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樹葉輕搖。


    忽然,一道刺目的光線從天而降,天邊突兀地出現了一道裂縫,從裏麵出來的顧峪銘腳下一空,重重摔在了地麵上。


    顧峪銘摔得悶哼一聲,剛抬頭卻見那道裂縫正在慢慢閉合,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親眼看著切片空間的大門關閉,說不擔心是假的,但又想到自己回去隻會給顧於歡惹麻煩,他隻得作罷。


    自己這次離開和全假會麵完全是私自行動,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走之前沒有和慕羨安知會先不談,若不是半路被哥哥救了,現在的顧峪銘怕是早就和被附身的月裳一樣成為一具冰冷屍體了。


    還有全假,當時他還親眼看見對方被月裳咬了一口,而那隻叫奪舍的冥鬼又會借著黑色雨滴附身他人。


    如若不及時找到全假,將真相告知其他長輩,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想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準備回大比現場去找慕羨安。


    來南陽天參加修真界大比的人很多,就連晚上時間都有人爭著搖號比試,而他恰好和全假排到了同一場。


    全假非常重視這場大比,而現在又將輪到他們二人比試。


    為了不被全貌責難,他一定會頂著壓力站上擂台。


    自己直接去大比現場,十有八九就能撞上他。


    ——


    南陽天,修真界大比現場。


    盡管已是深夜時分,南陽天的大比現場依舊人流攢動 ,座無虛席。


    慕羨安端坐於裁判席上,表麵神色冷淡,可手心裏早已蒙起了一層薄汗。


    顧峪銘已經失蹤兩個時辰多了。


    唯二的兩條線索,其一由南宮智帶回,說是全假打著認識顧於歡的幌子找他有事,其二則是對方在兩個時辰之前忽然用傳音符傳過來的幾段對話。


    其中,“墮天道”和“冥鬼”這兩個詞是那麽熟悉,任他佯裝不在意了這麽久都沒能遺忘。


    從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他就坐不住想起身去找顧峪銘了,奈何……


    身邊盯著的眼睛太多,更何況是代表宗門出麵,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不是要顧及宗門的名聲和其他人的麵子,這裁判誰愛當誰當去吧,下次他再也不會來了。


    一想到這,慕羨安斜眼瞥了一眼坐在隔壁位置的全貌和其他幾位陌生裁判,更加心煩意亂。


    上一次回溯前,旁邊的這幾個小囉囉可沒有和自己並排而坐的資格,看人不爽都是一劍了事,哪還有這麽多的耐心和他們耗。


    盡管已經提前傳音讓婉茹小黑子他們去找顧峪銘,但他還是未能感到一絲安逸,不安感反而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


    瞧慕羨安一直陰沉著神色,依舊被全假蒙在鼓裏的全貌還以為顧峪銘是畏強了,麵露嘲意開口道:


    “作為大名鼎鼎蒼皓真君座下唯一的關門弟子,峪銘師侄怎麽參賽還帶遲到的呢?”


    “他也太不把你這個師傅放心上了,真是小孩子氣性,等他回來你一定要好好說說顧峪銘才行。”


    慕羨安懶得理他,視線緊盯下方的比試擂台。


    擂台上,全假獨自站立於此,精神盡顯頹喪,眼睛裏也布滿了血絲,時不時還會伸手抓撓藏在袖袍下的手背,好像渾身不爽利一般。


    全貌自然也看見了慕羨安的注視方向,見他一言不發,還以為是戳中了對方痛處,頓時說的更起勁了:


    “蒼皓真君怎麽一直盯著我兒全假看呐,該不會是發現峪銘不如全假優秀,想另收徒弟了吧?”


    “想想也是,峪銘這孩子遇到強敵連上台的勇氣都沒有,真不知道前麵是怎麽贏過來的,”


    他幹笑兩聲,又接著繼續往下,


    “若不是他那個晉階失敗的哥哥和你是道侶,怕是一輩子都與修煉無緣咯……”


    全貌話音未落,一陣無征兆的刺骨寒冷突然從背後直直貫穿天靈蓋。


    毫無收斂的威壓釋放出來,壓的人重重喘不過氣,任他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你哪來的兒子?他不早就死了嗎?”


    慕羨安從席位上站起身,臉色陰沉,譏諷道,


    “全霞早在七年前就死了,那時候你還親自把屍首領了回去,現在又從哪憑空冒出一個兒子?”


    聽到全霞的名字,全貌瞬間就紮心了。


    “我隻是說實話罷了,你怎麽還急眼啊!”


    哪怕被對方閉眼拿捏,為了麵子他還是選擇梗著脖子說硬話,


    “趕緊把威壓給我收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顧峪銘本來就是走後門的,你收他當徒弟就是浪費時間!”


    “還有你那個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道侶,我都不想說你,為了他至於對顧峪銘和太初宗那麽上心嗎……”


    全貌後兩句不說還好,這一說不但沒能嚇到慕羨安,反而還觸碰到了對方底線,惹得他把威壓放得更多。


    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人命。


    全貌慘了,與他坐在同一邊的其他裁判也慘了。想走又走不了,一個個都被慕羨安放出的威壓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們幾個暗地裏受過全貌不少賄賂,今日若不是這幾個人同心協力上陣攔人,慕羨安還真說不定會走掉去找顧峪銘。


    “蒼皓真君消消氣,有什麽話大家好好說,你先把威壓收起來!” 實力最弱的一個老裁判受不了了,第一個出聲求饒。


    真是的,年輕人就是火氣旺盛,怎麽動不動就發脾氣,有沒有顧及他們這些老東西的死活?


    有第一個開頭,第二個求饒的也緊隨其後:


    “對對對,有什麽話好好說,你要是心裏有氣等會把全貌那老小子拉出去打一頓,我們絕對不會攔你,先把威壓收了,我們快被凍死了!”


    繼他們二人說罷,被威壓定在原地的其他裁判也受不了了,一個比一個滑跪的快:


    “就是就是,逝者為大懂不懂,那位箬玄真君都不在了還要被說壞話,全貌你麻利點兒,趕緊給人家道歉!!!”


    救命啊,他們隻是牆頭草隨口附和兩句而已,誰知道慕羨安這家夥這麽不經氣,嘲諷了沒幾句就動真格。


    雖然對方滑跪求饒的很快,但慕羨安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們。


    光是全貌這老東西說了小魚壞話,他就絕對不會那麽輕易收回威壓。


    真以為他慕仙帝沒脾氣,好脾氣裝久了就當他是軟柿子嗎?


    真是給他們臉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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