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夕舞擺拯手,回道:“大哥不在家,你沒有入宮令牌,怎麽求見姑母?!”沒有宮牌,她們就隻能等著召見而已!!


    “那。。。。”神情慌亂的又繞了好幾圈,薛嫻心叫道:“那快去聯絡老爺以前的舊部,還有這些年夕顏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啊!”樓家在朝中還是有些勢力的吧!!


    “景颯,墨白!!快快快!去把那些大人全都請到府上來!!”薛嫻心招呼著兩人去搬救兵,兩人對看一眼,眼光全都看向卓晴,他們似乎在等她的命令。


    兩人皆是不動,薛嫻心尖銳的聲音叫道:“快去啊!還愣著幹什麽!!”這些個奴才,平時都被夕顏寵壞了!都什麽時候來,還人不清主子!


    兩人依舊靜默著不動,薛嫻心還想發飆,顧雲終於忍不住說道:“去了也是白去,剛才的賓客之中,沒有樓老爺的舊部,樓夕顏的學生嗎?他們若會來相府,剛才又怎麽會走?樓夕顏入獄的罪名是謀反,這時候就是他們有心幫忙,也絕不敢明目張膽的在相府聚集!!”


    晴現在應該已經在想對策了,這隻老母雞在嚷嚷下去,她非發飆不可!


    顧雲說的自然是實情,薛嫻心也不是白癡,剛才急昏了頭,聽了她的分析,多少也知道不可為,但是被一個小姑娘反駁,麵子上總是過不去。指著顧雲,薛嫻心大罵道:“你是將軍府的人,還留在著裏幹什麽,看我們笑話嗎?!那些亂賊都是將軍府的人抓回來的,我看就是你們串通賊人,陷害夕顏和老爺,現在還在這裏貓哭耗子?!滾!給我滾出去!!”


    尖銳的嘶叫挑戰著卓晴的神經,終於一直沉默的卓晴低吼道:“夠了!”


    薛嫻心微驚的好不容易閉上了嘴。


    暗暗神吸了幾口氣,卓晴才冷靜的低聲說道:“你們已經累了一天了,先回去體息吧。”


    “休息?”誰知她話音才落,薛嫻心再次尖叫起來:“現在你還有心情休息?!!我早就應該看出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你……”


    “景颯。”輕揉太陽穴,卓晴任由她叫囂謾罵,隻對景颯冷冷的說道:“把這個聒噪的女人丟到她該待著的地方,不要讓我再聽見到她的聲音!”


    “是!”景颯微點頭,走到薛嫻心身側,大手拎著她的手臂,將她輕鬆的提出了正廳。


    “你……你反了你!!放手,放手……青靈……你休想一手遮天!放手……”嘶吼聲越來越遠,卓晴的臉色卻沒有絲毫好轉,樓夕舞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說道:“嫂子,那……我也先回去了。”


    “嗯。”輕輕點頭。


    樓夕舞小跑出了正廳,不敢再煩她。


    放下手輕揉眉心的手,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卓晴低聲交代道:“墨白,你去整理一份朝廷官員的關係表給我,把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官職,所屬派別,與樓家的利益糾葛等等標註清楚,明日一早交給我,還有……相府能調配的人手全部抽調回來。”


    “是。”看了一眼卓晴,墨白沒有說什麽,悄然推了出去。


    終於,偌大的正廳隻剩下卓晴和顧雲兩人。


    卓晴走向旁邊的木椅,動作慢得好像快一點就軟到在地一般,好不容易在木椅上坐下,她眼神顯得有些木然,手雖然已經緊緊的握著木椅把上,顧雲還是能看到它們在顫動。


    在她身側蹲下,顧雲輕聲問道:“晴,你沒事吧?”剛才拜堂的那一幕,看得她都有些心痛,原來晴對樓夕顏的愛,深已至此!這本來隻人生中對歡悅的一天,結果卻是這樣!


    握著卓晴冰冷的十指,顧雲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久久,顧雲終於低聲,嘆道:“我……去想辦法查一查西北亂賊到底出示了什麽對樓夕顏有致命打擊的證據。不要太擔心了,會沒事的!”隨後這句話,實在有些空洞無用,能幫樓夕顏洗涮冤屈,是唯一能幫助晴的辦法吧!


    卓晴默默的坐在木椅上,屋外陽光刺目,熱浪滾滾,她卻覺得手腳冰冷,來到這個異世半年了,基本上,她都在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按照自己的脾性,自己的處事風格行事,對她來說,隻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生活。


    她能活得這麽自由、自如、自在,都是因為有夕顏在包容她,庇護她,她似乎也習慣了他這樣默默的付出和守護,當他就要被帶走的那一刻,她真的怕了,那種恐懼是她二十多年來沒有經歷過的,她害怕失去他,所以她要嫁給她!!


    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得上是愛,她隻知道,她願意與他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她一直不願意正視這個封建體製下權力的重要與霸道,即使是在她幾乎溺水而亡的時候,她也沒用去正視它,但是這一刻,她無比的明白和需要它的力量!


    夕顏,這一仗,我陪你一起打!


    洗冤集錄卷二第一百零七章可趁之機


    夜


    月明星稀,院內的糙木山石都清晰可見,還未來得及卻去的紅綢燈籠隨處可見,可惜清冷寂靜的院子,在刺目的嫣紅映村下,莫名的透出一抹悲戚。低低的蟲鳴聲如往常一樣響起,輕柔的夜風徐徐拂麵,風景從來不會改變,變得隻是看風景的人,和欣賞它的心。


    正廳裏,家僕不敢打擾這位新夫人,隻在門廊處點了兩個燈籠。柔柔的燈光映入廳中,卓晴還是坐在中午的位置上,她知道自己坐了很久,隻是不想動而已。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一抹清瘦的人影閃過,耳邊傳來一聲微低的男聲:“先吃點東西吧。”


    話音才落,一碗溫熱的肉粥已經緩緩的遞到她手中,卓晴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天真純潔如天使般的臉,不同的是,這張臉上收起了往日的嬉笑,明亮的眼眸正擔憂的看著她。


    看清來人,卓晴反應了以後,才輕聲問道:“你怎麽還不走?”他早該離開才對。


    “走?”白逸眉頭緊皺:“走去哪?”


    將手中的粥放到一旁的茶幾上,卓晴有些疲倦的回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身為一國儲君,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現在的相府已經不適合你繼續待下去。”


    “我才不管什麽危牆不危牆呢?!”白逸有些激動的低叫著,也不顧什麽男女之別,拽著卓晴的手,朗聲說道:“樓相怎麽可能謀反,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我絕對不會在相府遭遇危機的時候離你而去的!!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一國儲君,樓相不在,我保護你!”


    白逸的手和他的人一樣,很瘦,但是暖暖的,年輕的臉上滿是激憤,卓晴莞爾一笑,這也是中午以來,她第一次笑吧。緩緩抽回手,卓晴嘆道:“好了,你的心意我領了,快走吧。”他一個異國皇子,卻妄言保護她實在有些可笑,但是畢竟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又是出於好心,卓晴還是感謝他的。


    “我不走!”說他是孩子,他竟真的耍起賴來了,一屁股在卓晴腳步坐下,白逸堅持的哼道:“我不但不走,我還會想辦法幫樓相洗脫罪責!”


    “你?!”他孩子氣的行為,讓卓晴顯示一愣,他好歹也是皇子,怎麽做出這種潑皮無賴的事情,他的心意她真的領了,但是她不需要一個人在給她添亂了!


    卓晴瞪著他,他也瞪著卓晴,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會,白逸終於軟化了一些,更湊上前一點,故作神秘的說道:“你不要小看我,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猜猜我查到什麽?”


    卓晴沒好氣的回道:“什麽?”她不相信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他能找出什麽來!


    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白逸得意洋洋的遞給卓晴,卓晴疑惑的打開,上麵居然是一份詢問筆錄一般的東西,上麵記載的應該是審問亂賊時的記錄,看日期,這次詢問應該隻在回京之前。


    卓晴看的出神,白逸雙手環在胸前,洋洋灑灑的分析道:“夙家軍抓到亂賊時,已經審訊過一回,當時他們說是與當年開金庫的戶部尚書勾結,還簽字畫押了,一路押送回來,除了將軍府的人,應該沒人能接近犯人了吧,誰知回到刑部他們就一口咬定是樓相父子主使的,這不是很奇怪嗎?他們為什麽要陷害樓相,一定是有人指使他們這麽幹的!”


    銳利的眸緊盯著白逸年輕俊秀的臉,卓晴問道:“你從哪裏拿到這些東西?”


    這種東西,要不然就在刑部,要不然就留存將軍府,他一個異國皇子,為什麽能拿到手,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是她太小看他了,還是一切根本就是與他有關?!


    麵對卓晴的質問,明眼人都看出了她的警覺和逼問的意思,白逸卻是眼晴閃閃發亮,一副邀功的樣子,誌得意滿的笑道:“我當然有我的辦法咯!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就說我能保護你,你還不信!”


    卓晴手裏握著一般人難以碰觸到的東西,這些提醒她,不要小看眼前的男孩,他沒有他表現出來的簡單!但是迎視那雙明亮純淨的眸,單純邀功的臉,卓晴又覺得自己有些不識好歹緊張過度,或許他是真心想幫她,而能弄到這些資料,隻能說明燎越的已經有人潛伏到了朝廷中。


    想到這裏,卓晴似乎更加信任身邊的男孩,他不惜暴露自己國家的探子,也要把詢問記錄給她看,可見,他應該是真心待她的吧!


    想想剛才白逸的話,卓晴再次蹙眉:“你的意思是夙淩故意陷害夕顏?


    不可能!”夙淩不像這樣的人!!


    白逸撇撇嘴,回道:“我沒說一定是夙將軍!但是也不能不說,他的嫌疑最大嘛!”


    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卓晴不能反駁他的話,夙淩確實有嫌疑。


    卓晴不再反駁,白逸幹脆盤腿而坐,自顧自的分析道:“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證明那些亂賊是在信口雌黃,誣陷忠良!隻要證明樓相是被人冤枉的,就能先把他從牢裏救出來,至於幕後黑手是誰,還是樓相自己查更加妥當一些,他那麽睿智多才,思慮謀略必定比我們精妙!!”


    卓晴疲敝的搖搖頭:“談何容易!”白逸所言,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樓夕顏入獄的罪名是謀反,歷朝歷代,這可是重罪!有心陷害他的人,豈會這麽容易留下空子給他們鑽!


    對著卓晴輕輕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白逸狡黠的一笑:“其實也不難。”


    不難?!卓晴疑惑的看著眼前古靈精怪的男孩,心下疑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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