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還沒出來,天才蒙蒙亮,白悠悠就已經蓄勢待發的起來叫早。


    “大家起床了,起床出來收集露水了。”白悠悠在宿舍門口,邊砸門邊大聲喊道。


    因為實在是太早,叫了半天還沒有人應,白悠悠心裏著急,索性推門就進。


    可屋裏的一幕著實讓她傻了眼。房間裏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空無一人。


    白悠悠愣在原地,突然背後傳來了一聲結結實實的男人的聲音,她轉身一看,正對上陸思齊那張胖胖乎乎的大臉。


    “少主,我們早就起床采露水去了。一共兩大罐呢,我們快給白山長煎藥吧。”


    慢慢的,後來又有幾個學員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一群傻嗬嗬笑著的臉對著白悠悠。


    白悠悠心裏湧出一股連著一股的暖流,她接過露水,迫不及待的去廚房煎藥。


    可是讓所有人否想不到的是,湯藥一連喝了幾天,金線蓮和竹節參都所剩無幾,可白山長卻遲遲不見蘇醒。


    大夫也來了好幾次,都是連連搖頭,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了什麽地方。


    白悠悠坐在白山長的床邊,黯然神傷。


    “少主。”


    白悠悠聽到有人喚她,這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一臉的疲憊,回了一句道:“怎麽了。”


    說話的是雲鶴書院的夫子:“少主,雲鶴書院的學生連年減少,要不是白山長一直苦苦堅持,恐怕書院也就倒了。我這些年來,算舍命陪君子。可是我也是要賺錢養家的,這次白山倒了,我也就不苦苦堅持了,還請少主您多擔待。”


    白悠悠皺了皺眉,反問道:“敢問雲鶴書院有欠過您哪怕一月的月銀嗎。”


    夫子嘿嘿一笑,敷衍道:“這也不是錢的事兒。”


    白悠悠冷哼一聲,這種說話前後對不上,大力打臉的人,到底心理是怎麽想的,她也知道。


    雲鶴書院的月銀並不比別處少,隻是看這次白山長倒了,樹倒猢猻散而已。


    “好。既然您執意要走,我這就給您結算剩下的月錢。”白悠悠說著便要起身。


    夫子還算仁義,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書院本就不盈利,現在白山長還病著,錢還是少主您留著吧。”


    白悠悠心情複雜的看著他,老子剛從喬員外那坑了幾千兩銀子,還差你這零頭了。


    “那您的好意我就心領了。”白悠悠擎著標準假笑,送走了夫子。


    離職的風潮總是一波連著一波,陸陸續續,又走了兩個夫子,書院裏隻剩下了兩個人還在努力正常維持書院日常運轉。


    “少主。”夫子徐風起找到了正沉浸在喪氣中,無法自拔的白悠悠。


    白悠悠抬起眼皮,沒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徐風起,已經不意外了,道:“要走是吧,可以,這就給你結算月錢。”


    白悠悠銀子都要掏出來了,徐風起趕緊擺手,一臉著急說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走。”


    這下反倒是白悠悠起了疑惑,趕緊將徐風起請到座位上,詳細詢問道:“徐先生,您既然不是要走,那您找我做什麽?”


    徐風起雙目與白悠悠直直的對視,堅定的開口,說道:“白山長身體情況堪憂,我代表我個人,和我的學生,請求少主接手雲鶴書院山長的位置。”


    “不行。”白悠悠第一反應便是拒絕:“我年齡尚小,若真的論起來,書院裏的夫子,我還要叫一聲叔叔,由我來當這個山長,是在不合規矩。”


    徐風起不放棄,一再堅持道:“少主,您就不要再推辭了,雖然你年紀輕輕,可以我看卻絲毫不比我們差,我們隻是年長些,有幸多讀了幾年書而已。在白山長被奸人所害,鋃鐺入獄的這段時間裏,你一個人操持著書院的各項事務,還在比賽中贏得了青鬆書院,這就足以證明你的實力了。”


    白悠悠原本還有些猶豫,可是還沒等推辭,徐風起便繼續說道:“尤其現在是緊張時期,臨近鄉試的選拔,書院不能沒有主心骨啊。”


    白悠悠望著徐風起那期盼的目光,她便沒有理由再拒絕了。


    “好。”白悠悠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一定做好山長這個位置,讓雲鶴書院成為天下第一的書院。”


    科舉考試最早從隨帶開始,等發展到白悠悠的這個時代的時候,科舉已經相對成熟。


    科舉分院試,鄉試,會試,殿試。


    院試麵向參加過縣試的童生,考中者稱為秀才,有進官辦學校學習的機會。


    鄉試每三年舉行一次,在個各省省城舉行。考中者稱舉人,有做官的資質。


    會試是每三年舉行一次,匯集各省舉人在京城考試。


    科舉在古代對於讀書人來說的重要性,絲毫不亞於高考。所有書院都盯著這次鄉試,如果解元出在雲鶴書院,那麽這場翻身仗才能打得漂亮。


    白悠悠憑借著自己多年積攢的一身教育經驗,連夜製定了一籃子鄉試備考計劃,第二天一早,她便召集了所有書院的學生,開始進行教育大改革。


    “同學們!”白悠悠站在講桌旁,對坐在下麵的同學問了一聲好。


    書院人不多,學員來了又走,現在全院各級學生加在一起,才一共有六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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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縣試,我們一共通過了四十四個人,那麽久意味著今年這四十四個人,全部都要參加鄉試。鄉試不比縣試,全省的人都來競爭,壓力一定非常的大。所以,我們要教育改革,進行突擊訓練。”白悠悠還在上麵說的豪情壯誌,下麵的學生卻聽得一頭霧水。


    一個膽兒大寫的學生弱弱的舉起手,說道:“小白山長......革天改命我知道,可是什麽叫教育革命呀。”


    白悠悠一拍大腿,心說不對,自己在這個年代,似乎這樣的詞匯真的很難懂。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什麽是教育革命,你們馬上就要知道了。”


    第二天,白悠悠扛著教鞭,一大早就衝到了宿舍門口。


    “屋裏的同學聽著,限你們五分鍾之內穿戴整齊出門,按大小個排序依次站好。”


    不明所以同學們手忙腳亂的穿戴,甚至有些願意睡懶覺的同學被旁人的動靜吵醒,在床上坐起來也是一頭的霧水,左右來回的轉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咋了?”陸思齊圓圓的小胖臉睡出了一道深深地紅印子,從美夢中吵醒,一臉的懵。


    旁邊的同學剛穿戴整齊,一邊說一邊往外跑,說道:“小山長叫我們出門站排,要教育革命了!


    “哦。”陸思齊應了一聲,翻身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知道他剛才是醒了,還是在說夢話。


    人陸陸續續的從宿舍裏出來,站成一排,白悠悠點了點個數,還差一個。


    “誰沒來?”白悠悠敲著教鞭問道。


    “陸思齊。”好事兒的同學接茬道:“他在屋裏睡懶覺。”


    “這小子......”白悠悠暗暗地念叨,扯高了嗓門兒對同學們說道:“晨跑,就是我們教育改革的開始。從今天開始,每天早晨,也就是寅時三刻,大家必須起床出來列隊慢跑,時間不長,跑二十分鍾就可以。正常開課時間不變。好了,開始聽我口令。預備!跑!”


    收拾好了外麵的學生,白悠悠一門兒心思想著屋裏睡懶覺的陸思齊。這個小夥子,本來就一身的水膘,還懶得要死。幼兒肥胖不僅僅影響身體發育,還會危及大腦發育。


    吃這麽肥,數學還這麽好,白悠悠不禁聯想,要是他不這麽胖,那智商得多高啊。


    “陸思齊!”白悠悠站在床邊就是一聲河東獅吼。


    陸思齊立馬從夢中驚醒,箭似的從床上竄起來,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茫的看著四周。


    “小山長?你?怎麽在這啊......”陸思齊拖著長長的尾音說道。


    “我怎麽在這?你也好意思問。”白悠悠朝著床鋪空位狠狠的抽了一教鞭,威脅道:“叫你起床你不起,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抽你屁股上。”


    一股涼意從陸思齊腳心遍布全身,他立刻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手腳麻利的穿著衣服。


    “對不起,對不起,小山長。我這就起,以後都不睡懶覺了。”陸思齊連連道歉。


    白悠悠拎著陸思齊從宿舍裏出來,可按下葫蘆浮起瓢,剛把陸思齊收拾明白,外麵的人又讓她無比頭疼。


    他們跑不動。


    一個個正值年少,青春活力的大小夥子,竟然跑了沒幾百米就都跌坐在地上,扶額大口喘著粗氣。


    “你們怎麽不跑了?”白悠悠氣衝衝的跑到人群中,揪起一個同學問道。


    同學擺了擺手,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說道:“不行,實在是......不行了。我們盡力了,太累了......累。”


    “你們平時不做運動嗎?”白悠悠難以置信的問道。


    “動?力氣活兒是給沒有學問的粗人幹的,我們每天隻需要坐著讀書就可以了,隻有沒人管的野孩子才會成天亂跑亂動。”同學話語間還帶著莫名的優越感。


    白悠悠看著這些東倒西歪的國家棟梁,一時間真的想不出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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