


    「是的。」湯姆委屈地道:「我跟boss這麽久,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惹過這位上司,難道這是一次政治謀害,boss無意中發現了goder林的把柄,因為此godern林才要綁架他,或者godern林一直覺得boss眼熟,那一天他忽然想起,原來boss就是他殺父仇人的兒子……」


    黑衣人一臉佩服地看著湯姆越編越真,做手下的最怕沒有想像力,但是能容忍湯姆這麽肆無忌憚創作的手下,葉宇真看來心遠沒有臉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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