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隻得返回,華真看到徐青站在床頭處,緊鎖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在此期間她不能觸摸任何東西,就連自己的法器都被次魂掌控著。


    “能起身嗎?仙獸宗那邊的工作……”良久,徐青仿佛試探性的問了次魂這麽一句,此話一出,眾人都以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有大家的關懷真好,想完全恢複還要再歇幾日,這些日子要勞煩祁玉仙子和初十了。”


    徐青眉頭緊鎖更甚,落盈倒仍是一副憂心的模樣,初十倒沒說什麽,看不出他的心思。


    唯有祁玉仙子笑著撫摸次魂的頭說道:“不要緊的,仙獸宗人手充足,等恢複好後再來。”


    華真跟在徐青後麵,見他從身後掏出一遝遝通訊符,都是她前幾日傳給他的,隨後徐青又疑惑的望著屋子的方向喃喃道:“感覺她變得好奇怪——”


    正巧撫央仙君這時回來了,不知從哪裏端來一隻金蓮紋香爐,二人相遇後,徐青見禮,隨後開口詢問道:“敢問仙君一句,華真的確是落入水中?”


    不知是不是錯覺,撫央仙君答複之前似乎瞟了一眼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


    “雖然她有點笨,倒也不至於掉進水裏。”


    “慎言。”


    徐青眉間疑惑神色更重:“您怎麽了,她在屋子裏聽不到學生說話,加上這次醒來也是十分奇怪,華真是不是傷到頭了?”


    “沒有,回去繼續你的工作。”說完撫央仙君有意無意間叩了叩手中的金香爐,將華真的魂魄吸納進去,原來他看得見她!


    好家夥,居然讓華真從香爐小孔往外看人——把人看扁了。


    隨著視角猛得降低,華真得抬頭欣賞外麵的景色了。


    撫央仙君的傳音從香爐頂端傳來:“你喝的那碗藥,正是剝落魂魄的藥,次魂作怪太久,其靈力足以擾亂你的神智和修為,目前沒辦法處理她,為了不打草驚蛇,隻能委屈你先在香爐住一陣。”


    好吧,華真當初在地府煉鬼修的時候還沒想到,今日竟真成了遊魂。


    撫央帶著華真走去南庭的路上——“汪!”


    是煤球,華真記得把它關進房裏了,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它雪白的絨毛上沾染不少塵土,氣勢不減,正對著撫央狂吠不止。


    頭頂的人輕笑兩聲:“有意思,你那些所謂的朋友們似乎認不出來真正的你,小狗卻能輕易辨別。”


    “這麽說,你也是小狗了?”


    撫央欲上手撫摸煤球,嚇得煤球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繼續狂叫,煤球應當是聞到了華真的味道。


    “把我先放出來。”華真這麽說著,身形隨著香爐頂蓋的打開飄到煤球眼前,它居然能看見她的魂魄,立時安靜下來發出嗚嗚聲,相處這麽久,總覺得煤球不像普通小狗呢。


    “煤球也知道我碰上危險了嗎?真乖。”不經意的撫摸上去,手指化為虛無幻影穿過它的身軀,華真再次意識到成為魂魄的那種失落感,還好有人能真正認出她。


    煤球頭上大塊的灰塵,一定是感受到她有危險才竄出來蹭上的,盡管他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一起玩耍了。


    百般乞求,撫央仙君最終還是緊繃著張臉答應她帶著煤球去南庭。


    “一、不允許它在屋內亂吠,二、不允許它搗亂擺放的一應陳設,三、批公文的時候它必須保持靜止,四、不允許出府邸,被人看到你的狗養在這裏會很麻煩,還有其他條件等待補充。”


    “那你的仆從們?”


    “早就遣散了,如今在我的府邸隻有你我二人,再加上一隻狗。”


    “撫央仙君人緣這麽好,那萬一其他仙君來拜訪,會不會看見我呢?”


    “金蓮紋香爐是上古至尊法器,有它庇護遮擋,你的魂魄不會被察覺。”


    上古法器,華真尋思著,那得值多少錢啊?沒想到這香爐不隻是看著漂亮,它的價值更漂亮。


    華真咽了咽口水,連說話都變得輕柔起來:“這樣貴重的東西,你是怎麽得到的?”


    “那是很多年前我被評為天界勞模,天君天後為了獎賞賜給我的法器,不得不說,在那麽多華而不實的獎品裏,目前在我這裏也隻有它派上用場。然而這東西放在上古時期,勉強算個擺設,金蓮紋香爐本身是打造物鼎的時候殘留下的邊角料做成的。”


    “造物鼎可以化為萬物,內吸納百川,打造出頂級兵器,即便是邊角料也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不過…這塊東西實在太小,打造兵器是不可能的了。天君送給我的時候,特意囑咐我裏麵空間很大,可以儲存多種香料,以後就不用走來走去的特意添香進去。”


    彳亍,真彳亍,天君,不愧是你,摳門真有一套。


    “啊?這勞模獎勵還真是鼓舞人心啊……哈哈。”華真有些不知所措尷尬的撓了撓頭。


    撫央是匆忙趕來的,臨走時還不慎將墨汁還滴在公文上,筆也隨意的掉落在地麵上,窗邊的風肆意刮進來,一定是青草味道的風,隻可惜華真聞不到,隻能看到牆上的畫卷書軸隨風輕輕擺動著。


    自從魂魄剝落後華真便聞不到任何氣味了,隻能憑靠往日的記憶。


    “不能白住,本君在此批公文的時候,你得幫著參考。”說完華真被端上了石案,擺放在硯台旁邊,煤球則被圈在角落裏,緊盯著從窗外飛來的蝴蝶。


    “凝春草那邊,新學生已經著手培養了吧,您不用視察?”


    “時不時要出去一趟,如今是流楓鬆芷他們在培育,我總覺得不太放心。”


    華真這才想起,這次實習流楓跟鬆芷被分配到南庭去了。


    “有什麽不放心的,您這硯台還是鬆芷給您拿來的吧,您肯定給她評優,實習成績單早寫好了吧。”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撫央好笑的搖了搖頭,指節隨之敲擊了香爐頂,“咚”的一聲。


    “怎麽沒有,我在這實習,那時候鬆芷提著籃子給你送禮,我們在你府邸門前撕扯好一陣子,她揣的那套文房四寶,少說五千紫金石起步,您可是管理者,好處多了去了。”


    撫央仙君聞言挑了挑眉,隨後停下手上批公文的動作,接著問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麽貪財?”


    “男人心,海底針,表麵上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嘖嘖嘖,看看您這宅子,看看您這衣裳,再看看……,這得收多少賄賂啊。”


    許是沒人用這種語氣這麽跟撫央說過話,他一下不知如何反駁,半晌才憋出一句:“閉嘴,再說我就把煤球攆出去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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