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員外家大業大我是知道的,我之前做散活兒,侍奉過一家兒做買賣的,有錢。那老爺娶了十八房姨太太,我就伺候那五奶奶,五奶奶尤其得寵,但是最近卻得了不知道什麽重病,急需那什麽什麽藥材救命。據說極其珍貴,要的價兒都高的沒邊兒了。可老爺就是喜歡她,高價求藥,好像叫什麽金線蓮和竹節參。有錢不掙王八蛋,我要是再找不著藥,我就豁出去這條命,去深山老林裏尋摸去。”白悠悠說道。


    一提錢,眾人都起了興趣,問道:“你能拿多少錢啊。”


    “老爺說,按藥材的一成給我獎賞,夠我花個三年五年的了。你們要是誰幫我找到了,我把傭金分你們一半。錢不是問題,我們隻要藥。”


    這番話說完,白悠悠的目光便沒離開過李叔兒,他是眾人中最沉默的一個,可他的眼神兒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最真實的想法。他兩隻老鼠眼眯成一條縫,眼珠繞著眼眶,滴溜溜的亂轉,準是心裏已經打好了算盤。


    “小兄弟,你這戶人家可靠譜?”李叔兒突然開口問起來。


    周邊的人竊竊私語,說這是李叔兒開始給活兒了。


    “當然靠譜,我已經侍奉了近一年時間了,老爺都急的不行不行的了,隻要有藥,立即就你能帶著銀子上門兒。”白悠悠一再引誘道。


    “好,那小兄弟,你告訴你家老爺,明天大可登門拜訪。”李叔兒說道。


    “你能做這個主?”白悠悠難以置信,不由得要確認一遍,道。


    “自然能,我先走了。”李叔兒八成是趕著回去和喬員外稟報這件事兒,急匆匆的便走了。


    白悠悠寒暄幾句,也借機離開。


    她興衝衝的回到書院,一進門就和蕭巡撞了個滿懷。


    “少主?”蕭巡愣愣的看了好了好長時間,才看出來眼前的人:“你怎麽打扮成這個模樣?”


    白悠悠興高采烈的說道:“來不及解釋,我們開始行動,時間可不等人呀。”


    蕭巡被白悠悠拉著,白悠悠在前麵瘋瘋癲癲的跑,蕭巡在後麵踉踉蹌蹌的跟著。


    到了房間裏,白悠悠手腳麻利的將門,窗都關的緊緊的,自己身先士卒的躥到床上、將帳子拉起來,自己躲在裏麵,隻露出來一個頭,衝著還站在門口,一臉不知所措的蕭巡,發出了罪惡的邀請。


    “來啊。”白悠悠催促道。


    蕭巡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這是要幹什麽?


    早就聽說,有錢人家的公子身邊不配丫鬟隻要書童的,自己長得又眉清目秀,樣貌可人,怕不是......


    他就知道,白悠冒著全讓雲鶴書院被兼並的危險也要保住自己,肯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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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蕭巡咬著後槽牙,一副驚弓之鳥強裝鎮定,準備寧死不屈的樣子。


    “你快來,我跟你說點兒事兒,怕別人知道。”白悠悠絲毫沒意識到蕭巡心裏的想法,完全沉浸在剛剛的喜悅之中,無法自拔。


    蕭巡連倆擺手,袖子胡亂的甩著,推脫道:“有事兒這麽說就行,我聽得到。”


    白悠悠看著蕭巡的臉越發的慘白,雙手不安的背在身後,來回的互相搓,瞬間就明白了蕭巡的為難之處。


    她忍不住笑意,低下頭去,內心早已經是一片哈哈哈哈哈哈的汪洋。


    他以為自己要對他做些什麽?被自己家的少爺圖謀不軌?在死亡的邊緣垂死掙紮,寧死不屈?


    這樣搞笑的橋段,她隻有在她那個時代,某些不可描述的禁忌題材小說裏才能看得到,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白悠悠強忍住笑意,平複了下內心的心情,解釋道:“我剛才和喬員外家的管事李叔兒搭上話了,他叫我們明天上門拜訪,當麵交易。這個狸貓換太子的計劃很複雜,我怕人聽到,才叫你來的。”


    蕭巡雖然將信將疑,但是看樣子,這番話也沒什麽破綻。於是,他這才願意慢慢吞吞磨磨蹭蹭的擠上了白悠悠的床。


    計劃交代妥當,白悠悠先是找來陸思奇的父親,借了幾身兒像樣的衣服,首飾。又偷偷背著父親,拿出了白家多少代傳家的寶貝,從當鋪裏,換出了三千兩銀票。


    東西都已經準備得當,剩下的就隻剩下人了。


    誰來演老爺呢?


    白悠悠身高不夠,隻能用蕭巡來演。亞、洲有四大邪術,雖說現在沒什麽化妝品吧,但是對於這種女性人均掌握的技術,她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蕭巡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任憑白悠悠蹂、躪,可是嚐試著化了半天,蕭巡臉上那年輕陰柔的美,卻仍然遮蓋不住。


    “怎麽化了半天,還是不像啊。”白悠悠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一直麵無表情的蕭巡忽地抬眼皮看了一眼白悠悠,語氣半死不活,眼神兒卻無比堅定的說道:“因為我長得就是好看。”


    白悠悠被逗笑了,他說的對!非常對!沒有辦法反駁。


    最後商量來商量去,兩人決定不要老爺這一角色了,管家帶著家丁,這樣也算不失禮數。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便來到了喬員外家門口,敲開了門兩人便被迎了進去,本以為他們來的就夠早了,沒想到喬員外更早,已經坐在廳堂裏,不知道換了幾盞茶了。


    “喬員外好。”倆人見到麵,便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我家老爺實在是心係五奶奶,已經幾天幾夜沒離開過床邊了,我們做下人的看著也十分心疼。今日,由我們二人代替老爺登門拜訪,並無不尊重的意思,也是實屬無奈,千萬請喬員外不要怪罪。”


    送上門兒的銀子,誰不要?喬員外根本沒心思在這裏計較這些繁文縟節,一門兒心思的掛著談生意。


    “不礙事不礙事,你家老爺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我們都是生意人,隻談生意,不揪著那些禮節。”喬員外說著,將二人讓到了座位上,旁邊伺候著的下人給二人倒了茶。


    “喬員外。”按照兩人事先串通好的,作為管家的蕭巡率先開口道:“我們是誠心實意的做買賣,隻要你有藥材,錢不是問題。”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那一遝一千兩的銀票,擱在桌子上,說道:“我們想看看貨。”


    喬員外看見銀票,兩眼發直,連連催促李叔兒去把藥材拿過來。


    李叔拿來一個小盒子,裏麵隻有一顆竹節參。這與兩人之前的預料不一樣,他們以為還會有金線蓮。


    “兩位請看。”


    竹節參放在兩人身邊,蕭巡仔仔細細的端詳著人參,試圖將人參的每一個須子的分布形態都背下來。


    待背熟了,蕭巡才抬起頭,繼續問道:“不知道員外這棵竹節參,開價多少啊。”


    喬員外也是個貪心沒邊兒的主,一看見這是個富足的大戶,連下人出門兒都敢給一千兩,便獅子大開口道:“要三千兩銀票。”


    白悠悠頓時鬆了一口氣,幸虧是要了三千兩,再多可就真的沒有了。


    蕭巡為難的搖了搖頭,道:“今日我們身上的現銀不夠,待我們回去和老爺稟報一下,明日再來,喬員外看可還行?”


    喬員外連連點頭,樂嗬嗬的送走了兩人。


    一出了大門,白悠悠啐了一口吐沫,一臉嫌棄的罵道:“貪心,明明知道我們隻有一千兩,還十字大開口要三千兩。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該遭報應。”


    蕭巡搭話道:“還得謝謝他獅子大開口呢,這樣我們順理成章的就走了,省的找借口。”


    “那人參樣式你記下來了嗎?”白悠悠擔心的問道。


    蕭巡得意的笑了下,眼神兒有的沒的瞥了一下白悠悠,胸有成竹的說道“當然,背下來了,一會兒我回去我就畫出來,給你圖樣。”


    白悠悠拿到圖樣以後,趕緊找到了普通人參和蘿卜須子,又找了些工具,開始做嫁接。


    “少主,你這門兒手藝是哪裏有的,平常怎麽不見你還有這個獨門絕技。”蕭巡端著油燈,手連抖都不敢抖。


    白悠悠嘿嘿一笑,心裏想起了自己讀研究生的時候,讀的是農學,每天上課做課題,跟著老師各種嫁接,這種小問題還不是得心應手的。


    “我會的還多著呢,等以後你慢慢兒的就都知道了。”白悠悠拿著鑷子,將蘿卜須子插進人參裏,說道:“這個老家夥壞的很,明天我們不僅僅是要他那顆人參,還要狠狠的坑他一筆,把金線蓮的錢也一起坑出來。”


    蕭巡有些擔憂的問道:“會不會有些風險。”


    白悠悠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說道:“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沒有野心可怎麽行啊,小兄弟。”


    “摩......摩托?”蕭巡聽得一頭霧水的,磕磕絆絆的問道。


    白悠悠恍然想起來,自己無意之間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了,於是趕緊搪塞道:“是我剛學的方言,意思就是,不要怕危險,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蕭巡皺著眉頭,眼底劃過一絲擔憂。


    這次行動,他總覺得她有些過於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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