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黃昏。


    司馬釗父女倆回到城裏。


    大街上一片冷冷清清,再也沒有昔日的繁華熱鬧景象。


    司馬釗的心頓時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起來。


    在這次恒安錢莊事件中,司馬世家所蒙受的損失十分巨大,他作為一家之主,自然要承擔起一切責任。


    做女兒的當然明白父親的心情,司馬飛鳳道:“爹,別回家吃飯了,就在前麵的錦記麵檔吃一頓麵填飽肚子算了。”


    司馬釗歎了一口氣,說道:“回家見了你那幾個叔叔的滿臉愁容,就沒胃口咽得下去,反正很久沒在街邊吃了,就當嚐個新鮮吧。”


    貧窮的人家為了掙多幾個錢來度日糊口,依然周處忙碌奔波,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


    做小本生意的商販也依然開鋪張羅著生計。


    人世間就是這樣,窮人有窮人的生活,富人有富人的生活,窮人有窮人的過活方式,富人有富人的過活方式,從來都是天堂與地獄的分別。


    恒安錢莊事件所造成的影響雖然很大,但是並沒有波及到星鬥百姓的頭上。


    他們的信念隻有一條,任何東西都不及防身錢來得重要,因此他們都把用血漢賺來的幾個金錢收藏在家中,況且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存進錢莊裏。


    錦記麵檔的食客稀稀落落,沒有多少個人。


    司馬釗父女倆坐了下來。


    司馬飛鳳道:“錦叔,要兩碗鹵汁掛麵來。”


    杭州城裏誰人不認識司馬世家的人?特別是司馬飛鳳,男女老少都認識她。


    錦記麵檔的老板錦叔連忙應了過來:“飛鳳姑娘,司馬大俠,請稍等片刻。”


    忽然,司馬飛鳳露出滿臉驚異之色。


    司馬釗道:“鳳兒,你怎麽啦?有什麽事?”


    司馬飛鳳道:“爹,丁情。”


    司馬釗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神秘古怪的少年丁情徘徊在街中,但一雙冰冷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麵檔,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司馬飛鳳道:“看來他肚子很餓。”


    司馬釗道:“看來他沒有銀兩,以他的武功吃一頓霸王餐又或者搶劫一些銀兩根本不成問題,但他寧願挨餓也不屑這樣幹,的確是一條硬漢子。”


    司馬飛鳳走到正在煮麵的錦叔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錦叔連連點頭,放下手中的活兒,走出街中,對丁情說道:“你不用望梅止渴了,你碰上好心人了,飛鳳姑娘請你過去吃麵。”


    丁情一臉愕然,冷聲問道:“誰是飛鳳姑娘?”


    錦叔用手一指:“她就是。(.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司馬飛鳳含笑點一點頭,她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般教人無以拒絕。


    丁情冰冷的眼裏露出一絲感激之情,隨著錦叔走過來,但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另坐一張桌。


    熱氣騰騰的兩碗麵首先送來給他,他也毫不客氣,狼吞虎咽起來。


    他實在是太饑餓了。


    這時忽有一個大漢走到正在煮麵的錦叔旁邊,在他的耳邊低聲嘀咕著。


    司馬釗父女倆並沒太在意。


    錦叔捧著兩碗過來。司馬飛鳳看著手發抖臉發白的錦叔,不禁奇怪問道:“錦叔,不舒服嗎?”


    錦叔驚惶答道:“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有點不舒服。”


    他急腳走開。


    父女倆剛吃完,街上走來了七個人。


    司馬釗一見。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這七個人竟然是他當年追殺未果的長江水龍幫的七個首領,走在前麵的是大首領龍三。


    龍三笑嘻嘻道:“司馬大俠,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司馬釗怒不可歇,剛想站起,卻發覺四肢酸軟無力,他變了臉色。


    龍三得意大笑道:“哈哈哈,是不是手腳酸軟無力不聽使喚呢?我剛才派人在麵裏頭放了軟骨散,你的武功至少要喪失三個時辰。七年前你們兄弟姐妹把我們水龍幫殺得人仰馬翻落花流水潰不成軍,如果不是我兄弟七人水性好跳下長江潛水逃走,早已經到閻羅王府投胎轉世了。我們等報仇的機會足足等了幾年啊,今晚終於可以大仇得報了。嘩,司馬釗,你的女兒雖說不上是人間絕色,但也美豔非凡,兄弟們,等一下咱們就當著司馬大俠的麵輪番幹了他的女兒,讓他做咱們七兄弟的嶽丈,帶走。”


    其餘六個大漢大笑著準備上前架走司馬釗父女倆。


    “誰也不許動他們兩人!”坐在不遠處的丁情站起來,冷冰冰說道。


    所有的目光立即齊集在丁情的身上。


    龍三道:“小子,你是他們的什麽人?”


    丁情道:“隻見過一麵的人。”


    龍三道:“那你為何要強出風頭?”


    丁情道:“因為他們是好人,我的大恩人,請我吃麵的大恩人。”


    龍三道:“你是在自尋死路,殺!”


    但是未等他們的刀劍出手,丁情卻已經衝了過來,隨著七聲淒厲的慘叫,每個人的胸口都穿了一個血洞!


    世上竟然有如此快出劍的人!


    龍三看著不斷湧血的胸口,用盡最後一口氣,指著丁情叫道:“你不是人,是魔鬼!”


    他不想倒下,可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然後趴倒在地。


    丁情的竹劍滴著鮮血,指向錦叔:“你竟敢暗算我的恩人?”


    錦叔嚇得全身都在發抖,麵無人色,雙腳一軟,跪倒在地,不斷磕頭,哭道:“大俠饒命,小的剛才是被迫下藥的,如果我不幹,他們不光殺了我,還要殺我全家,我能不替他們幹嗎?!”


    他哭得老淚縱橫。


    司馬飛鳳道:“丁少俠,他的確是迫於無奈才這樣做,別為難他,放他一馬吧。”


    丁情冰冷的眼裏現出一絲暖意,敬佩說道:“飛鳳姑娘,你真是少有的好人。你們是本地人嗎?”


    司馬飛鳳有氣無力道:“是,轉過幾條街就到我的家。”


    丁情道:“好,我送你們回去。”


    他一手拉起跪地不起的錦叔:“你背這位老人家,我背飛鳳姑娘。”


    當他背起司馬飛鳳時,司馬飛鳳那高挺隆突的胸脯便貼在他的背上,他心頭不禁一震,不知何故,他竟然萌發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很奇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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