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了那墳地,鄒止淵提議還是盡快去京城,但是薑曉峰執意要晚上再去一趟蘇宅。汪海峰和鄒止淵都沒去過,既然決定夜間探訪,三人返回集市購買了三件夜行衣,悄悄來到蘇宅旁邊的小河旁。


    薑曉峰指著這條河說道:“當然我們就是從這裏逃走的!”


    汪海峰打趣道:“你也是運氣好,要不是遇到張三哥這麽個水下行家,我估計你都出不來了。”


    幾人等了幾個時辰,天色漸黑,那宅子始終沒有人進出。


    鄒止淵道:“走吧,進去瞧瞧!”


    說完鄒止淵就準備推門而入,薑曉峰見門上有官府的封條,說道:“你不怕壞了這封條?”


    鄒止淵說道:“這封條看起來也有些時間了,你們當日就是從這門進去的?為何封條沒壞呢?”


    薑曉峰也奇怪道:“是啊,就是從這裏進去的,難道是有什麽機關?”


    鄒止淵去摸那封條,回頭看了一眼薑曉峰,說道:“這封條沒貼穩。”


    汪海峰笑道:“就你們兩個故弄玄虛,原來就是這麽回事啊!”說完,“嘎吱”一聲推開大門。


    三人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空無一人,之前打鬥的場地也見不到任何血跡,排工顯然不會閑得沒事去給那群倭寇收屍,但是屍體也不見了,現場仿佛就如同從來沒有過打鬥一般。鄒止淵先說道:“這地方有意思,修得如此偏僻,遠離其他人的住宅,便是鬧騰也沒有外人知道。這裏風格也和江南其他宅邸不一樣,這種寬闊大院不像是南方的建築。”


    幾人隨著鄒止淵走到了回廊處,薑曉峰覺察不對,說道:“彭秀才當時應該就在此處,我記得這根柱子應該是被刀砍過,為什麽沒有痕跡?”


    鄒止淵用手摸了摸那柱子,說道:“拿火把來!”


    汪海峰拿著火把湊近那柱子,黑夜裏本來不是特別清楚,這火把一照隻見薑曉峰指的那個地方明顯被人用朱漆修補過。


    薑曉峰望了一眼鄒止淵,說道:“他們居然連這都修補?”


    鄒止淵接過火把,到了另外一處,指著那邊說道:“你看,這顯然是排工的鈍器砸出來的痕跡,這裏就沒修補,漆都掉了,他們是有選擇的,隻補倭刀的痕跡,明顯就是想瞞過有倭寇在此出現的痕跡!”


    薑曉峰奇怪道:“他們不是冤枉蘇哲他們家通倭嗎?那不是更應該留下倭寇的痕跡嗎?”


    汪海峰敲了薑曉峰頭一下,說道:“你個大笨蛋,他們通倭,就說明他們和倭寇是一夥的,那倭寇怎麽會在這裏打架呢?自己內訌嗎?”


    薑曉峰挨了這一記,也沒好氣地說道:“師姐你說就說,用不著打我吧!”


    鄒止淵繼續往前探索著,他盡量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薑曉峰跟在身後也是四處查看,汪海峰站在薑曉峰邊上卻是個無所事事的樣子。


    突然鄒止淵停下腳步,薑曉峰因為沒注意撞上了鄒止淵,問道:“鄒兄,你怎麽了?”隻見鄒止淵盯著前麵的泥土在看,汪海峰笑了一聲說道:“許是看了這泥巴也有劍意。”


    “不是劍意!”鄒止淵沒回頭,答道:“你看這泥土上是不是隱隱約約有個極淺的腳印,這個腳印比較新,應該是最近有人來過這個宅子。”


    “就這一個腳印嗎?”薑曉峰看不清楚地上的腳印,但是他對鄒止淵的判斷卻是深信不疑,這一路過來,鄒止淵的觀察力顯然比其他人厲害幾個檔次。


    鄒止淵緩緩抬起頭,看向一個偏室,說道:“腳印一直延伸到那間房子,我們進去看看!”


    眾人一起打開了那間屋子,那屋子看起來比前麵的房子顯得更久沒有人來過,角落掛滿了蛛網,汪海峰疑惑道:“鄒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地方一看就很久沒人來了,怎麽說腳印到了這裏呢?”


    鄒止淵拿過火把往門上照去,說道:“你看,整張門都布滿灰塵,唯獨把手處沒有,這是為何?”


    薑曉峰答道:“因為經常有人進出!”


    接著鄒止淵又舉著火把說道:“門框和門扇之間也沒有蛛網,說明這門經常被打開!”說完,自己走進屋內。


    薑曉峰看了一眼汪海峰,也跟著進了屋子,裏麵黑漆漆一片,隻有火把照著的地方是亮的,三人隻能跟著火光尋找。


    “這裏沒有灰塵!”薑曉峰似乎是發現了什麽,那鄒止淵立刻把火把移了過來,看到一口箱子,顯然箱子周圍布滿蛛網和灰塵,唯獨那箱子要幹淨許多。


    鄒止淵把火把交給汪海峰道:“你給我打光,看看裏麵是什麽!”


    說完,就打開了那箱子,眾人驚奇地道:“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當見那箱子裏麵堆放著幾件錦衣衛的服飾,還有幾把佩刀,鄒止淵拿出佩刀一看,說道:“果然是繡春刀。這些都是錦衣衛的物件,怎麽會堆放在此處?”


    薑曉峰說道:“難道倭寇和錦衣衛也有聯係?”


    鄒止淵搖了搖頭,說道:“恐怕這些東西不是倭寇的,而是魔教的,我記得之前富遠鏢局中毒那次,他們就說是錦衣衛進來搜信,當時你師兄和我說應該是徐地傑的人分兵兩路,有個疑點就是告訴他們此事的不是徐地傑而是柳無雙,那證明什麽?”


    汪海峰睜大著眼睛問道:“那證明什麽呢?鄒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總賣關子啊!”


    薑曉峰打趣道:“你個笨丫頭,證明那群錦衣衛是假扮的啊!你看,這裏不就有錦衣衛的裝備嗎?很可能是魔教假扮,那麽這個柳無雙可能就是魔教的!”


    鄒止淵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猜測和我所想的一樣,雖然不能確定,但是兩者之間一定是有關聯的,如果有人假扮錦衣衛,那麽寫信給你的那人就更不安什麽好心了,多半是希望你去調查錦衣衛,而真正行事的人卻是假扮的錦衣衛!你如果調查錦衣衛那不就正中他們下懷了嗎?”


    薑曉峰頗有信心地說道:“錦衣衛那邊我還真不擔心,我有辦法查!”


    汪海峰說道:“是啦,好像你之前說過你認識那個錦衣衛頭頭的公子,所以你準備從他入手嗎?”


    薑曉峰點了點頭,對鄒止淵說道:“放心,既然我們已經發現有人假扮錦衣衛了,我自會小心謹慎,這京城,我們還是要去,事到如今,也隻能希望寄信之人是我們這邊的了!”


    鄒止淵把那箱子重新關好,說道:“也對,他掌控你一切行蹤,料事如神,如果那人有心害你,我估計你也早就著了他的道!這裏查看得差不多了,我們便離開吧,仍舊要小心,莫要留下痕跡,說不定這裏還得來。”


    薑、汪二人點頭,一路抹掉自己來時的痕跡,出了那蘇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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