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夜晚,華燈初上。


    景色怡人的湖邊小築,屏風後麵現場演奏的動人音樂,讓本就寧靜的環境越加令人心曠神怡。


    李強與高柳先生對立而坐,高柳美津子小姐親自為二人倒酒,更獻上了一支自編的古典舞蹈,姿態優美,一撇一顧都令人神往,欲拒還迎之中,似乎講述著一段蕩氣回腸的武士與公主之戀。


    一曲而罷,李強與高柳先生同時鼓掌。高柳美津子低下頭,用小扇子遮住半張臉蛋,羞澀一笑,施禮道。


    “獻醜了,請容許小女子下去換一套衣服。”


    “美津子小姐,請。”


    不久之後,待高柳美津子脫下厚重的舞蹈服裝,換回普通的和服。然而在重新走回湖邊小築時,湖波蕩漾,微風將一些聲音吹來,傳入耳中,令她忍不住放緩了腳步。


    咚。(磕頭聲)


    “……在下願意獻上全部財產和所有的一切,包括高柳美津子!請白先生務必將上品壽元丹出售給在下!”


    李強緩緩起身,將高柳先生扶起,待二人重新落座後,他在一陣沉默過後,平靜的說道。


    “高柳先生這幾個月來,待我無微不至,在下十分感動……而令千金同樣也視我如兄長,處處替我著想,出謀劃策,我對其隻有最純粹的欣賞和讚譽,不敢產生任何邪念。”


    高柳先生精神一震,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因此,我決定將這顆上品壽元丹免費贈予高柳先生。”


    “什麽!?”


    小築內的高柳先生頓時欣喜若狂,連外麵的高柳美津子也暗暗感到一陣心驚肉跳。這可是保守估值超過兩百億造化金的上品仙丹啊,這個男人居然能做到隨隨便便就送給別人?高柳家也僅僅隻是付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良人罷了。


    “但,我有一個條件。”


    李強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讓高柳先生有多意外,既然他已經做好付出一切代價得到上品壽元丹的準備,就算付出或者犧牲一些東西也沒有任何關係,他連忙謙卑的示意李強請講。


    “高柳先生,在得到上品壽元丹後,便帶著你的夫人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吧,不要再留戀人世間的權利和財富了。我相信,高柳美津子小姐一定可以很好的繼承你的基業。”


    高柳先生和外麵的高柳美津子皆是心頭俱震!


    這個男人,到底怎麽回事!?


    他明明對高柳美津子毫無興趣,可為什麽卻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隻是因為所謂的惺惺相惜嗎?這個男人……到底是為博紅顏一笑,不惜一擲千金的大豪客,還是其中另有所圖?


    然而說他有所圖也明顯不對,因為他手中的上品壽元丹價值,已經超過整個高柳株式會社……從李強隨手賞賜給良人下品壽元丹的事情就能看出,他視金錢如糞土,猶如華夏古代時期,那個烽火戲諸侯的亡國之君,隻要他高興,就算背負千古罵名也毫無所謂。


    眼見高柳先生沉默不語,李強笑了笑,從身上掏出那顆裝有上品壽元丹的小瓶子,擺在二人的麵前,道。


    “高柳先生,隻要你答應,這顆能活人五十年的仙丹就是你的了。”


    高柳涼介看見那毫不起眼,可能隻是小孩子吃完了裏麵的糖果,隨手丟掉的小瓶子,連眼睛都直了。在表情急劇掙紮過後,他終於釋然,長歎一口氣。


    “也罷,這家業本就是留給後人的,在下又有什麽不能放手的呢?那此事,就正如白先生所願吧。”


    隨即二人相視大笑,再次舉杯,氣氛空前的高漲與熱烈。


    “什麽事,讓兩位如此的高興呢?”


    “喔,怎麽來的這麽慢,快快為白先生斟酒!”


    姍姍來遲的高柳美津子款款而入,坐下的位置不經意的靠向了李強,為他倒酒的時候,媚眼如絲,前所未有的溫柔似水。


    幾天之後,售完全部壽元丹的李強終於離開了,高柳株式會社所有高層幹部,包括高柳涼介在內的全部人都親自為他送行。李強坐上轎車,揮了揮手,麵帶笑意,似乎也對這一次扶桑之旅頗為滿意。


    站在高柳涼介身後的高柳美津子,默默望著李強的背影,心中居然隱約之間居然有一些不舍。


    這個男人,真的隻是單純的為了她,便將價值連城的上品壽元丹免費送給了高柳涼介。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士為知己者死吧,連命都可以不要,更何況是其他身外之物?這一刻,高柳美津子的心中感到無比的滿足和思念。


    “放肆,你們要幹什麽!?”


    剛剛回到莊內的走廊裏,立刻上來四名彪形大漢,將高柳美津子團團圍住。她立刻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看向前麵停下腳步的高柳涼介,傷心欲絕道。


    “父親,我對您忠心耿耿,您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難道,您真的在擔心我奪走您的一切嗎?”


    高柳涼介沒有回頭看自己的女兒一眼,麵對高柳美津子的質疑,片刻後,他終於平靜回答道。


    “現在的我已經擁有了接近一百年的壽命,未來會有很多很多的子嗣,我可以有許多時間慢慢的培養他們。而美津子,你的野心太大,在獲得白先生那樣的大人物支持之後,一定會變得驕縱跋扈,目空一切,家族遲早會在你的手上迎來衰敗。”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高柳美津子聽聞這些強詞奪理的話語,卻是仰天大笑,周圍的保鏢都被她淒厲刺耳的笑聲所震懾,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高柳美津子如今終於看清了父親的真麵目,為了他自己,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為了家族嘔心瀝血,十三歲就遠離學校和同齡人,被迫坐在冰冷社長之位十幾年的唯一女兒。


    “培養?把他們當狗一樣飼養吧?還記得您最後一位兒子是怎麽死的嗎?您在陽壽無多的時候,不折手段,聽信邪教徒的鬼話,獻祭自己最心愛的血肉!是您,親手將他推上了祭壇,被活活燒死!您,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衣冠禽獸!”


    高柳涼介像是壓根沒有聽到這些刺耳的話語,他搖了搖頭,輕輕歎道。


    “我本來隻是想讓你遠離高柳家,從此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但你居然不識好歹,用極盡肮髒的話語汙蔑你的父親,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說罷他對旁側命令道。


    “把她關進地牢,每天注射慢性毒藥,讓她死的自然一點,將來不能讓白先生察覺到任何異樣。”


    “是。”


    陰鶩男子微微點頭,隨即大步上前。


    噗。一聲悶響。


    在與男子擦肩而過的時候,高柳涼介的身體如遭雷擊,他低下頭,詫異的看向一把完全沒入自己心髒的匕首,然後緩緩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麵前的陰鶩男子。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正在急速微弱,滿頭大汗,雙目圓睜,顫聲道。


    “你……為什麽!?竟敢背叛……我!你的全家……必死無疑!”


    陰鶩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張毛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常年僵硬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微微躬身施禮道。


    “實在很抱歉。幾年前,美津子小姐就已經將在下的家人放走了,所以,高柳大人對在下的威脅早已不複存在。”


    緩緩的腳步聲響起,高柳美津子從後麵走來,這一次她走到了高柳涼介的前麵,同樣也隻留給對方一個背影。帶著無盡的傷心,她掩麵微微抽泣道。


    “父親大人,白先生說的話是如此的有道理,明明您可以安然度過近一百年的歲月,卻為什麽還要繼續迷戀這些權利呢?如果您不選擇先下手為強,女兒又如何能下定決心將你抹除呢?這一切,都怪您的貪婪呀。”


    “你……啊啊……”


    高柳涼介就算有很多話想說也已經做不到了,目睹高柳美津子的貓哭耗子,更加令他怒急攻心,鮮血汩汩而出。縱橫扶桑商界幾百年的一代梟雄,終於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不……”


    一聲悲慟響徹莊園,高柳夫人聞訊跌跌撞撞的趕來,然而看到的卻隻剩下丈夫漸漸失去溫度的屍體。高柳涼介已經同時得到中品和上品壽元丹,卻迎來了一個這樣的結局,令這個溫情脈脈,卻又弱不禁風的絕美女人暈倒在地。


    高柳美津子冷冷的看著這個與她並無任何血緣關係的女人,當初為了得到她,高柳涼介不惜割讓了大片地區的經營權給輝夜宮,致使輝夜宮快速崛起,一直讓高柳美津子耿耿於懷。


    尤其是,一想起當初李強看向這個女人那無比渴望的目光,就越發令她感到厭惡。


    “自從這個女人嫁入我們高柳家之後,就一直在不斷發生不好的事情,現在竟然連我父親都被她克死。把這個不祥的女人關進地牢,注射慢性毒藥,讓她死的自然一點。記住,不許任何人碰她,畢竟,她也曾經算是我的繼母……哎。”


    說完,高柳美津子擦幹眼角本就不多的淚水,表情恢複到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徑直離去。身後,黑壓壓的人群同時俯身,齊聲道。


    “是!社長大人!”


    此時,車輛稀少的公路上,即將駛入機場道路的豪華轎車,忽然被兩台加厚防彈車前後包夾,企圖將其逼退。副駕駛的保鏢麵色難看,緊咬牙關,迅速從懷裏掏出了手槍,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


    終於來了,你們再不來,我可都要上飛機了。


    李強睜開雙眼,拍了拍前麵副駕駛保鏢的肩膀,示意不用緊張。


    “輝夜宮主上,誠邀白先生前往一敘!”


    見目標車輛停下,前後兩台車立刻衝下來幾名手提重型火炮的彪形大漢,恭敬的對車內鞠躬。然而話音剛落,車門便幹淨利落的打開,李強大步邁出,如一頭猛獸出洞,雙手不緊不慢的扣上外套的紐扣,俯視這些不速之客,淡淡道。


    “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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