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裏虞江可算得上是豐禾村的大熱人物。


    先是被人發現在河邊撞到了頭,被送去了縣城的醫院。


    接著又傳出虞江失憶的消息。


    虞江回村後,村裏的大媽都想去虞家看看情況,奈何虞家這段日子閉門謝客,誰也沒有探聽到個確切消息。


    好不容易大家的熱情消退了點,突然書記在廣播中通知,虞江在山上抓了隻野豬,現在讓大夥兒去大隊上分豬肉。


    這下可把大家激動壞了,對虞江的議論也越來越多。


    漸漸的傳言從虞江碰見一隻野豬撞樹死了,變成野豬在追虞江跑的時候撞樹死了,再變成虞江把一隻野豬提起來撞樹上撞死了。


    最後等分肉的時候,一大嬸偷偷問虞母:“他們怎麽都說這隻野豬是被你家丫頭撞死的?


    咋滴,這孩子在河邊把頭撞了,還撞出以前那個少什麽寺的鐵頭功來了?”


    虞母:……


    好家夥,就這麽一會兒自家女兒就變成了別人口中的撞豬鐵人。


    她女兒是撞了頭,但是怎麽也不會傻到拿頭去跟那野豬對撞吧。


    “哪有這麽玄乎,不過是這丫頭這幾天在家裏憋的很了,自個兒跑去山上玩,碰巧看見有隻野豬撞在樹上,被她撿了便宜罷了。”


    虞江和虞爺爺跟一群抬著野豬的漢子走進來時,就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這年頭謠言都是這麽離譜的嗎?


    大隊長今天不在,書記見人到齊就開始主持殺豬分肉。


    分肉之前例行來了一段口頭鼓舞,把村裏人都調動的熱血沸騰,有的甚至當場就想擼起袖子下地幹活。


    虞江不由的想起古地球流傳的一個詞:畫大餅……


    書記在一番激昂陳詞後也沒忘了虞江,特地讚揚了虞江的奉獻精神,稱她是村裏年輕人的榜樣。


    虞江默默感受著一雙雙或羨慕或嫉妒或看傻子的眼光。


    得了吧,叔啊,別說了!你是怕我這段時間風頭沒出夠啊!


    縱使虞江心裏有萬般吐槽,麵上也隻是謙虛的表示這是自己該做的,而且今天的事純粹是她運氣好。企圖再次弱化她在這件事中的影響,畢竟她在這兒還沒有站穩腳跟,還不能太過高調。


    接著便由村裏一直負責年底殺豬的大山叔操刀,殺豬正式開始。


    虞奶奶在一堆羨慕的眼光中自豪的將一大盆豬血和一桶豬下水帶回了家。


    虞母則和虞江一起等著分豬肉。


    因為已經拿了豬血和豬下水,虞母謝絕了書記多給他們家2兩肉的建議。畢竟他們家已經夠打眼了,不必再為了二兩肉引他人嫉妒,平白多出些麻煩。


    一隻兩百斤的野豬有130多斤豬肉,豬頭15斤,豬骨頭和豬蹄這些一共70斤


    村子裏有一百多戶人,每戶能分個一斤多點的豬肉和八兩的豬骨。


    至於豬頭,被知青院裏8個知青貼了點錢買了回去。


    那些個知青都是城裏來的孩子,家裏有時也會給他們寄些錢來,所以他們也懶得和村民爭搶那些肥肉,幹脆就多花了點錢買了大家都不想要的豬頭。


    當然,書記也隻是象征性的按照每斤5毛的價格賣給他們。


    虞江今天也是第一次與這些知青見麵,她覺得剛才那些嫉妒的眼神中就有一個是來自這些知青中的,但她不能確定是誰。


    還得回家向自家奶奶打探一下。


    虞母拿到了豬肉便往家趕,她還得回去幫虞奶奶煮血旺呢。


    虞江則被書記留下來又是好一頓誇獎。


    回家路上,見一個穿著布丁,頭上卻戴著一個精致發卡的女人朝她跑來,到她麵前氣喘籲籲的抱怨道,


    “堂姐你剛才怎麽不等我?


    還有,你這幾天都不來找我,不是之前說好了把那個小叔從城裏給你帶的頭繩給我,再給我兩罐肉醬嗎?”


    虞江從女人的話結合虞母之前的普及,已經知道了麵前這個女子就是他那個大伯家的小女兒,她的堂妹虞餘。


    聽著虞餘的話,再想起來家裏鬧事的虞老大媳婦。


    果然,還真是什麽肚子裏就能生出什麽孩子!


    而虞餘自從虞江出事之後就一直提心吊膽,隻是後來傳出虞江失憶的消息,加上小叔一家也一直沒有來找她,她也就相信了虞江是真的失憶。


    所以今天才有恃無恐的跑來朝虞江獅子大開口。


    虞江不由的覺得好笑。


    要知道那個虞餘想要的頭繩可是虞父的好友從京都給她帶來的,虞江自己都舍不得戴。有一次虞餘跑到她房間裏頭翻到了這隻頭繩,就纏著她要了她好幾次。隻是她一直沒給,虞餘才歇了這個心思。


    這些都是原主日記裏寫到的,原主雖然不是很喜歡虞餘,但是這畢竟是她大伯的女兒,平時也對她客客氣氣的,加上虞餘的母親又是那樣一個重男輕女的性格。所以虞餘跑到她麵前來要東西,她偶爾也會給的。


    隻是,原主似乎養了一個白眼狼啊!


    虞江記得原主在最新的一篇日記中寫道過,虞餘約她去河邊玩。


    而那天正是原主死亡,虞江穿越過來的日子。


    要說原主的死跟這個表妹沒有一點關係,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我可不記得我說過什麽要送你頭繩的事兒,


    而且,你現在頭上戴的發卡也是我借給你的吧?你當時說借多久來著?一天是吧?怎麽現在戴久了,當成自己的了?不想還了?”


    “你!你!你不是失憶了嗎?”


    虞餘驚呼出聲。


    “或許是某些厚臉皮做的事太令人難忘了吧?就比如那種借東西不還,成天上我家打秋風,還找我要東西的人。真的是想忘也忘不掉啊!你說是吧?堂妹!”


    虞江諷刺的盯著虞餘,虞餘隻感覺自己臉皮被這個好欺負的堂姐踩到了腳底。


    “你怎麽能這樣說我?我可是你堂妹!”


    虞江故作狐疑,


    “我可沒有說你呀,堂妹。我說的隻是那種厚臉皮而已。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堂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恬不知恥的厚臉皮吧?”


    虞餘滿臉羞紅,她覺得自己今天真不該來找虞江。該死!怎麽去趟醫院腦子還變靈光了?怎麽就不撞死她!


    “我!我要去告訴奶奶,說你欺負我!”


    說著虞餘便要跑開。


    虞江可不會就這麽讓虞餘開溜,一把抓住虞餘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


    “等等,堂妹既然說自己不是厚臉皮,那麽是不是該把從我這兒借走的發卡還給我了?”


    話語之間還著重加強了從我這兒借走幾個字。


    虞餘試圖掙開虞江的桎梏,但是幾次嚐試均以失敗告終。


    最後虞餘激動的一把扯過頭上的發卡,狠狠丟在地上。“還給你,什麽破東西,我才不稀罕呢!”


    虞江剛放開虞餘,就見她朝著自己家跑去。


    想告狀?


    自家奶奶可不是三言兩語就會任人拿捏的主兒。


    虞江撿起地上的發卡,上麵還飄著幾縷發絲。


    嗬,挺疼的吧,活該,誰讓她摔發卡的。


    虞江倒不是稀罕這樣一個小東西,隻是這是原主的東西,虞江隻能盡可能的替她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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